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遼國兵很囂張嗎?(2 / 2)

宋時明月 神話王朝 9652 字 9個月前

趙興一直在琢磨,劉摯走的時候,為什麼意味深長的盯了周邦彥一眼。秦觀與周氏兄弟都喝醉了,他不去盯名聲更盛的秦觀,反而注意相對來說處事小心的周邦彥。怎麼回事?

過度專注讓他沒聽清廖小小的問話,廖小小以為他也瞌睡了,不由分說便安排夥計攙扶酒醉的周氏兄弟回家。等到趙興回過神來,秦觀已被安排上了暖轎,另外一個轎子空著,等待趙興乘坐。撲天雕李應睡意朦朧地站在轎邊,等待他回家。

出於現代人心理,趙興禮貌的詢問兩位女士是否需要送她們回家,一聽這話,廖小小笑了,她掩著嘴,笑聲清脆:“呀,我原本以為大官人是塊木頭,毫不解風情,沒想到大官人卻有如此手段。但不知今晚你想送我們哪個人?我?宋小娘子?”

宋小娘子的臉已經赤紅,她推搡著廖小小,拒絕的態度明顯。趙興剛開始還納悶,見到兩位女孩的打鬨,突然恍悟。

這是一個“人約黃昏後”的時代。半夜要求送女孩回家,實際上等於申請做入幕之賓,要求同床共好。

可送人回家,順便登堂入室——這不是西方習俗嗎,宋代怎麼也有這種規矩?

明白過來的趙興尷尬的一笑,馬上轉移話題:“要不,我讓兩位伴當送姑娘們回去?”

這話一說,表明了趙興對宋代的風俗是真不懂。兩位姑娘不再取笑,她們按照禮儀告辭。趙興帶著蕭氏兄弟,陳公川,重新回到大街上,他站在宋代的街道上,深深嗅了一下1087年的空氣,衝著行人稀少的街道大吼一聲:“我在這!我看到了!我愛死了這裡的一切!”

陳公川已被劉摯的廢話弄得昏昏欲睡,他被趙興這聲大喊吵醒了,揉揉眼睛,不滿的說:“什麼都好,就是老夫子太嘮叨了!”

“掌燈!”趙興吼了嗓子。蕭氏兄弟從隨身的包裡取出兩盞琉璃燈,兩盞琉璃燈點亮,用手中的木杖挑起燈來,一個跑到隊伍前麵引路,一個跑到隊尾照明。

趙興轉身謝過撲天雕的侍應,塞給他兩枚金幣,而後又吩咐:“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後無事,且勤走動一下。”

趙興自覺地兩枚金幣相當於20兩銀子,李應伺候一晚就能得到這筆錢,該知足了。但他沒想到李應卻不這麼認為,他看到趙興賞賜“趕趁”人也是一枚金幣,賞賜陳宜娘,出手就是一粒珍珠。所以趙興的賞賜與他的期望值太遠。

濃濃的夜色掩蓋了他臉上掠過的那絲怒意,趙興毫無察覺地把陳公川塞進暖轎裡,自己提著那根木棍,邁開大步離開了蓮花坊。

第二天,是一聲慘叫驚醒了趙興,慘叫聲來自他隔壁,在陣陣慘叫中,還有陳公川的哀求,趙興梳洗完畢,慢悠悠的走出自己的房間,發現程阿珠披著一身狐裘,正站在陳公川的窗前,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而屋內的酷刑似乎沒有中止的意思。

陳伊伊快語連珠的逼問著陳公川,問他為何那麼晚回來,在勾欄瓦舍都見過什麼人,是否有了不軌行為……

陳伊伊實際上並不是想問陳公川做了什麼事,她想知道的是趙興的行為,程阿珠也想知道,所以她站在窗前傾聽,看到趙興出來,她很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做了個福禮,一閃身跑了。

看到趙興走進門來,陳伊伊並沒有停止,她使勁擰著陳公川胳膊上的肉,仿佛要把滿身的憤怒宣泄出來,邊擰邊恨恨的看著趙興。陳公川長長的慘嚎,則是她怒火的注解。

“他是該責罰”,趙興煽風點火的說:“他沒告訴你?昨晚他聽了陳宜娘的表演,居然扔出一粒珍珠當賞賜,這粒珍珠在汴梁城價值五萬貫……這位陳宜娘也被他贖出來了,伊伊,不久之後,你便多了位嫂嫂。”

這番話反而讓陳伊伊停止了責問,她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趙興的胳膊,晃著胳膊問:“興哥,今天我們去哪玩?”

