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要回歸惹(2 / 2)

他出身的天劍門,乃是嵐滄大陸的第一劍修門派,門下弟子眾多,可能站在頂端的,卻隻有資質出眾之輩。

那個時候蕭梧桐還不是聞名修真界的清虛上人,他隻是個資質極為普通的孩子,因父母的臨終囑托,而幸運的成為了第二個拜入掌門門下的弟子。

是第二個,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既沒有得到對長徒的重視,也沒有得到對幼徒的寵愛,再加上資質平庸,處於中間地位的他,顯得與整個門派格格不入。

那個時候,正是師兄,將幼小的他從空曠冷寂的房間裡抱了出來,教他修煉,教他做人,甚至拋下了天劍門一貫以來的驕傲,探索起他在法修上的天賦。

父母給了他生命,而師兄教會了他怎樣使用這條命。

“我要下飛艇。”蕭梧桐的聲音輕而又輕,小心翼翼的不敢驚動這一場幻夢,“我要去找師兄。”

他扯開安全帶,房間內的警報器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自蕭家老宅一彆,堂兄弟二人雖是交鋒數次,但實際上已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過麵。一個多月的時間足以發生任何變化,對於突然擁有了元帥未婚妻身份的蕭其樹而言更是如此。

蕭梧桐仔細打量著自己這位血緣上的堂兄,他眉眼間肆意囂張的色彩比之以往更加濃重,並且無所顧忌。元帥未婚夫的頭銜讓他一個分家的子弟突兀的成為立於整個聯盟頂層社會的天之驕子,身份上的巨大轉變,再加上這些天的摸索,讓蕭其樹確定了這世上能命令他、威脅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這份沒有限製的權利著實令人著迷,也徹底讓他遵從了本心。

無所顧忌,無法無天。

就算惹出再大的事情也沒關係,左右這世上沒人敢動他,所有人都要討好他,因為他可是基因匹配係統選出來的元帥的未婚夫啊。

他們是基因層麵上最適合的夫夫,他將持有元帥的所有勢力!

“時隔多日,梧桐風采依舊啊。”蕭其樹上下打量著他,眼神裡的惡意幾乎噴湧而出,“我還以為你已經得到教訓了,怎麼還敢進這個門?”

池樂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位聯盟中的風雲人物,正如蕭梧桐所想,這份探究未知的興奮感霎時間占據了他的大腦,池樂甚至就要即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與這位元帥未婚夫交談。

可這一切好感都終止於蕭其樹口出惡言的時刻,一個從不知曉收斂自己的人,自然也從不會明白在公共場所應當收斂的道理,他鄙夷的目光讓池樂了然了兩人之間真正的情況。

鄙夷他的朋友?

就連蘭斯唇角始終不變的溫和笑意也驟然冷卻了。

“蕭其樹先生,我認為但凡一個人,都不該對自己的親人說這句話。”池樂站起身來,站到了蕭其樹的麵前。

“親人?他可不是我的親人!”蕭其樹誇張的重複起池樂的話,做派竟叫人惡心,“你這種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就隨隨便便跳出來指責彆人的人,又是什麼好東西!”

“算了,少爺我今天心情好,多給你說一句。聽清楚了,我們蕭家,沒有一個叫做蕭梧桐的人。”

蕭梧桐被家族除名的事早早的就隨著他與首都綜合學院的輿論戰而傳遍了整個聯盟,但從與蕭梧桐相識至今,池樂也未曾聽他避諱過這種事。

他曾天真的想過,怎麼說也是血脈親人,左右不可能真的把一個剛剛成年,還沒有任何求生能力的孩子完全拋下不管,是以見到蕭其樹的第一麵,他還很是驚喜。

但池樂現在卻懂了,蕭梧桐的那份自如,隻是因為對方從本心便認為,自己不屬於蕭家。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客氣,元帥的未婚夫又如何,不過是基因匹配係統出來的未婚夫,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個蕭其樹到現在連正式的訂婚典禮都沒和元帥舉行呢!

嗬,好大的做派!

“那麼蕭其樹先生特地跑到我們這裡,是為了做什麼!”池樂尖銳的回道。

“當然是因為這裡狗吠聲太大,吵到我們了。”蕭其樹一時之間尚未想到回答,他身後跟著的一大群人裡便有搶先回答的。

話音方落,人群中便傳出稀稀落落的冷笑,擺明了是在奚落他們。

蕭梧桐的手指神經質的在桌麵上敲擊著,可他的目光仍舊溫和柔軟。

“好煩啊,又要處理這幫垃圾了。”他甚至有閒心在腦海中對著係統發牢騷,“這個人真討厭。”這般說著,便要站起身來,可正是此時,池樂卻赫然站了起來。

池樂不過十八歲,正處於熱血的年紀,儘管喜歡收集各種信息,各種陰私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可這次被侮辱的可是他的朋友。

