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耳根泛紅，不好意思，“姑娘，你直接跟我哥要就行，我哥什麼都有。”
殷牧雲無語地看了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牙齒抵著上顎，斜長的眉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杜雲紋，“是啊，可不要客氣。”
“真不用了。”
杜雲紋搖頭，可長安還是堅持。
想了想，杜雲紋隻好道：“那麻煩你們幫我買幾樣東西吧。”
片刻過後。
小喜手裡捧著胭脂水粉跟帕子，整個人都要找不著北了，她目送著那些身材乾練的隨從護送殷牧雲一行人離開，小心翼翼走到杜雲紋身旁，“小姐，那姑娘是不是很有來曆？”
杜雲紋正要回答，身後傳來杜冰妍有些尖銳的質問，“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就是公主？！”
“冰妍！這話怎能在門口說！”章蘭趕緊上來，扯了扯杜冰妍的袖子。
她看向杜雲紋，此刻的眼神很是複雜。
今日這場聚會，原本一開始杜雲紋被徹底排擠到角落裡，沒人搭理她，章蘭心裡不是不快意的。
可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樣。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杜雲紋對上這群人嫉恨的眼神，臉上沒有畏懼神色，“我也是才知情，你們都不認識長安公主，我又怎麼會認識。”
這話倒是沒錯。
長安公主年幼體弱多疾，常居宮裡，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們這些小姐姑娘也隻是知道宮裡有個很是得寵的長安公主，據說帝後對她愛若珍寶，可要說見過真人，那是誰也沒見過。
“我想起來了。”
史雲曇臉色煞白，突然說道：“之前三皇子妃跟我們說過，她也送過琉璃翠手鐲給公主。”
史水仙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冤枉千金公主是小偷，縱然晉南王他們剛才在店裡沒叱吒她們，但可想而知，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果不其然。
次日，皇後娘娘就宣召章夫人、史三夫人進宮。
兩位夫人進宮的時候還好好的，出宮的時候卻是腿軟的還得人攙扶才能坐上馬車。
“三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老嬤嬤趕緊從馬車裡找出一瓶定心丹，喂了三夫人服下兩顆，三夫人這才喘過氣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道：“回府，趕緊回府。”
史府。
史水曇姊妹兩人魂不守舍，自從知道宮裡來人召見她們母親，姊妹倆就嚇壞了，知道事發了。
史水仙還忍不住抱怨道：“都怪那個公主，好好的乾嘛要出宮，我又不知道她是公主，我要是知道她是公主……”
“你就怎麼樣？”
一聲怒喝聲從門外傳來。
史三夫人一聲誥命服都被冷汗打濕了，她怒氣衝衝走進來，揚起手就給自己小女兒一巴掌，“你們倆真是能耐，冤枉人冤枉到人家長安公主頭上去了，你猜猜今日皇後娘娘見了我說什麼。”
“母親，皇後娘娘說什麼了？”
史水曇趕緊扶住史三夫人坐下，又拿團扇給史三夫人打扇，史三夫人咬牙切齒道：“皇後娘娘問我，怎麼史家女兒的規矩竟是如此跋扈的？需不需要賞賜嬤嬤好好教導教導你們女則女德？”
“什麼？”
史水曇幾乎要昏厥過去。
這句話一旦傳出去，史家姑娘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就算三皇子妃是史家姑娘也沒用，而
且隻怕是三皇子妃也得被牽連。
果不其然。
次日，三皇子妃就哭著跑回娘家質問。
三皇子妃雖是姓史，可卻是史家二房的姑娘。
史二夫人抱著三皇子妃，對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可得給咱們姑娘做主，就為三房那邊兩個丫頭惹出的禍事，我女兒，咱們府上小姐們的名聲都壞了。”