陳伊伊的高興,是因為在瓦舍裡他的哥哥與那些女藝人糾纏不清,愈發顯出趙興的清白,他哥哥可以縱情,但隻要趙興不風流,陳伊伊便覺得天空晴朗。她恢複了好心情,邊向趙興撒嬌邊鼓勵的看著陳公川,叮囑說:“以後哥哥多隨興哥去見識一下汴梁風月,彆老待在家裡。”

這番話實際的意思是:以後趙興再去風月場所,陳公川一定要跟緊點,最好寸步不離。

陳公川不明白妹妹的臉色為什麼變換的那麼快,他委屈的撫摸著自己青痕累累的胳膊,嘟囔說:“我還沒睡醒……姑娘家闖進男人的睡房,好沒規矩……讓我再睡會兒!”

陳伊伊沒顧理他哥哥的抱怨,歡天喜地的攙著趙興往外走,她豎著手指頭盤點著自己的興趣:“興哥,昨天在大相國寺,我們還沒有儘興,今天再去大相國寺,我要買……”

今天去不了大相國寺,董小亮動作很快,他派的人已趕到了蘇軾府上。

“迪功(郎)大人,我家老爺找的住宅離東華門也不遠,沿著這條街再向後走一兩刻,在大貨行附近,就可以看到一座大院落。院裡還有一個小湖,景色沒底說。這園子占地約有十餘畝,就是位置在外城。我家老爺說了,在內城找這個大的院子不容易,唯有外城……”

那位管事回話時有點遲疑,趙興又問:“大貨行附近,旁邊應該是‘大遼人使驛館’。”

管事不知道趙興雖然沒來過東京,但他已經提前叫人弄了一份東京地圖,關鍵的幾個位置他都清楚,他對趙興居然知道大遼人的使驛館感到驚愕,稍一猶豫,他乾脆說明了:“不錯,迪功大人素知遼人驕橫,那間院落的主人也是受迫不過,棄了院子彆居。

因為院中很大,遼人們推倒了院牆,把後院當作跑馬場……如今那個院子空了很久,租價奇廉,原主人寧願倒貼,隻希望住上人,彆人遼人糟蹋太狠。

我跟家主人說過這個情況,勸家主人再找彆的房,但家主人說:沒關係,迪功郎大人比遼人更凶。與遼人比鄰,吃虧的一定是遼人。這也算幫那園主一把。”

趙興哈哈大笑:“說的不錯!走,頭前帶路,看看那座房子去。”

陳伊伊跳了出來:“我也去。”

這套院子確實很大,但顯然缺乏照顧。園中馬蹄印淩亂,順著馬蹄印來到後院,倒塌的院牆邊圍著幾個遼人打扮的,他們正悠閒地曬太陽。蕭峰一見到他們,立刻閃身用身體遮擋趙興,他低聲提醒:“是頭下軍。”

趙興剛才就在納悶,聽說遼人現在已經接受了儒學的熏陶,知道儒學禮儀的遼國大使怎麼會如此驕狂,聽到蕭峰的提醒他立刻明白事情的真相——鬨事的是遼國大使的仆從,因為是下人鬨事,本來就有所顧忌的宋朝官方自然不好出麵,頂多溫和的交代遼國大使幾句。

而遼國大使本就有居高臨下俯視宋人的心理,對於宋朝官員不疼不癢的交代,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故意縱容,結果就成了這番局麵——幾個下人將彆人家的花園當作跑馬場。

那幾名頭下兵看到“院主人”出現了,他們不以為然的繼續乾自己的活兒。偶爾有人瞥了一眼趙興身後的女眷,然後警惕的望了一眼身材高大的趙興,低聲提醒,隨後,幾名遼兵懶洋洋的開始收拾行裝,似乎準備牽馬離開園子。

他們畢竟還是膽怯了,所以準備先行離開。

領趙興來看房子的管事一直在打哆嗦,陳公川也在膽怯,他看了一眼身材壯實的幾個遼兵,低聲自語:“好雄壯的軍士,遼國兵都是這般雄壯嗎?”

程阿珠搖著趙興的手臂,提醒趙興不要惹事,陳伊伊則唯恐不亂的搖著趙興另一隻手,慫恿趙興前去交涉,並悄聲抱怨:“興哥,後院以後住進家眷,這些人隨意出入恐怕驚擾了女眷,若再生出事端,至少也是個‘閨門不嚴’的罪過,而遼人卻無傷……”

程阿珠的阻止是出於關切,因為她生活在宋境,自然知道遼人的無法無天。而陳伊伊的慫恿也出於關切,在這位小姑娘看來,趙興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她不願趙興因顧忌她在的安全而忍下這個侮辱……至於殺幾個頭下兵,在這位藩國郡主看來:大英雄自會辦到——包括善後。

趙興輕聲回答:“放心,我有辦法。” 了宋代的瑰麗,也請你投下一票支持,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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