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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梧桐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寒風凜冽, 吹的他衣衫翻飛,天空陰沉沉的,似是要下雨,有人群擠擠挨挨的站在他的身後,壓低聲音說著話, 伸出手遙遙指向對麵。
對麵是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那被陰雲籠罩的是什麼,大約整個嵐滄大陸的修真者都聚集於此了。
否則要如何形成這大片大片的陰影?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領袖眯起了雙眼,他費力的想要看清對麵的情景,大腦中卻嗡鳴聲一片。
人群開始漫罵。
從他身後響起無數嘈雜的聲音,豎起無數個指頭,指向對麵。
籠罩著這片大陸的迷霧略略散去。
他開始向對麵看去, 尋找著某個非常重要的人。
然後夢醒了。
蕭梧桐睜開眼睛, 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學生宿舍的天花板一如他住進來之時的簡單。
“該起床了宿主。”係統在他耳旁催促道。
“再等等。”
他拽過一旁的抱枕, 按在了臉上, 說出的每句話都顯得悶悶的。
而他的心情,也如聲音一般沉悶。
蕭梧桐想起了夢中的場景。
那是嵐滄大陸的最後一場仙魔大戰, 他作為領袖, 站在眾人之前, 直麵敵人。
怎麼忽的就夢到那時候了呢?
等到蕭梧桐起床的時候, 他的臉上已然絲毫不見半分憂鬱。少年站在高大的全身鏡麵前, 轉著圈打量著自己,直到滿意了, 才開心的推開臥室的門。
然後便撞上了一個萬分熟悉的人。
不不不, 那並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副被裝飾精美的畫。
等人高的,以玉石和翡翠裝飾的玄木外框,某種剔透的水晶薄片取代中間大片透明玻璃的地位,這巨大相框的奢華程度,足以令人驚歎。
可更讓人驚歎的,卻是畫框中的東西。
這是一張電影海報,背景是戰火燎原的魔法世界。精靈、魔族、人類、獸人,占據著兩側的空間,繁複絢麗的光效交叉輝映,璀璨至極。然而當這些璀璨的畫麵到達中央的時刻,一切光彩都被吸收殆儘,轉化為黑與白這般亙古存在的色彩。
一個不知高矮,不知胖瘦,甚至於不知其性彆的人靜靜站立於中央。
他的一切都被藏匿於鐫刻著精美法陣的白色法師袍中,巨大的兜帽遮掩了一切,隻露出小半個瓷白的下巴,櫻色薄唇微微勾起,顯露出七分豔麗,三分霸道。他伸出手,纖長的手上戴著繡滿暗紋的黑色手套,銀色的光輝在其下隱隱顯露,然後那色彩脫離掌心,向上飄去,彙成大片的星點光粒,隱隱綽綽映出黑暗籠罩下的血腥。
僅僅是簡單的黑白二色,卻有震撼人心的神秘與華貴。
是鳳先生的海報。
蕭梧桐長長歎息一聲。
昨天在析木餐廳,為了緩解遇到蕭其樹的不快,池樂偷偷點了幾瓶酒,換著人的灌。也是因為大家剛剛一起對付了討厭的人,升起革命戰友的感情,這一頓酒喝的,竟然是沒個結束。
好在他年齡小,被幾個自詡大人的十八歲少年放過了,但最後還是逃不過帶著三個醉鬼回寢室的厄運。
若是一切到此為止,蕭梧桐也僅僅隻覺得就是累了點,沒什麼大不了的,哪想到這幫人到了宿舍,反而一個賽一個的興奮,滔滔不絕的聊著,話題也不知不覺的被扯到鳳先生的身上了。
誰也沒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看起來心事頗多的埃爾頓,竟然突兀的拿出這麼一大幅珍貴海報。
如今回想起來,蕭梧桐仍舊頭疼不已。
那幫醉鬼們,明明都要醉趴下了,卻秉承著對鳳先生的一腔熱血,愣是花了大半夜時間,把電視牆拆了,掛上等身海報,然後又用後半夜時間,對著海報頂禮膜拜。
救命!
鳳先生一點都不想被膜拜!
