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媽媽罵道：“這老婆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夫人您坐著，奴婢出去打發她。”
“嗯。”
柳氏點點頭，瞧著紅梅等人一一清點禮物，又突然開口：“你回頭跟張氏說一聲，今兒個的事可彆再發生了，這回是趕上老爺心情不好，這才放過她，要是有下回，我可護不住她。”
鄒媽媽連連道：“夫人說的很是，要奴婢說，那老貨胃口也真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連大小姐得的賞都敢拿去了，以後不知要乾出什麼事來，奴婢這就去敲打她。”
柳氏微微頷首，臉上露出幾分滿意。
紅梅等人暗道怪不得鄒媽媽這麼些年一直都是夫人的心腹，真是把夫人的心思給摸得透透的。
鄒媽媽出去後，把張氏叫到梢間屋裡去，把簾子垂下，看向張氏，眼神不悅，“張媽媽，夫人正忙著呢，你又有什麼事？”
張媽媽臉上堆著滿臉的笑容，奉承道：“鄒媽媽，奴婢是特地來稟報夫人，那陳家的人跟大小姐在屋裡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
鄒媽媽愣了下，上下打量張媽媽，這眼神直把張媽媽打量的不自在地低下頭去，撓了撓耳根。
“噗嗤。”鄒媽媽忍不住笑出聲，手捂著嘴，不屑地看著張媽媽，“我說張媽媽你可真是糊塗了不成，你巴巴地過來就是為了這事，這事夫人早知道了，人還是從夫人這邊出去的。你要是實在沒事，可少來打擾夫人，要是引得大小姐懷疑到夫人頭上來，我可唯你是問。”
張媽媽心裡罵道，那大小姐最近不知怎的，瞧著就不對勁。
她是夫人的人這事不定早就暴露了。
要不然她怎會這麼著急來報信，這不是做賊心虛，怕大小姐算計她嗎？
“鄒媽媽，您這話我也明白，但我瞧著他們進屋說了好久的話，肯定是在算計什麼，夫人可不能不防啊。
() ”
張媽媽為了自己，那是煞費苦心。
鄒媽媽呸了一聲，“你這會子想到夫人了，你偷大小姐東西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夫人，那東西賣了不少錢吧，你倒好，夫人幫你擦乾淨了屁股，錢都落到你錢袋子裡去了。”
張媽媽臉上浮現出尷尬神色。
她哪裡還不曉得意思，趕緊從袖子裡掏出個荷包來，塞到鄒媽媽手裡，“鄒媽媽，是我不對，那東西也沒賣多少錢，攏共就二百兩，這裡麵一百兩是我孝敬您跟夫人的，您可得替我在夫人跟前說說好話。”
一百兩？
鄒媽媽有些心動，掂量了下手裡荷包的分量，臉色和緩了些，對張媽媽道：“行了，這回且饒過你，要是再有下回，長春院那邊的差事你可就彆做了。”
“是，是。”
張媽媽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本想來告狀立功，卻不想功勞沒拿到，反而賠出了一百兩。
鄒媽媽攆走張氏，就著丫鬟打起的簾子進屋裡。
柳氏已經叫人把禮單收起來，瞧見鄒媽媽進來，捧起茶盞來呷了一口，隨口問道：“張氏過來是為何事？”
“夫人，沒什麼事，她就是來說王嬤嬤去見大小姐的事，這老婆子真是越混越不知輕重，屁大點兒事也當成什麼功勞巴巴地跑來告訴您。”鄒媽媽隻字不提張氏給銀子的事。
柳氏一聽也沒多想，隻皺眉道：“以後沒事不許她來，省的她給咱們找麻煩。”
“是，奴婢已經提前警告過她了。”
鄒媽媽見柳氏麵露疲憊神色，便上前點了一爐沉水香，伺候柳氏歇息。
張氏被訓斥了一頓，回去的時候臊眉耷眼的，心裡怪不自在。
杜雲紋這時候正好送王嬤嬤出來。
她對王嬤嬤囑咐道：“這些事嬤嬤可記好了，回頭跟舅母說。”
張氏連忙湊過來，陪笑說道：“小姐這說的是什麼事。”
王嬤嬤沒搭理她，對杜雲紋點點頭，“小姐您放心，奴婢已經記住了，出不了岔子。”
“那就麻煩嬤嬤了，小喜，你帶人送嬤嬤出去。”
杜雲紋回頭吩咐道。
小喜答應一聲，領著小丫鬟送了王嬤嬤離開。
張氏吃了個閉門羹，氣得麵紅耳赤，又見其他丫鬟瞧她，便覺得是在笑話她，便罵道：“看什麼看，都不必乾活了是吧，一個個小娼婦，都是主子給慣得沒德行……”
她嘴裡罵罵咧咧，說的話實在難聽。
小丫鬟們臉皮薄，哪裡聽得下去，紛紛躲開。
屋裡。
杜雲紋合上支摘窗，但見窗外倒影映在紅木嵌大理石桌麵上，唇角掠過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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