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酒宴過半,暮色蒼茫。大堂明燭高照,絲管悠揚。群姬見到這人,也紛紛跪下,俯首行禮。
蘇軾是高麗的堅定支持者嗎?
不是,蘇軾是個清醒的外交家。多年後,是他首先發現了高麗與大宋的貿易逆差問題,並上書要求限製與高麗貿易規模,這才使大宋注注意到了貿易平衡——所以,所謂“願生高麗國,一見金剛山”,隻不過是外交家的客氣話而已。 宋時明月55
可就是這句話,感動了整個高麗。
進來的“瘋子”沒理會樸寅光的介紹,他扯住趙興的手,一疊聲的說:“學士還好嗎?聽說他已經謫居四年了……可惜我不能離開,恨不能陪在學士的身邊,終日聆聽學士新詞……你帶來了學士新作麼,快拿出來。”
趙興趕緊招呼從人遞上的包裹,從裡麵拿出《超然》、《黃樓》兩本詩集遞上。包裹打開時,露出壓在書下的幾件白袍,上麵似乎有些字跡,高麗太子一見,眼睛一亮,他沒接趙興遞上來的詩冊,盯著那件白綢袍,若有所思的說:“‘今我來黃州’……這字,似乎是學士手跡,我見過這個字體,呈上來!”
白色的絲綢袍服展開了。
這是一件宋代常見的文士袍,因為它是素白色,所以無論什麼身份都可以穿上它。
衣服造的很簡單,上麵顏色不多,除了白色,唯有丹青。
袍子的正麵用水墨畫手法畫了一個側臉人像,人像頭戴鬥笠,手拄藤杖,身上衣服的皺褶用乾淨利落的水墨畫手法勾勒出飄逸的感覺,整個人像給人以“我欲乘風歸去”的感覺,它的體積隻占衣服的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是大片的留白。
袍服的背後就是《黃州寒食貼》——四句一行,字句從上到下,鋪滿整個後背。
“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與月秋蕭瑟。臥聞海棠花,泥汙燕支雪。
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頭已白。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蒙蒙水雲裡。
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那知是寒食,但見鳥銜紙。
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裡。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
品其詩,蒼勁沉鬱,飽含著生活淒苦,心境悲涼的感傷,富有強烈的感染力;論其書,筆酣墨飽,神充氣足,恣肆跌宕,飛揚飄灑,巧妙地將詩情、畫意、書境三者融為一體……
“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吟誦著這句詩,滿堂全是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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