等了半分鐘，顧雲清也沒有見程驛有鬆手的意思, 她無奈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他的臉。
淩晨一點多了, 該回家睡覺了。
感覺到眼瞼下方淡淡的溫度, 又看著和往常沒有什麼變化，仿佛今天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場玩鬨的德牧犬, 程驛笑了一下, 然後貼近她的耳朵，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感覺到口中毛絨絨的觸感，程驛這才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連帶著胸膛的窒息感也在一瞬間消散。
他剛剛，是真的以為她死了。
現在看到她沒事, 真好。
“嗷嗷嗷！”疼疼疼！
這些人, 到底對獸耳有什麼執念？！
顧雲清沒忍住, 接著張嘴在程驛耳朵同樣的部位也咬了一口。
“陸露鬆開。”程驛罕見的沒有生氣，語氣也變得軟綿綿的, 像一團棉花，毫無力道, 半點沒有在程延麵前的凜冽。
一旁的郭博遠覺得, 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 上司對於這隻德牧犬的寶貝程度又要上升好幾截兒了。
借著微弱的燈光, 他看到了上司微紅的眼眶。他從來不知道, 上司這樣的人, 也是會難過會流淚的。
不過越是壓抑, 之後就越是瘋狂。對於程延, 上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哪怕程懷宗和溫玉雯從中阻撓也沒有用。
那邊顧雲清完全沒有辦法體會郭博遠的心情，在程驛話音落下的瞬間，她一個哆嗦就鬆了嘴。
……這樣的鏟屎官，簡直可怕。
程驛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眼中的慶幸遲遲不能消散。終於，一旁站著的保安忍不住了，他撓了撓頭，歉意道：“抱歉打擾你們一下，因為你的寵物私自進去了彆墅裡麵，我得跟業主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這個失誤實在是太嚴重，如果彆墅的主人性格隨和還好，要是遇到脾氣大的，一個投訴過去，他這回恐怕是要被公司給辭退了。
程驛這個時候已經鬆開顧雲清，他抿唇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我認得這棟彆墅的主人，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早上八點的時候我會打電話跟對方說明的。”
幸好，上次頒獎典禮過後顧向東留了一張名片給他。
……鏟屎官是怎麼知道這棟彆墅是他們家的？！
顧雲清仰頭，吃驚的望著程驛。
對於他說的那個認識，顧雲清並不覺得他是在隨口亂說，他應該是真的知道。
難道，她爸之前就認識程驛？不過想起上次的見麵，顧雲清又推翻了這個念頭。那一看就是第一次見麵，所以說，應該是鏟屎官單方麵認識她爸。
……好吧，其實這件事似乎也沒有那麼稀奇，好歹他們也是算是鄰居，知道也正常。顧雲清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合理多了。
鏟屎官的人脈真廣。
保安想了想，然後道：“好的。”
既然是相互認識的，那這件事就好解決多了。
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之後，程驛就帶著顧雲清往回走了。
淩晨時刻，萬籟俱寂，隻有星光與路燈為伴。它們投落下來的光亮，直把顧雲清和程驛的影子拉的老長。
看，地麵上的一人一狗多和諧。
顧雲清看著又突然沉默下來的鏟屎官，原本是想叫兩聲詢問一下的，但她想起自己現在正叼著一個塑料袋，沒法張嘴，隻能甩兩下尾巴，蹭一蹭他的腿彎。
感覺到腿部那裡微微的力道，程驛低頭。沒有什麼猶豫，他伸出手，“累了？給我，我幫你提著。”
顧雲清看著他的動作，接著往前跑了兩步，躲了過去。
看著拒絕自己的德牧犬，程驛失笑，“我又不搶你的。”
他之前看了一眼，裡麵好像是蛋糕之類的甜點。因為之前在劇組裡的事，對於自己的狗子仿佛隨時隨地都能弄到吃的，程驛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回應該又是哪個好心的店員，或者彆墅區裡哪個買完東西的人，隨手送給她的吧。
至於用錢買，程驛知道自己的狗子聰明，但他還是想不到她能聰明到那個樣子。
見這隻德牧犬堅決不讓自己提那個小塑料袋，程驛也沒有勉強，隻是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很不對勁……顧雲清總覺得鏟屎官現在的狀態有些沉悶，也隻有她看他，或者磨蹭他的時候，他才會回應一二。
隨著距離的拉進，到了彆墅區最前排的時候，顧雲清心中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彆墅，程驛眼中有幽光閃過。
“走吧，我帶你回去睡覺。”捏了捏眼前德牧犬的耳朵，他麵色如常道。
……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顧雲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推門走了進去，等看到坐在輪椅上，肩膀上纏著白色繃帶的程延的時候，顧雲清心中的怒氣忽然又被挑了起來，口中的牙齒也隱隱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