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為什麼要躲我?”
難得看見沈獨如此乖巧又聽話的模樣,問什麼說什麼,宋瑜瑾把擱在心裡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因為…因為…我怕你…”
沈獨的聲音很低,最後幾個字宋瑜瑾根本沒聽清楚。
怕她?
有什麼可怕的,她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
沈獨嘴角扯了個笑。
他怕的事,恐怕已經變成了現實。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要去救她,可身體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把人護在了身下。
“沈獨。”宋瑜瑾低下頭,與他額頭相抵,“你能不能試著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沈獨身子僵了僵,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聽見了。”宋瑜瑾繼續道,聲音不徐不疾。
沈獨沒有再出聲,隻有蒼白的臉龐上不時顫抖的睫毛證明他還醒著。
宋瑜瑾還想再說什麼,被湊過來的陳白彥打斷了。
“瑜瑾,沈獨怎麼了?”
剛剛他忙著在場外偷偷的整那個被赤驪甩出去的王八蛋,沒來得及去救小胖,但是程玉卻把救人的過程看的清清楚楚,特意告訴了他,他花了許久才在沒引起守衛注意的前提下偷偷挪到他倆跟前。
隻是沈獨的臉色怎麼看怎麼嚇人。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陳白彥三兩下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沈獨身上。
“小胖沒事了吧?”
陳白彥搖頭:“他隻是被嚇到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小胖的事真的謝謝你和沈獨了。”他和小胖親如兄弟,要是小胖今天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去找
那幾個人渣拚命的,陳白彥的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愧疚。
“剛剛程玉都和我說了,是你和沈獨拉了小胖一把。”陳白彥道,“我已經讓其他人偷偷去找賈郎中了。”沈獨的傷本來就沒好全,現在又傷上加傷,看著他慘白的臉色,陳白彥都開始擔心起來。
宋瑜瑾笑笑,悄悄握緊了沈獨的右手。
一個侍衛跑了進來,在侍衛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侍衛長皺眉,直接下令把在場的人和所有的房間挨個搜了一遍。
侍衛長的眉頭皺起深深的溝壑。
“來人,把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統統帶回去,嚴刑拷打!”
“且慢!”
一道明黃的身影策馬而來,身後是兩個勁裝打扮的少年。
“參見太子殿下!”侍衛們紛紛下跪。
趙明義如今不過二十四歲,生的高大俊美,眉目清湛,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偏偏帶著一股儒雅的溫和的味道,令人望之親切。
“此事已經由我全權處置,你們先送七弟回宮吧。”
趙明義亮出手中的聖旨。
“是!”
得到命令的侍衛長毫不拖泥帶水,果真帶著七皇子上了轎攆絕塵而去,其他同行的少年一個不管。
“屈瑞!”
趙明義喊了一聲,屈瑞從人群中站起行了一禮。
“先讓這些人都回去,你跟我來。”
得到太子的赦令,提心吊膽的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紛紛跪謝之後趕緊散去。
陳白彥背著沈獨走了,宋瑜瑾回頭看了一眼,宮裡送來的太醫也被統統趕離了高台,腳下方向一轉,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宮中的太醫紛紛往外走,宋瑜瑾躲在一旁,偷偷拉住了一個鶴發老人。
“唐太醫,你能不能幫我去瞧瞧沈獨”
唐太醫與她父親是舊識,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敢放心大膽的來找他。
“怎麼了?”唐太醫放慢了腳步,略略落後於人群。
宋瑜瑾被賜婚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對這個懂禮溫柔的孩子充滿了惋惜,但除了能感歎一句作孽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受了傷。”
唐太醫也沒有推拒,跟著宋瑜瑾去了住處,門口陳白彥和程玉站在那裡。
程玉看到宋瑜瑾,目光一頓,垂下眼簾。
打開門,賈郎中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在看沈獨的傷口。
唐太醫撞上賈郎中的目光,神色一變:“齊…”
“這是哪裡找來的糟老頭,你們要是信不過我直說就是,何必兩麵三刀!”賈郎中突然暴怒,跳起來就是一通亂罵摔門而去。
“這位太醫,您彆生氣,賈郎中一直都是這個脾氣,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程玉朝著唐太醫賠禮道歉。
“他姓賈?”唐太醫仍一臉慈藹的笑意,摸著自己長長的白胡須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