三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裡又怒又懼，卻不得不起身賠禮，“二嫂，是我的不是，我已經好好管教過兩個女兒了，相信她們再也不敢了。”
“不敢？”
二夫人跟三夫人可一向不對付，這回因為三房兩個閨女連累自己寶貝閨女，豈能夠輕輕放過，當下就譏諷道：“這不敢都捅出來這麼大的禍事，這要是敢，那還得了。”
三皇子妃不說話，隻拿著帕子哭泣不已。
老太太頭疼不已，另一個則是真的動怒了。
她道：“來啊，讓兩位姑娘去祠堂抄經，抄足一年再放出來。”
“母親！”
三太太難以置信地看向老太太。
可老太太卻是揉揉眉心，“我老了，年紀大了，隻想著平平安安，你們若是誰再惹事，不說孩子，就是你們這些當娘的了，我也一樣不會客氣。”
三太太不敢再說什麼了。
她以往對兩個閨女都很是縱容，即便她們言行不端，也想著畢竟是史家姑娘，跋扈些也是應份的。
卻沒想到，這頭一回跌跟頭就摔了個狠的。
章家那邊倒是還好些。
章老爺子到底是太子太傅，皇後給了些顏麵，但章夫人回來後也是罰了章蘭禁足抄寫女則女德。
她蒼白了臉，捂著胸口道：“還有那朝霞閣，以後也不歸你了，我已經做主送給公主殿下作為賠償。”
“母親？！”
章蘭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章夫人。
那家鋪子可是她嫁妝裡的大頭，若是沒有這鋪子，她的嫁妝就不算多了。
“這已經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了。”
章夫人咬著牙說道，“倘若不是有章家的麵子，你這會子怕是跟史家兩姊妹一個下場，休想嫁給京城裡任何一個子弟，隻能遠嫁他鄉，甚至去給人當續弦。”
章蘭嘴唇顫了顫，到底不敢再說什麼。
另外一邊。
杜府卻是迎來一隊天使。
為首的太監宣讀了皇後口諭後，環顧眾人，問道：“哪位是杜家大小姐？”
“民女正是。”
杜雲紋膝行上前，腰身挺直，如鬆柏般。
太監笑著從旁邊接過一個匣子，“公主殿下特地挑選了些首飾賞賜給你，還叫你若是得空，下次她生辰宴的時候一定要進宮。”
“是，民女叩謝公主殿下。”
杜雲紋真是受寵若驚。
皇後娘娘賞賜下那麼些綢緞，她已經決定夠厚重了，想不到長安公主居然
也賞了。
杜父給了天使們一人一百兩銀票()，又叫管家請他們下去用席()，等人送走後，看著正院裡丫鬟們手裡捧著的綢緞首飾，杜父臉上的笑容真是止都止不住。
但當他看向杜雲紋的時候，心情又有些複雜。
這樣的好事，要是給冰妍就好了。
冰妍有皇後娘娘的誇讚，又得了公主的喜愛，定然能夠高嫁。
縱然早知道杜父無情，杜雲紋這會子都不禁覺得齒冷。
自己碰到好事就想起了妹妹。
可妹妹有什麼好事，他卻從未想起過自己。
“雲紋，這些好些綢緞首飾，你自己也用不完。”
杜父難得笑著跟杜雲紋說道：“不如你分些給你母親跟妹妹吧。”
柳氏跟杜冰妍立刻眼睛一亮。
尤其是杜冰妍，她瞧著那些華麗柔美的錦緞，早已想好要做什麼新式的春衣夏裝了，而且還打算拿一兩匹送給王家母女，好討好王衡哥哥。
“爹，女兒也是這麼想的。”
杜雲紋微笑著說道。
她覺得有些驚訝，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那就好，為父看這八匹給你妹妹。”杜父對杜雲紋的識相很是滿意，摸著胡須點頭，就要把東西給現場分了
杜雲紋打斷杜父的話，“不過爹，女兒有一事不解，還請爹爹幫忙指點。”
杜父不耐，但介於女兒現在很是得臉，不得不道：“你說。”
“女兒聽說皇後公主的賞賜得珍而重之，不得隨意轉送彆人，”杜雲紋不疾不徐道：“不知是不是有這麼件事？女兒倒是願意分享，可就怕回頭公主見了女兒，問道怎麼我給的首飾我母後給你的衣裳，你都不用呢？到那時，女兒該怎麼回答才好？”
杜父臉色漸漸沉下。
他黑著臉，看了杜雲紋一眼，：好，好得很。”
說完這話，他就甩手直接走了。
眾人啞然不敢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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