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點點頭:“洪湖山裡我們建了一座訓練場,那裡一直有一支軍隊在進行實戰訓練,現在是把他們編練成軍的時候了——就叫‘寒冬軍’吧,它在寒冷的冬天出戰,寒冷的北上,但願它像寒冬一樣,帶給女真人寒冷與戰栗。”
萬俟詠輕輕歎了口氣,輕聲說:“大人,我有幾個問題:一是高麗屬於北方事務局,我等跨國北洋事務局作戰,韓忠彥的要求便不好拒絕,否則朝廷方麵不會容忍。
二是我寒冬軍調出洪湖山之後,以後洪湖山地訓練基地便要曝光。山中的春夏秋三軍呢,朝廷知道我們私自訓練軍隊,該怎麼回複?
三是我們打女真,能有什麼收獲,現在大宋北方唯有女真人向我們販售馬匹,打了女真,高麗能填補上我們戰馬的空缺嗎?恐怕填補上。
這是一場得不償失的戰鬥,太尉大人冒那麼大風險出戰。所獲幾乎沒有,而且軍費開支巨大,這筆錢該怎麼報賬,請太尉大人三思?
不過,太尉大人既然已經決定,我無話可說,下官建議,請樸寅光大人即遣副使前往京城與北洋事務局。前往京城的使者。要拿上高麗國王請求內附地詔書,還有割讓耽羅島與大宋的一印文書,開京已經被圍,文書傳遞不出來,請樸寅光大人出麵。先替貴國國王把這些文件書寫完畢。以後再請貴國國王蓋印印璽。
前往北洋事務局處的使者,要請韓大人出兵助戰,以韓大人地兵事為主,而我南洋事務局隻能派出軍事觀察團隨行。
這些。都是下官想出地應對方法,然而此戰開銷極大,朝廷方麵恐怕不會允許我們再扣押稅賦,用於這場戰事。”
按說以在場幾個人的財富,自掏腰包支付這場戰爭費用也足夠了。然而自己掏錢打仗,這就是謀反。不管戰爭地對象是誰。
趙興沉思了片刻,猛然眼前一亮:“我倒忘了,我們手裡還有一群戰爭販子。他們專門承包戰爭……樸大人,以貴國海關的關稅作為抵押,打這場戰爭,不知道你肯不肯?”
樸寅光被趙興話中地新詞弄懵了,他吞吞吐吐的問:“海關,承包戰爭?什麼意思?”
趙興耐心的解釋:“就是拿貴國進出口貨物的關稅做抵押,如果貴國同意今後貨物進出口由商人包攬,稅收的一半交給貴國。而另一半由商人自己收取。比如說收取一百年吧。然後我就可以用貴國的包稅權,尋求商人出資購買軍火。幫助我進行這場戰爭。
當然,這批軍火是交給軍事觀察團的,為了保障軍事觀察團的安全,我要把他們武裝起來,陪同北洋事務局出戰地士兵前往高麗現場觀察戰爭,但如果觀察團遭遇進攻,他們保留後發製人的權力。樸大人,你認為這種處理手法,如何?”
樸寅光小心的問:“韓相公不是還要趙大人出軍火武裝北洋事務局嗎,敝國是否也要承擔這份費用,如果連這筆費用也承擔,恐怕我國的包稅權,即使賣了一百年,也不夠。”
趙興搖頭:“韓忠彥要裝備,那是敝國的事情,是北洋事務局與南洋事務局兩個衙門間地事情,與貴國無關。貴國隻需要負責我的軍事觀察團的裝備就行了。”
樸寅光點頭答應:“大人,現在我國危亡,大人無論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請大人快快出兵……就是寒冬軍,這個名字不好,大人還有更好聽的名字嗎?”
石誠一直站在樸寅光身邊,他笑嘻嘻地插嘴:“玄武,這支軍隊本來叫玄武,它與朱雀是相對的,隻是我家老師不喜歡讓人知道南洋事務局派出了主力軍隊,樸大人,既然是一支軍事觀察團,取什麼名字掩飾都無所謂,何必苛求呢?”
樸寅光深深的望了趙興一眼,他腳下一動,隨著石誠的拉扯向門外走去,等出了大門,他小心的問石誠:“小石將軍,我要派使者前往京城與北洋事務局,你可以讓我跟侍從們單獨待一會嗎?”