當然,蕭梧桐的抗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既不可能坦白自己的身份,也無力阻止陷入狂熱迷弟狀態的室友們,因此一早起來,便隻能毫無心理準備的撞上對麵被虔誠信徒們掛起來的海報。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暗搓搓說。
“這個我知道。”係統答道,“恭喜你,達成子孫滿堂成就。”
蕭梧桐:????
“我啥時候生的孩子?”
“不然呢,你為什麼被供奉起來?”
蕭梧桐聞言再去看那海報,隻見鮮花、點心一個不少,竟然還有兩把看上去就殺氣磅礴的長劍被委屈的當做裝飾品掛在相框上方,可以說,像極了祭祖。
等等!誰放的點心啊!用這個祭拜偶像的海報也太奇怪了吧!
這個念頭才在蕭梧桐的腦袋裡轉了一轉,就見池樂從寢室的小廚房裡探出個頭:“梧桐起了啊,早飯放在桌子上裡,吃完再走吧!”
蕭梧桐的視線轉移到飯桌上,隻見上麵擺了幾盤精致的點心,旁白還配有清湯,可以說相當美味了。
不過這點心的模樣有點眼熟?
“這個是……”他糾結的指了指擺在海報前麵的點心,猶疑道。
“是埃爾頓想為鳳先生準備喬遷禮物,特地下廚的!”池樂樂嗬嗬的湊到飯桌旁,順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味道相當不錯!”
客廳裡的埃爾頓掩飾性的摸了摸腦袋,蕭梧桐詭異的盯著麵前的盤子,心頭拚命槽起了自家係統:“我這是沾了自己的光吃上早飯的嗎!”
“沒錯,你就是。”係統懶洋洋的回答他,然後道,“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因為再過三十分鐘就要上課了。”
“上什麼課?”優雅的往嘴巴裡遞點心的動作僵在了半空,蕭梧桐無辜的眨眨眼。
“8月28日。”係統慢條斯理的回答,“首都綜合學院,影視係開學。”
“這麼快的嗎!”
因為校內學科涵蓋麵積著實太廣,儘管正式的開學儀式是九月份,但各係開課的時間卻並不相同,影視係便屬於最早開課的那一批,這卻是對自己的校園生活毫不關心的蕭梧桐所不知道的了。
他快速解決掉早餐,將盤子丟回廚房,大聲宣布道:“出發!”
新生們的課程相對而言專業性還不是那麼強,大多是與其他專業一起上的大課,而這第一堂課正是一節大課。當蕭梧桐一行人趕到教室的時候,座位幾乎被占滿了,就連教授都已經開始講課,頂著數百人的目光,他們灰溜溜的尋了個偏僻地方的位置,好容易才算坐定。
到這時,才有空聽聽講台上的教授在講些什麼。
“眾所周知,開啟新曆紀年的是紂帝,我們也常稱呼其為暴君,這段曆史你們應當也很是熟悉了。但今天,我們要將的是在暴君出世之前,舊曆的末尾……”
“梧桐。”教授的一句話還沒飄進耳朵裡,就被池樂打斷了,蕭梧桐扭過頭去,就看到對方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盯著靠前幾排的人,“那是戰歌係!”
戰歌這個詞,蕭梧桐已經聽過很多遍了,然而給他留下最大印象的還是那鶴立雞群的戰歌係主樓,其設計之獨特,材料之珍貴,耗資之巨大,足以傲視整個藝術類院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懂這個專業究竟是什麼。
他不知道,池樂卻是知道的,那盯著戰歌係學生的眼睛幾乎要冒出光來。
“太帥氣了,沒想到能和他們一起上課!”
蕭梧桐仔細打量著那幾個人,左右也沒看出哪裡帥氣,便悄聲道:“蕭其樹也是戰歌係的。”
池樂頓時收起羨慕的眼神,流露出鄙夷和嫌棄的表情:“戰歌係的人就是會裝!”
