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鬩牆(1 / 2)

就在蕭元愷滿腹憋屈,恨不得把那監軍拖出去斬首示眾的時候,一個消息送到了他手上。

堯國的太子居然來了大勝關。

“這堯國的皇帝,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蕭元愷笑了,“聽說他沒有幾個兒子,居然敢貿貿然把太子送到邊關來,是嫌這個兒子太礙眼了嗎。”

蕭元愷不知自己無意中猜對了趙敬光的心思,叫來那錯,商討計策。

那錯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隻是麵色還有些蒼白,單看外表是個俊朗的小夥,因為上次失手被擒,一提起大勝關他的神色就有些陰沉,一直想著要一雪前恥,得知蕭元愷有意生擒趙明義時,當即請命前往。

“你上次失手,沈獨一定有了防備,你想再次潛入大勝關難上加難,我們最好是能收買一個堯國人為我們做事,能抓到堯國太子最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和堯國皇帝談判,讓他拿錢財,城池來換他兒子的命,要是不能生擒,讓他死在大勝關,挫挫沈獨的銳氣也是好的。”

那錯心有不甘,要是不能親手洗刷恥辱,他臉上無光:“隻靠一個堯國人無法保證萬無一失,上次就是那個會易容的女人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也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找個會易容的人,改頭換麵之後,以堯國人為內應,把他們的太子給偷出來!”

蕭元愷對那錯十分倚仗,並沒有因為一次的失誤而責怪他,對於那錯的主意,覺得十分可行,立即就讓人去策反一名大勝關的百姓。

大勝關內,蕭宅。

沈獨把捏碎的蠟丸遞給趙明義:“你那個好弟弟,真是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特意把你在這的消息傳到了北翟去,現在的北翟軍營了,恐怕個個都摩拳擦掌要拿你的人頭立功呢。”

哪怕早知道兩人早已就無法和睦相處,可紙條上的內容還是讓趙明義心底生出涼意:“小時候,太傅常常教我‘人倫為端本之要,義不後君、忠不忘國、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友而愛、弟恭而和’,可笑我謹記心間,一刻不忘,卻最終換來一個父不慈,弟不恭的結局,太傅也從未教過我,如此這般,我又當如何。”

他心裡實在是愁悶得很,多年的孺慕之情,兄弟之情,皆被全部否定,這樣的打擊,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緩過來的。母後纏綿病榻,常樂自己還是個孩子,太子妃又不懂局勢,他身邊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吐心中困苦的人,甚至還不能在人前露出絲毫軟弱的姿態,長時間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忍不住說出了出來。

陸楟之唾棄自己家那個糟老頭子,把多好的一個苗子,教的古板沉悶,不知變通:“殿

下,古話有雲,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勝利者隻有一個,競爭在所難免。”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競爭我自然心服口服,可自家兄弟何必手足相殘,非要致對方於死地不可,甚至不惜勾連敵國,弄這些歪門邪道,殊不知這是與虎謀皮!”趙明義最擔心的是,趙明旭現在能夠為了鏟除異己而給北翟傳信,難保將來不會為其他的利益作出更多無法挽回的事。

沈獨一直默不作聲,生再多的氣也無濟於事,要是自家弟弟做了這種事情,他一定打得他連爹娘都認不出來,打到老實為止。

這時,窗外突然飄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琴聲,嘈嘈雜雜,曲不成調。

趙明義一怔,能在沈獨院中撫琴的,除了宋瑜瑾不做第二人想,他來大勝關這麼多天,一直住在將軍府,僅有的幾次見麵也都倉促得很,終歸是令他心折的女子,哪怕隻是想起,還是能夠激起漣漪。

沈獨已經打開了窗戶,掃開了積雪的院中,石桌邊上,宋瑜瑾一身淺丁香色衣袍,抱著暖爐側對著他們而坐,聽夏湊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逗得她眉開眼笑,猶如瓊枝堆雪,盈盈生輝。

對麵是埋著頭苦練琴藝的馬秀兒,她的十個指頭就像是有根筋扭著一樣,反應慢半拍,再簡單的曲子也能彈得磕磕巴巴,簡直不堪入耳。

沈獨喚了一聲。

宋瑜瑾回過頭來,明麗的臉上笑容燦若朝霞:“你們談完啦?我讓下人準備飯食?”

“我們隻是想看看誰這麼有本事,能把怡情靜心的琴彈得讓人神短氣浮。”沈獨揶揄道,“我還怕是沈夫人琴藝不精,在客人麵前丟醜。”

馬秀兒臉色漲紅,恨不得有個地縫給她鑽下去,心裡不住腹誹,這個沈獨嘴巴也太毒了吧,自己這幾天又沒有得罪他。

殊不知這段時間宋瑜瑾每天教她讀書習字,不常在沈獨麵前出現,沈獨自覺受到了冷落,心裡早就記得一清二楚,但又不能做什麼,隻能抓住機會就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