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禦馬監(1 / 2)

告彆了常樂,宋瑜瑾回到住處,沈獨就已經收好東西等在那裡。

沈獨的東西不多,全部都塞到箱子裡也裝不滿,還彆說裡麵有一部分是宋瑜瑾的東西。

把箱子抬到了宮門口,雇了輛馬車,兩人晃悠悠地往城郊的禦馬監而去。

“我恐怕是這世上最窮的官夫人了。”看著那個舊的可憐木箱子,宋瑜瑾打趣道,“嫁了個夫君一窮二白,還整天拿著我的嫁妝揮霍,恐怕不久的將來,我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沈獨聞言反倒覺得十分榮幸:“多虧了夫人聰慧大方,沈獨才能升官發財,不然就隻能一輩子做個窮鬼

了。”

“你花了我的錢,以後可得還給我。”出了宮,沈獨可就不再是那人任人作威作福的沈獨了,就憑他能夠查到三皇子的行蹤而不被發現,肯定也有生財的途徑。

“定然十倍奉還。”沈獨看著宋瑜瑾,雖然一身粗短,卻擋不住身上的雅貴之氣。

宋瑜瑾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目光:“你這話說的就好像要找我報仇一樣。”

沈獨隻是笑笑:“你等著看吧。”說完,合上眼睛靠在側壁上。

看他眼皮下的眼珠不時動來動去就知道沈獨沒有睡著,也不知是在想什麼,宋瑜瑾撩起窗簾一角,恰好

看到河邊柳樹下徘徊的綠色身影,神色淡淡地放下了簾子。

聽夏曾經在宮門口和她見過一麵,告訴她自那一日見過三皇子後方明珠日日徘徊在河邊橋下,整個人憔悴不已。

宋瑜瑾聽了隻是笑笑。

出了都城大約三五裡地,有一片草肥水美的坦地,就是禦馬監所在。

所謂禦馬監,其實就是一個養馬場。

裡麵養的都是一些各地進上來的好馬,品相不差,許多達官子弟閒暇時都會來這裡挑上幾匹在草場上跑一跑。

主事的是一個叫屈瑞的總管,五十多歲,生的又矮又小,宋瑜瑾坐在馬車上,看著他正對著幾個站成一排的馬倌吆五喝六,說話的時候兩撇小胡子一動一動的。

看到了沈獨,屈瑞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直接往隊伍末尾一指,繼續嗬斥那幾個垂頭喪氣的馬倌。

“說過多少次了,馬廄要每天清晨打掃一遍,喂馬的飼料要按著一日三餐來,一頓也不能少,毛要每兩天刷一次,每天要帶出去跑青遛遛,馬鞍定時養護,馬蹄鐵每一季檢查一次,不得擅自上馬背!我恨不得寫在你們腦門上,你們怎麼一個賽一個的懶,淨學些偷奸耍滑的小聰明!竟然還敢偷馬騎了啊!”

那幾個馬倌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與開朗,即使被罵了也不難過,笑嘻嘻的,看的屈瑞吹胡子瞪眼睛。

“笑什麼笑!說你呢陳白彥!無影可是孟小少爺送來的,千金不換,你是什麼身份也敢爬上去!”陳瑞瞪著笑得最開心的少年,“虧得那馬沒被解了韁繩,否則就憑你那小身板,非得踢斷你三五根骨頭!到時候我看你哭都哭不出來!”

被叫做陳白彥的少年頂著一頭稀疏枯黃的頭發,臉上有長年日曬的雀斑,其他人都是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模樣,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屈總管,小的知道的錯了。”陳白彥說話的時候搖頭晃腦,那吊兒郎當的模樣看得屈瑞牙癢癢,“實在是那匹馬太好看了,小的一時忍不住才動了念頭,可不也還沒得手就被你發現了嗎,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的一馬吧。”

“你要是得手了,也就沒命站在這了!”屈瑞冷笑

,瞥見規規矩矩站在末尾的沈獨,“那個新來的,西邊靠近山坡那一個馬廄以後就由你照顧了,剛剛我說的話都聽記下了嗎?”

“記下了記下了。”沈獨誠惶誠恐地應下。

“不要啊屈總管!”陳白彥一聲哀嚎,“我還想離無影近一點,沒了它我會活不下去的!”

“呸!”屈瑞啐了一口,“這話你說過沒有五百遍也有三百遍了,還不是死皮賴臉的活著,給我快點乾活去!這新來的你們也好好照顧著,彆隨便欺負人家!”

屈瑞一走,陳白彥就揮散了其他人,上前來摟住了沈獨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走走走兄弟,我帶你去看看那位小美人。”

“哎,兄弟,你怎麼不走啊?”陳白彥摟著人往前走,本想趁著人新來的不懂事“商量商量”,把那個馬廄換給他,沈獨卻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他使了好幾次力都沒讓人挪動分毫。

沈獨露出一貫的靦腆笑容,看起來又膽小又拘謹,但落在陳白彥肩膀上的那隻手卻是和他態度截然相反的力道。

這是夜路走多了啊,眼珠子一轉,陳白彥又堆起笑容:“大哥彆誤會,小弟就是看大哥初來乍到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想幫幫你,幫幫你,哈哈。”

“那就麻煩你先帶我去住處安頓一下吧。”沈獨貌似不好意思地刮了一下臉頰,“旁邊的馬車上有我的行李,隻是我一個人搬不動,有勞你給我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