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側妃(2 / 2)

玉貴妃被她這幅要哭不哭的樣子弄得煩了,兒媳婦性子軟綿的確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敢給她臉色看,但有時候也討人煩:“沒事就回去吧,好好照顧旭兒,早日生下長孫才是。”

孟清露依言退下,走出了重錦宮,她對著身邊的婢女道:“剛剛母妃的話你都聽清了,去給方小姐回個話,讓她彆空抱希望。”

方明珠仗著宋淵當上丞相,言語間自詡身份不同,又看不起孟清露是個罪臣侄女,在孟清露準備婚事的時候獅子大張口要了許多不和規製的東西,還有和她一較高下的意思,屢屢不嚴不遜,孟清露一直都是以好脾氣示人,怎麼會反駁她,施施然帶著人進宮一趟,一切迎刃而解。

婢女早就為孟清露忍氣吞聲而不值,現在得了玉貴妃的話,立即奉若聖旨,去方明珠麵前狠狠地嘲諷了她一頓,方明珠氣得咬碎了一口牙,狠狠道:“你等著,來日方長,咱們慢慢較量!”

宋淵匆匆趕回家,迎接他的是病床上滿麵愁容的妻子和默默流淚的女兒,等他找來管家問清了是什麼事,當即摔碎了一個茶杯,怒不可遏。

“她阮紅玉欺人太甚!”

宋淵極少生氣,就連生氣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怒火,擼起袖子就道:“我要進宮去問問皇上,就這麼讓她折辱臣下妻女嗎!”

“老爺!”謝瑛容拉住他,泣不成聲,“你去了又有什麼用,這種事情還少嗎,彆因為

我連累了整個家。”前工部侍郎丁海就是血淋淋的教訓,他為此丟官喪命,滿門為奴為娼,謝瑛容想起來都脊背發涼,趙敬光為了玉貴妃真是毫無憐憫之心。

“難道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辱而無動於衷嗎?”宋淵終於忍不住淚撒長裳,“我考狀元也好,一步步往上走也好,就是不想讓你受委屈,可沒曾想,偏偏是我讓你受了最多的委屈。”

當年,青澀的少年郎遇上了高門貴地而來的少女,一見傾心,為了她,匆忙應試,嘔心瀝血寫下了讓考官讚不絕口的試題答案,中得頭名,又一路大展身手,屢屢得先帝稱讚,就是為了抱得美人歸。這麼多年來,他兢兢業業,除了為國為民的初衷之外,就隻剩下讓妻女生活無憂這一個追求,二十多年來,他沒和謝瑛容吵過一次嘴,紅過一次臉,卻讓她在這麼大的年紀時,眾目睽睽之下被摑掌,這種折辱,精神上的傷害遠勝於身體之上。

“哪就受不了一點委屈了。”謝瑛容強打著笑容,“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也得為我們的女兒,為這一大家子人想想。”

宋瑜瑾的眼淚就沒有斷過,沈獨怎麼勸也勸不住,唇瓣抿得緊緊地,宋瑜瑾站在床頭:“娘,都是我不好,如果我…”

“說什麼傻話,你哪裡錯了,難不成要答應他們無理的要求?”

“阮紅玉要讓你做什麼?”沈獨回來的時候,謝瑛容已經在挨打了,沒有聽到前麵的話,所以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一聽她找宋瑜瑾還有彆的事,滿心緊張,“她威脅你了?”

“不是,是…”宋瑜瑾難以啟齒。

謝瑛容溫和道:“這件事你回去和他慢慢說吧,心平氣和些,彆生氣,娘沒事的,你彆自責。”這種時候,她還在關心自己和沈獨,宋瑜瑾鼻頭一酸,又想落淚,急匆匆拉著沈獨就走。

回了房間,宋瑜瑾一把抱住沈獨,頭埋在他懷裡,一個字也不說。

沈獨默不作聲,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沒一會就衣襟就濕透了。

好一會,宋瑜瑾才直起身子,抽噎了一聲,嘶啞著聲音道:“你知道嗎,今天我娘挨打的時候,我真的想殺了秀珠。”那是她第一次生出這麼瘋狂的念頭,要是手裡真的有一把刀,她毫不懷疑,自己一定會插進秀珠的胸口。

“彆生氣,我會為你和嶽母出氣的。”沈獨吻了吻她的鬢角,安撫道。

“玉貴妃想讓我和你分開,以她的乾女兒的名義重新嫁人…”

“她敢!”話才說到一半,沈獨怒火中燒,比宋淵有過之而無不及,宋瑜瑾就知道他會生氣,緊緊地環著他的腰。

“你聽我說完,娘和我都沒有答應,所以她才會故意讓秀珠來羞辱我娘,就是想讓我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回來的。”他為了賀子軒的事這幾天早出晚歸,一個不小心,就讓人找上門來。

他從前真是不該嘲笑賀子軒的,總為自己流連花叢找理由,說女人的眼淚讓他心碎,現在沈獨總算是嘗到了那種滋味,宋瑜瑾哭的他心都碎了,玉貴妃和秀珠要是得不到教訓,他就不姓沈。

第二天,宋淵就稱病沒去早朝,趙敬光知道了,冷笑一聲,直接給了宋淵一個月的假期,讓他好好養病,宋淵直接閉門不出,這對君臣就這麼開始了較勁。

方明珠生怕這是宋淵失去皇帝重用的前兆,勾著趙明旭在他這裡留宿,催促他早點把婚

事辦了,其實這些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趙明旭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把人迎進了三皇子府。

坐在喜轎上,方明珠誌得意滿,比之孟清露,她不過是差在了出身,可現在孟清露無依無靠,家人全部獲罪,又軟弱可欺。而她好歹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小姐,有宋淵這個血親在,誰都不能小看她,又和趙明旭有肌膚之親,隻要進了三皇子府,何愁壓製不住孟清露。

前兩天她有多憋屈,現在就有多得意,隔著滿頭珠翠,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無限美好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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