石誠笑嘻嘻的放開了手,走開幾步。樸寅光招手喚過來同伴,先將他們要辦的事情交代一番,而後臉色鄭重的補充:“我這次恐怕是前門驅火,後門迎狼——趙離人早就在窺視高麗,他居然事先製定了出兵高麗地計劃,叫做橘色計劃,這說明,他早就在打我們的主意。”
隨從不以為然:“開京被圍,陛下簽不成國熬夜看書都是樸大人書寫的,事後隻要陛下不承認,他能奈我何?”
樸寅光冷冷一笑:“你白癡呀,你忘了這位太尉綽號趙老虎,人稱‘惹不得’,想跟他耍賴皮,隻會給我高麗招來更大的禍患。”
另一位隨從勸解:“天朝都說這位趙大人經營手段了得,凡是他治理的縣郡,如今都富的流油,從這方麵看,把稅賦交給這位太尉經營,也未嘗不是好事。按太尉大人說的,商人們還是要交給我們一半賦稅,隻要經營手段上去了,賦稅能夠增加一倍,我高麗也沒有什麼損失,等於我們收回了原先數額地貿易稅。
況且,我剛才說了,這位大人經營手段高妙,經他治理地城市,賦稅不止增加一倍,如此看來,我高麗的收入反而能上去,何樂而不為?”
樸寅光歎了口氣:“如今也隻能做此種想法。”
安排好了一切,樸寅光衝石誠拱手:“小石將軍,請領我去客舍。”
此時,趙興仍在跟帥範商議:“這次我們調動五十艘四十料小船,應該也夠了,現在正是冬天,恐怕鴨綠江已經結冰了,大型戰船去了用不上,小戰船已經足夠了。
陸戰士兵,你可以帶三千人去,仆兵不用帶了,就地征用高麗百姓。記住,凡征用地民夫都要付錢。我們是去幫助他們複國的,我們今後還要控製他們的關稅,要給高麗百姓留下一個好印象。”
前麵說過,鴨綠江並不是高麗的國境線,但橘色計劃終究提到,萬一高麗遭到入侵,大宋國要出兵的話,就應該把展現推進到鴨綠江,以改善高麗的戰略態勢。而那片緩衝帶既然是宋軍幫助占領的,它就應該由宋軍幫助管理——這是橘色計劃既定的戰略。
帥範搖頭:“三千人不夠,我們至少需要兵分三路,一路直接去曷蘇館,找加溫猛哥,扶持曷蘇館女真脫離黑水女真,以減去完顏阿骨打的必保。一路則直搗鴨綠江,斷去女真的後路;我們還需要一路,兵臨開京,打破女真人的圍城,幫助高麗人守衛國都。
如此算來,三千人不夠,我需要至少一萬五千人。”
趙興搖頭:“我拿不出一萬五千人,但我可以拿出一支船隊,隻要保證海路暢通,我們就可以拿三千人當一萬人使——你先去開京,打破女真人的封鎖後,留北洋事務局三五百人守城,其餘的人坐船去鴨綠江,抄了女真的後路,而後就地駐守。
至於曷蘇館女真那裡,讓蒲易安從耽羅島調人。隻要你守住鴨綠江,寒冬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們就能把女真人在雪地上凍死。女真能有多少精兵,這批人被你消滅後,女真人非得有二十年才能緩過元氣,我們的戰略目的也達到了。”
停了一下,趙興馬上又向萬俟詠交代:“趕緊組織一個公司,發售戰爭債券,注明這些債券三分利,戰後歸還……”
趙興細細交代一遍公債發行的事宜,而後歎了口氣,說:“現在,隻等韓忠彥的回話了。”
寂寞難耐的韓忠彥看著趙興一仗接一仗打,油水撈的足足,等不及得他回話很快。
這次他放低了姿態,隻要求趙興支援一千杆火槍,五艘戰船,便願意由北洋事務局領銜出戰——不過這廝夠無恥的,他派出助戰的五艘戰船居然是采用“濕租法”的,即連人帶船租借南洋事務局的,而自己隻派了過去搶功勞的兩三百人。
前來彙報的北洋事務局的官員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他把要求說完後,看到趙興似笑非笑,馬上老實的坦白:“女真人來得很快,開京城裡圍了不少人,韓大人的一位親戚也圍在其中,此外,北洋事務局許多官員也有家眷被圍在城裡。大人願意出戰解圍,甚好,韓相公願意向朝廷承擔出戰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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