朋友受到侮辱,他怎麼能忍,頓時捏著拳頭就想衝過去揍眼前這討人厭的蕭其樹一頓。

還沒揮拳,手就被人牢牢的拉住了。

“哪個龜孫敢拉……埃爾頓?”他氣勢洶洶的扭頭,卻看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室友站了起來。

與在場的任何人都不同,埃爾頓的身上充斥著獨屬於那種戰士的煞氣,當他站起身來,直瞪向蕭其樹的時候,凶悍的氣勢頓時毫無遮攔的如猛虎般撲向對方,讓蕭其樹不自覺的畏懼後退。

“滾。”埃爾頓低沉的說道,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仿佛帶著滔天殺氣。

“你是機甲係的學生?”蕭其樹可不想在眾人麵前狼狽退場,他心裡暗暗懊惱,今天帶的都是戰歌係的同學,真要惹上這人,在餐廳裡打起來,也沒個能和機甲係硬抗的人,白白丟了麵子,“我是蕭其樹,你可能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就是齊琛元帥的……”

“我沒興趣聽你的事情。”埃爾頓從池樂身後走了出來,他站在整個534寢室的前方,高大的身軀將他柔弱的室友們擋在了身後,“你想在這裡挨打,還是現在離開。”

霎時間,餐廳裡陷入了難耐的寂靜。

一個不願失了麵子,卻又打不過對方,一個甘願當擋箭牌,死死護住室友,這僵持的氣氛直到一聲輕笑響起,才突兀的被打斷。

“埃爾頓,可不要這麼對我這位堂哥。”蕭梧桐站了起來,他甜蜜的笑著,烏發散亂的落在白玉般的臉頰上,長而卷翹的睫毛給其下蜂蜜色澤的瞳孔遮上一道陰影,“你這樣說話,堂哥他心裡啊,可是害怕的很呢。”

“蕭梧桐!”蕭其樹冷聲叫道。

“元帥的未婚妻可不是一個會當街大罵的貨色哦,蕭其樹先生。”蕭梧桐蹙著眉,一手食指抵在唇前,做出嚴肅的模樣,卻顯得格外可愛,“元帥的未婚妻更不是一個會肆意迫害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的貨色,不是嗎,蕭其樹先生?”

他叫的越甜蜜,姿態越可愛,便越叫人心底發寒。這種莫名的威懾力,竟是比埃爾頓直截了當威脅更讓人心慌。

蕭其樹有一瞬間的混亂,他莫名想起了趕走蕭梧桐那天,對方如惡鬼般又甜美又恐怖的笑容。

長久以來壓在他心底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怖霎時間衝上心頭,他克製不住的憤怒,克製不住的想要將眼前的這個人碾碎,壓成粉末,讓他再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的衝動。

他幾乎要不顧埃爾頓的威脅,直接衝上去了。

可蕭梧桐遠比他聰明。

在蕭其樹開口前,他便轉過身朝向餐廳的落地窗,一手擋在額前做出遮光的模樣,卻又用著疑惑的語氣說道:“哎,其樹哥哥,你看,好像有人來找你了~”

在反應過來自己不應當聽從對方的話之前,蕭其樹已經抬起頭朝著那方向看了過去,他剛想掩飾的怒斥一番對方,站在身後的人群卻發出了疑問。

“蕭少爺,那是不是記者啊?”

記者?

蕭其樹順著指點向著那處看去,果然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就算政治素養再低,他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拍到自己,一咬牙,狠狠瞪了一眼蕭梧桐,道。

“今天算你幸運,走著瞧吧!”

言罷,便灰溜溜的帶著他的手下朝著樓上跑了去。

看著人上了摟,蕭梧桐複又轉身看向自家室友們,那詭異的笑容慢慢的變成真誠的柔軟,歪頭小腦袋疑惑道:“你們怎麼都不坐下?”

大而通透的棕色眼眸中是純碎的疑惑,池樂方想要開口問,又著實拿不準。

蕭梧桐是真的對蕭其樹的厭惡毫無所覺,還是明明全都知道,還要做出這樣一副毫不知情的麵孔呢?

池樂不清楚,但他卻有一種預感。

似乎直到方才整個宿舍的人都以守護者的身份站在他麵前時,蕭梧桐這個人才真正承認了他們。

這大約是缺愛的孩子的通病?

而與此同時,蕭梧桐也正在不遺餘力的騷擾著自家係統。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他驕傲挺胸,“也是有人在關心我的!”

“嘖。”係統不滿道,“我就不關心你嗎!”

“你又不是人。”

突然想掐死宿主怎麼辦?

“不過嘛,”蕭梧桐又拖長了聲音接著說,“看你這麼虔誠的祈求本大爺的關懷,本大爺也勉強喜歡喜歡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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