他扭過頭來開始認真聽課,但這是節曆史課,台上教授從三千年前的黑暗時期講起,慢悠悠的語氣配上那些早已消失在曆史中晦澀難念的星球名字,忍不住叫人昏昏欲睡。
要知道,這段曆史雖然頗負傳奇性,也多為影視人鐘愛,但那些被鐘愛和傳唱的都是風起雲湧的黑暗時代,誰有心情去聽那之前無聊的東西。
池樂很快就坐不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忍不住再度落到戰歌係學生的身上,轉眼就憋了一肚子的話,正要找人去說。
可看看身邊的人,埃爾頓神色奄奄,不像是能說話的。蘭斯倒是不大用心聽講,有一筆沒一筆的做著筆記,可因座位不夠,他離得很遠,根本不可能說悄悄話。想來想去,池樂還是將注意打到了蕭梧桐身上,心想著對方比自己這群人年齡都要小,怎麼也該對這些陳詞濫調的曆史沒興趣,不如和他多聊幾句,興致勃勃的轉過頭,卻見一向活潑可愛的小少年正頗為認真的聽著課。
那模樣嚴肅的仿佛在進行某樣人生大事。
池樂給嚇了一跳。
正常情況下,進入高等學府的學生應當在十八歲到二十歲,蕭梧桐比旁人年齡要小,在接觸的過程中,池樂總會把對方當做是弟弟一樣照顧,而蕭梧桐也正如孩子般,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池樂從未想到能從對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認真,肅穆,像是坐在神殿之上,聆聽神的教誨。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愛學習了嗎?
還沒等池樂反應過來,蕭梧桐突然轉過頭,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怎麼了?”
池樂眨眨眼,心底泛起的疑惑又如水波般散去。
不就是個愛學習的小孩子嘛,有什麼稀奇的。
“你有沒有聽說,建校之初,戰歌係本來是屬於戰鬥類學院的。”池樂很快想起了他之前準備好的話題。
聯盟的曆史在三千年前有著一個巨大的轉折點,那便是被後人譽為黑暗時代的時期。時至今日,黑暗時代也仍頻繁出現在諸多影視作品中,就連蕭梧桐參演的克恩導演的電影,也是在這個時代的基礎上進行創作的。
因為黑暗時代著實不缺乏任何引人矚目的看點。
有人物如統治世界的暴君和推翻黑暗統治的英雄克洛姆,有故事如黑暗□□,以及人民的傳奇反抗,也有事物如符籙、蟲族,那些形形□□流傳下來的東西,都是從這時候出現在世人麵前的。
在戰鬥職業上,同為三千年前興起的職業,相比起為人熟知的機甲,戰歌歌者的名聲並不大,但在曾經的曆史中,這也是一支赫赫有名的戰鬥兵種,通過演奏以符籙作為動力的特殊樂器,從而進行攻擊,這樣優雅而暴力的行事風格便是獨屬於戰歌歌者的。
說是歌聲,卻有著極強大的攻擊力,傳聞在三千年前,實力強悍的歌者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扛下數千個強大的機甲戰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戰歌的力量不斷下降,到如今,已從戰鬥者轉變成以音樂鼓舞人心,提升戰鬥能力的輔助者。
可即便如此,對於任何一名少年人而言,這種富有神秘性的職業也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對於池樂來說,這種吸引力更甚。
“全聯盟最好的戰歌歌者就是鳳先生。”他小聲的說著,“即使沒有麵對麵,鳳先生的歌也能通過直播間的信號傳遞對人起到效果,這種恐怖的力量據說已經引起上層的注意,似乎學院也想把戰歌係從藝術類學院提出去,放進戰鬥類裡麵。”
蕭梧桐默默在心底理了一下主次關係,問道:“要分回戰鬥類學院?”
“嗯。”池樂托著頭,眼裡閃爍著光芒,“戰歌歌者啊,聽上去就特彆厲害,可惜了,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蕭梧桐笑了一聲,他意外的沒有搭話,扭過頭看向了講台。
“係統。”
“怎麼了!”係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它可以迎接垃圾宿主的任何攻擊!
但蕭梧桐卻隻是安靜的問道:“一個人如果做了很多錯事,又做了很多好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算作他沒有作惡?”
係統還以為垃圾宿主要問些關於戰歌的事情,卻沒想到對方的思維已經跳躍性的跑到哲學方麵了,這可不是一個智能係統擅長的事情。
但作為一名優秀的係統,是應該給宿主提供幫助的。
於是它稍微想了一下,道:“沒錯!”
等價交換而已,它懂!
