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得逞(2 / 2)

你隻有養好了身子,才能含飴弄孫。”

這哪是幾個北翟人的事,皇後心中歎氣,也沒有多說,隻是讓她下去休息,免得過了病氣。

等其他人都退下之後,她從枕頭下抽出一張紙條。

那是賀子軒送進來的消息,告訴她沈獨已經答應了她的要求,暫時會保她性命無憂,但也要她配合和賀子軒唱一出戲,讓玉貴妃暫時把伸向後位的手給縮回去,還要儘快查明念泉宮的真相。

皇後的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有沈家的人護著,義兒在邊關的安全就不用擔心了,剩下需要她操心的就隻有常樂了。

想起那個不省心的女兒,皇後隻覺得滿心疲憊,恨鐵不成鋼。

第二天,有人參皇後母族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無法無天,甚至還挖出了人命官司,皇後的兄長冷汗涔涔而下,可惜口笨拙舌,在幾個大臣咄咄逼人的連番詰問之下,說不出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被當庭收押。

當晚,病重的皇後一身素衣,跪在了書房之外。

“吱呀”一聲,房門緩緩打開,一身明黃的趙敬光出現在皇後眼前,身邊的太監為他撐傘遮擋風雪,擋住了他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眉眼,隻露出一張薄情的嘴唇。

“臣妾脫簪待罪,求皇上網開一麵。”

“這個時候來求情,不覺得太晚了嗎。”趙敬光語氣冷漠,“若你肯早些約束族人,何至於此。不過在你眼裡,你們家的人向來眼高於頂,隻有彆人的錯,哪輪得到彆人來指責你們的不對,說不定你現在來求我,心裡也是覺得屈辱萬分吧。”

這些從前聽來覺得刺耳的話,如今卻在皇後心裡留不下一丁點的痕跡,原來不愛了,也就不痛了。

皇後一頭長發如瀑散開,發髻上未著釵飾,麵色平淡:“我兄長是什麼樣的人,皇上難道不清楚嗎?”

“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怎麼知道他不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欺上瞞下,以權謀私。”

皇後慘然一笑,深深地拜了下去:“皇上,我知道你對未能立阮紅玉為後一事耿耿於懷,我願意將後位拱手,從此長居深宮,隻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趙敬光冷笑:“這本來就是屬於紅玉的,你不過是還給她,居然有臉和我講價還價。”

“難道皇上真的要我的命來抵嗎?”皇後抬眸看他,眼底水光盈盈,含著一絲絕望,語氣飄忽,仿佛陽光下的將要散去的露珠。

趙敬光目光一頓,皇後又接著道:“你真的以為,我察覺不出來嗎?”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那一碗碗不間斷的藥,讓她日漸衰弱,她沒有拒絕,是因為她那時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隻為了靜待時機殊死一搏,可現在,有了沈獨的幫忙,她要為了義兒搏一條坦途,要讓趙敬光狠狠跌一個跟頭!

“敬光,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趙敬光的名字在她舌尖吐出,卻是那麼陌生,皇後神色間滿是懷戀和悲痛,“我懷著滿腔愛戀嫁給你,一心要與你恩愛偕老,我們也曾有過快樂的時光,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見到我就隻有冷言冷語,我們的孩子也得不到你絲毫的關懷,我恨你無情,不肯服軟,處處和你爭鋒相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多少個夜裡我也捫心自問,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厭惡我至此,這麼多年以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皇後剛強多年,寸步不讓,就像一顆毛栗,碰上去就要紮得人頭破血流,冷不防突然示弱,趙敬光一時有些愣神,他都快想不起來皇後剛嫁給他時,是什麼模樣了。

皇後一眨眼,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順著腮邊滑落,這麼多年,她終於被消磨儘了所有的期待和溫情,也不再試圖去爭搶,安靜嫻順,那隻驕傲了一輩子的鳳凰,終於耗儘了自己全部的熱情。

“我累了,爭不動了,如果我病逝,皇上能不能饒了我的家人。”

趙敬光突然無法斬釘截鐵地說出那個“好”字。

她說的對,年輕時候的趙敬光也並非現在這樣冷若冰霜,阮紅玉沒有出現之前,他們也有過一段繾綣美好的時光,可是到底是誰在這段感情裡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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