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疏遠(2 / 2)

陳白彥搭的灶台還在,他還細心的抱了一堆劈好的柴堆在旁邊。

宋瑜瑾看著這些東西發愁,把藥罐放在火上煮她會,可生火她不會呀!

以前在宮裡有錢能使鬼推磨,生個火不算什麼,可現在在這她連找人幫忙也看不到人影。

其他馬倌早就到馬場上去了。

沈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虛弱的靠在門邊。

“我自己來吧。”說著走了過來。

天亮以後,藥效過了,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就沒有間斷過,沈獨蹲下,額頭上已經沁滿了冷汗。

宋瑜瑾掏出手絹想為他擦拭,被沈獨躲開了。

宋瑜瑾愣住了。

“時間還早,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沈獨頭也不抬,翻出火折子開始生火。

宋瑜瑾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一言不發的回屋了。

沒有人說話,一時間隻聽到門口乾柴燃燒的劈啪聲。

微熹的晨光中,陳白彥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來,“沈獨你醒了啊,我還怕宋姑娘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他剛剛溜完馬回來,身上還有露水打濕的痕跡。

沈獨回以一笑,“我沒事了,放心吧。”

“唉,你受了傷,怎麼可以做這些呢,走開走開,我替你乾。”看著沈獨慢騰騰的往灶裡添柴,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陳白彥把人趕到一邊,邊動作利索的乾活,餘光邊偷偷往屋子裡瞟。

“嘶…好燙!”一小塊碳火突然炸在手指上,陳白彥吸氣,心虛地收回視線。

沈獨輕輕拭去指尖的炭黑,垂著眼睛看著灶台下麵堆積的草木灰,裡麵零碎的的木炭還在閃爍。

“那個…沈獨,宋姑娘不在麼?”

“她累了,還在休息。”沈獨提醒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火燒著了。”

“啊?哦…那我乾活去了,中午又來看你。”把藥罐放在火上,陳白彥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沈獨回頭看著合上的門,心裡沉甸甸的,一張臉龐愈加冷漠。

他抬手捂住了眼睛:“沈獨,你不能…”

未儘的話語,語調低沉而又緩慢,似乎在克製著什麼。

從沈獨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宋瑜瑾就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除此之外,兩人相處一切如常。

宋瑜瑾無聊,經常去找程玉借赤驪學騎馬。

赤驪是地方上獻上來的,暫時無主,所以不像無影管的那麼嚴,屈瑞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清澈的溪流裡鵝卵石星羅棋布,溪水邊不知名的野花迎風搖曳。

“我放開韁繩,你試著讓赤驪往慢慢往前走。”走到溪邊,程玉慢慢退開,旁邊跟著騎著老馬的陳白彥。

“駕…”宋瑜瑾學著他們的樣子輕輕夾了一下馬肚子,赤驪慢悠悠地走了起來,不時低頭啃食兩口,尾巴左搖右擺,十分愜意。

這和走在地上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第一次獨自騎馬的宋瑜瑾在顛簸起伏馬背上的又驚奇又忐忑。

陳白彥捎上程玉,騎著馬小跑兩步,走在她身側。

“你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了,才幾天就學的這麼好!”

程玉拆台:“除了宋姐姐,你還教過誰?”

混的熟了,他們幾個也不再一口一個宋小姐,隻是其他人都直呼其名,唯獨程玉這麼叫她。

陳白彥虎著臉:“程石頭,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踢下去。”

“你把我踢下去,我就去求宋姐姐捎我一程,看誰不樂意。”

“…”這個混蛋!

他們的兄弟情義,就此完蛋!

“哈哈…你們感情真好。”

宋瑜瑾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和方明珠也是這樣親密,她粗心害方明珠摔傷被父親罰站,方明珠邊哭著邊陪她一起站,她本以為姐妹間的情誼會永遠這麼深厚,沒想到最後她們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和石頭,可是過命的交情!”陳白彥轉身摟住程玉的脖子,“當年要不是我…”

“你放開!我要掉下去了!”程玉嫌棄的推開他,白了他一眼。

“兄弟,不是我吹,憑我的本事,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能在你落地之前把你撈回來!”

程玉偏過頭:“宋姐姐,你捎我一程吧,這家夥牛皮都快吹炸了。”作勢伸出雙手。

“彆啊!”陳白彥騎著馬猛的躥出去一截,“石頭,咱倆可是好兄弟!”

“等等我啊!”宋瑜瑾夾了一下馬腹,小跑著追了

上去。

馬倌的住處正對著草場,旁邊緊挨著的就是馬棚,一出門就可以把大半的草場納入眼底。

沈獨出門倒藥渣,一眼就認出了那三個遠去的背影。

他站在門邊,細長的影子落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像不像從前的你?天真,開朗,輕易交付一個女人全部的信任。”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語氣莫名,“看著他們是不是讓你想起了曾經可笑的自己。”

“閉嘴!”沈獨低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