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夜斃(1 / 2)

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風呼嘯著,門板被吹得劈啪作響,府衙裡的下人全都縮在了屋子裡,就連幾個暗衛也都避到了屋簷下。

一陣又一陣的雷聲,間或夾雜著撕裂天幕的閃電,冰冷的雨水順著窗戶飄進來,將窗戶下的稻草浸濕大半,柳遠安被刮進來的雨水淋醒,想要爬起來躲開,掙紮了兩下卻沒有移動分毫。

柳遠安呻吟了幾聲,沒有人答應,守在外麵的羽林衛像是石化了一樣,不吭一聲,柳遠安苦笑,隻能捱著雨點不停地砸在他臉上,身上。

曹雄審問人的過程,柳遠安不想再回想第二遍,短短幾個時辰,他卻已經像在地獄走了幾遭。

一開始他還能咬牙不認,曹雄也不多費口舌,直接上刑,後來他撐不住了要交代,曹雄還不讓他說了,直接把所有刑具都用過一遍,才大發慈悲讓他說話。

柳遠安原本還想講講條件,這下也被收拾的老實了,直接承認自己強收賦稅,斂財無數的事實,隻有那條密道,他留了個心眼,隻說是挖來躲避匪盜用的。

“柳大人以為我沒有腦子嗎?”曹雄不太愛笑,可他笑出來的時候總透著一股嗜血的味道,無端讓人害怕。

“躲避盜匪為什麼要連著總兵府,還通向城外,這條密道不止二十裡,柳大人是想把整個平州城的百姓都裝進去嗎?”

羽林衛順著密道把地形摸了個大概,府衙內的底下處處聯通,柳遠安的書房臥室更是暢通無阻,向外聯結了兩個方向,一個是總兵府,一出通向城外,可惜羽林衛在追查的時候,這一條半路上已經被察覺不對的人炸毀了,暫時還不知道通向何處。

“你要是不想說,就不必說了。”一把匕首抵在柳遠安的麵頰上,曹雄眼神冰冷,“這條舌頭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柳遠安始終還是怕的,但他還想著能苟求一條小命,隻告訴

曹雄那條密道通向城外東北方向清波山裡的大營,至於其他的的,任憑曹雄再上幾遍刑,他也忍著不鬆口。

隻要他還有用處,曹雄就不會殺了他,還有一線生機,可他一旦全部都抖出來了,才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曹雄也沒有說什麼,當即帶著人去找柳遠安所說的地方。

瓢潑大雨澆得人睜不開眼睛,站在大牢門口的幾個羽林衛依舊如石像一樣一動不動,一個披著蓑衣戴著鬥笠的人影停在了他們麵前。

“什麼人!”羽林衛剛擺出拔劍的姿勢,那人手中的鞭子就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另一人眼看不對,動手的念頭剛剛浮現在腦海裡,視線一黑,就已經倒在了同伴身邊。

那人不緊不慢地往裡走,蓑衣下擺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路,裡麵還有四個羽林衛看守著柳遠安,一見有陌生人闖入,拔出劍就衝了上去。

那人動作輕盈,左搖右擺好似風中飄萍,躲閃一連串的攻擊,手中的鞭子化作一道蛇影,帶出一蓬蓬鮮豔的紅色花朵。

不過轉瞬,幾人都倒在了他的腳下,黑色的軟鞭垂在腳邊,鞭子上白色的刀齒滴下點點紅梅。

柳遠安聽到了動靜,艱難的轉過頭來,眼睛慢慢瞪大。

“你——”

來人慢條斯理地摘下自己的鬥笠,然後解開蓑衣,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他甚至還坐下來,到了一碗茶慢慢的喝著。

“柳大人,你還好嗎?”

柳遠安露出笑意,撲騰了幾下,居然爬了起來,挪到了門邊:“是主子讓你來救我的嗎?”

那人歪了歪頭,似乎在想該怎麼回答,柳遠安已經迫不及待表起了忠心:“九霄大人,我沒有出賣主子啊,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九霄道:“是嗎,那曹雄帶著人去哪了?柳大人,你知道我毀了自己挖出來的地道有多心痛嗎?你知道那六萬的士兵轉移起來有多累嗎?”

柳遠安麵色如土:“大人,我實在是逼不得已,如果我不說,曹雄要殺了我的。我沒有供出你來,我還是向著你的。”

“我知道你沒有全說出來。”要是柳遠安抖了底,曹雄也不會隻帶了那麼些人在外緣查探,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他也不會有時間出現在這裡了,“可現在說和沒說已經沒有多大差彆了。”

曹雄手握三千羽林衛及十萬禁軍,隻要他一聲令下,踏平清波山不過轉瞬間。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建好‘霄’字軍嗎?”九霄依然很和氣,現如今“卻被你輕而易舉的透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