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平州(1 / 2)

正說著話,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太子,平州知府求見。”

趙明義的暗衛還沒有在柳遠安麵前露過麵,所以他一進院子就隱匿起來了,留在外麵的張嵐隻好攔住了人,代為通傳。

柳遠安突然見到一個陌生的麵孔站在門外,心裡也是驚疑不定,不敢多言。他突然聽到下人來稟有人夜闖府衙,頓時睡不安穩了,披著衣裳急匆匆趕來求見。

如果闖入的是刺客,他隻會拍手叫好,恨不得把刀子遞到對方手裡,就怕又是江湖上什麼行俠仗義的草寇,聽聞太子親臨,來替彆人遞狀子的。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不過柳遠安就是平州最大的官員,彆的縣城送來的狀書都被他壓下了,有時還會順著線索追查下去,滅口保平安。幾次過去,有心的都知道他的態度也就不做那無用功了,可擋不住太子親至平州查案的事被傳了出去,柳遠安不僅察覺暗中有人蠢蠢欲動,就連自己也時時刻刻提著一顆心,生怕三皇子棄卒保車。

所以,太子院子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得打起一萬分的精神嚴陣以待。此刻看著一身風塵的張嵐,更加覺得自己猜得不錯,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張嵐身上來回打量。

“柳知府深夜打擾,所謂何事?”這幾天他吩咐下去的事情,柳遠安看似一一照做,但在一些小事上多有陽奉陰違,又十分狡猾,讓難以人抓住把柄,讓趙明義不太順暢,故而心中不喜,不欲在柳遠安麵前做戲,連門都懶得開就說起話來。

柳遠安誠惶誠恐,看不出一絲的不恭敬:“臣聽聞有人夜闖府衙,憂心太子安全,故而前來探望。”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趙明義哼了一聲,睜著眼睛說瞎話,“本宮已經歇下了,安全得很。柳知府要是真的不放心,不如帶著人把這府衙上上下下都查上一遍。”

“這…”柳遠安還想說什麼,被趙明義打斷了。

“柳知府可得親力親為,明早本宮會親自過問。”

柳遠安臉色不好,可還是不得不點頭應承,心中更加懷疑屋中有人,不然為何不肯讓他入內。

待柳遠安走了,趙明義小廝帶宋瑜瑾下去休息:“沈夫人先將就一晚,等明天有了沈獨的消息,我在讓人為你安排。”

一路快馬加鞭沒有好好休息過,宋瑜瑾本該累得倒頭就睡,可她躺在床上,沒有分毫睡意。

到了平州,宋瑜瑾心中的擔憂反而沒有那麼急切了,隻要沈獨在這,她遲早能見到他,反而轉變成連綿不絕的思念和牽掛。

窗外的月亮和都城沒有什麼區彆,冷冷清清地掛在樹梢,月華傾瀉而下,帶著幾分幽冷的意味。

她開始想沈獨在乾什麼,同一輪明月下,他會不會思念自己;想沈獨有沒有變瘦,出門在外,他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想沈獨會不會受傷,刀劍無眼,剿匪免不了要動武,沈獨會不會被人發現武功尚在的事…

“沈兄弟,你在想什麼呢!”秦泰拎著酒壺爬上屋頂,沈獨回過神來,秦泰已經坐在她身邊了,“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秦泰已經從一開始的“你”“喂”到稱兄道弟,他是打從心底裡佩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年輕人,給他們找了一條生路,他去聯係了幾個相熟寨子裡的兄弟,他們都願意跟著自己冒險,不知不覺已經把周圍幾個縣城換了一遍血,老婆孩子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想些事情。”沈獨神色淡淡,懶懶地靠在屋脊上,拎起一壺酒自飲。

秦泰他們安定下來以後,就把家人都接過來了,看著他們父慈子孝,妻女團圓的場麵,沈獨沒有心情和他們待在一塊,避到屋頂來,還是被秦泰發現了。

沈獨大部分時候都是這種不愛理人的態度,秦泰早就習慣了,和他撞了一下壺,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痛快!”

要是半個月前,他哪會想到自己還有這種閒適安定

的日子。他們雖然落草為寇,擺脫了沉重的賦稅和徭役,可依然衣食緊缺,再加上老天不賞臉,收成不好,還要省下糧食給老幼婦孺,他們這些成年的漢子每天都是半饑半飽的過,喝酒吃肉的生活,就隻能在夢裡過了。

秦泰抹了把嘴,想起好兄弟的囑托,眼睛轉了轉:“沈兄弟,你身上的傷沒事吧,馬家妹子是個賢惠人,要不讓她…”

“我在想我妻子。”沈獨突然出聲。

“呃…”秦泰一時語塞,撓了撓一頭雞窩似的亂發,拿不準沈獨這是在找借口推脫還是確有其事。

馬家以前是他的鄰居,關係很好,後來又跟著他上山,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為過。沈獨長得又白又俊,這十裡八村沒有用一個能比得上他的,馬家那個小女兒一看見沈獨就跟村口養的聞到了肉骨頭的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