蕭梧桐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他沒有再說話,卻顯得心情相當好。
池樂在他耳旁低聲的滔滔不絕的講著戰歌歌者的傳說,他對此了解頗深,狂熱的態度叫蕭梧桐認為對方真正想做的不是娛樂圈百事通,而是一名戰歌歌者。
“不不不,這不可能。”池樂瞪大了眼睛反駁他的話,“戰歌歌者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不一樣是唱歌嗎?”蕭梧桐蹙起眉頭,疑惑的看他,“隻要有特質樂器就好了啊!”
“先不說特質樂器有多珍貴,就是這演奏樂器的人,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來的!”池樂認真的給他科普,“隻有能以精神力調動起樂器中符籙力量的,才有成為歌者的潛質。但擁有這種實力的人稀少程度比起機甲戰士都要少。”
蕭梧桐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就在池樂以為自己的話成功震驚了一名沒見過市麵的小寶寶之時,就聽這位小寶寶脆聲問道:“看你這麼得意……你去考過戰歌係了?”
池樂的臉木了下來。
“而且沒考上!”少年狠狠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認同了這個說法。
“不是這樣……我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影視係……”池樂感到某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幾乎將他包圍,連忙找起其他話題,眼角的餘光略過最前方與旁人氣質迥異的戰歌係學生,突兀的發出了疑問,“哎?人數不對,有人曠課?”
“誰?”
池樂再度仔細打量著那邊,而後用難辨的目光看了一眼蕭梧桐,道:“蕭其樹。”
蕭其樹並沒有曠課,他是因為合理的事情請假的。
這件事就是與齊家探討訂婚日期。
自基因匹配係統問世以來,人們雖然已習慣將匹配出結果的兩人稱為未婚夫妻,但實質上這是沒有法律效果的。隻是因為兩千多年來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因此也便默認了這個結果。
對齊家和蕭家這兩個一政一商的大家族而言,自然是要遵守這被整個社會默認的習俗的。
因此這一天,齊琛被齊夫人逼著請了假,而蕭其樹也在家主蕭墨息的帶領下,到達了齊家。
如果說蕭家的產業遍布半個聯盟,那麼齊家的勢力便籠罩了整個聯盟政府。
齊家是從政世家,但從齊琛之前幾代人開始,齊家在政界的地位便越來越低了。等齊父迎娶同樣世家大小姐出身的齊夫人,帶了年齡比齊琛還大的兒子進家門之後,地位才有所回升。
不過名聲卻臭了。
在重視名聲大過一切的政界中,齊父混的並不如意,他的地位雖然沒有再度下降,卻也不可能繼續上升,等待著齊家的,似乎隻有當往日的威名與嶽家的援助消耗一空,家族泯然於世的一條路。
然後齊琛出現了。
他是這個家族十足的另類。
齊家人代代從政,而齊琛卻去了軍部,更是成為了元帥。他的成功使得齊家成功融合了軍、政兩界的勢力,一躍成為橫亙在整個聯盟上空的巨無霸家族。
這些榮耀是屬於齊琛的,或許輻射了一點齊家,卻絕不屬於齊家。
蕭墨息看著對麵的青年,眼中閃過炙熱的火焰,那是看到家族更加繁榮的希望。他應對著齊夫人的試探,不著痕跡的恭維著對方,隻想快些達成兩個小輩之間的婚約。
他知道儘管現在齊琛和蕭其樹已經被外界傳為天造地設的一對,實際上還有不少家族盯著齊琛夫人的位置,畢竟與這位結親,就意味著直接進入聯盟最頂層的世界。雖說千百年來基因匹配係統匹配出的人,最後都結成了夫妻,但說到底這隻是一種另類的相親方式,兩家之間尚未有真正的聯係。
思及此,蕭墨息不由得再度歎了口氣,按照傳統,兩家本應在匹配結果出來的當天就宣布訂婚日期,可蕭其樹辨不清形式的提出了諸多要求,反而讓齊夫人順理成章的避開了這一點。
為了一個看不順眼的堂弟,就白白浪費了最好的結親時間,這個蕭其樹當真無可救藥。
若是換成其他家族子弟,比如他的弟弟蕭其旻,事情一定不會走到如今的尷尬境地。
“我知道蕭家主的意思。”齊夫人盈盈美目落在蕭其樹身上,“其樹這孩子呢,我很喜歡。不過您也知道,齊琛天天都在外麵忙碌,著實沒有時間考慮訂婚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