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趙離人打南洋回來收獲不小。他獻給皇帝十億貫。不過是按杭州地價格估算戰利品,但陴路支國王付給他的卻按陴路支的價格。這一進一出,你算算該多少錢。
往少理算道君皇帝拿走至少五億貫,這筆錢攤在大宋每個人頭上,每人能夠發五貫錢,張相,是每個人,連黃口孺子都算上,每人可以領上五貫錢。五貫錢可以乾很多事,足夠我們完成這項工作了。
趙離人手上有錢,補之既然說他還存有一筆備用款,那他手中《熬夜看書》他手下那位度支郎中老擔心這筆錢撒出去會引起物價飛漲,所以要細水長流,那我們就給他來個細水長流,這一項項善政挨個實施,將五億貫灑向全國,如此一來,南洋衙門不久免去了物價飛漲的擔憂了嗎?五億貫啊,讓南洋衙門一個人承擔,那物價是鐵定漲的。”
張商英想了片刻,笑了:“黃相,你真地‘魯直’麼?瞧瞧你,明明在算計趙離人手上的錢,可你這話說的好像幫了趙相多大的忙一樣。”
黃庭堅笑了:“你忘了,我在那廝身邊待了八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八年了,足夠學會趙離人那套占了便宜還賣乖地本事了。”
秀州、陸軍衙門,剛剛抵達的鐵騎軍連續吃了幾頓飽飯後,除夕夜,軍官們都被拉去看秀州的戲劇表演,等他們揉著惺忪的睡眼返回軍營後才發現,自己的士兵不見了,一個都沒有。驚愕的軍官正尋思這是怎麼回事,南洋事務局陸軍總監帥範得意洋洋,搖搖擺擺的從軍營指揮部走了出來,伸手招呼那些軍官:“諸位,見了上官為何不拜……呀,我忘了,今日放大假,諸位,可以不拜了。”
軍官們驚疑未定,帥範一背手,轉身向指揮所走去,邊走邊招呼:“諸位,隨我進來。”
由不得鐵騎軍軍官不聽話,都指揮趙良輔還想努力一下,發現身邊的軍官們已經走開了,幾名陌生地士兵一個勁的催促:“太尉,外麵天寒地凍,還是進屋暖和一會吧。”
趙良輔一抬腳,他身邊另一位士兵將手按在他腰上,好心的提醒:“太尉,請接槍。”
趙良輔解下配槍,一路走,額頭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等他進入指揮所會議室,才一坐定。帥範拿出一份信函來,宣布:“太師有令,鐵騎軍軍官全部趕赴杭州,接受為期六個月的騎兵戰術訓練,即日起動身,不得延誤。”
帥範念完,懶洋洋的合上命令,催促說:“我的坐舟就在碼頭。諸位請登船吧。”
趙良輔鼓足勇氣問:“我們的兵呢?我們地士兵呢?那可都是京城良家子,你們怎能傷害。”
帥範臉一沉,責備地說:“瞧你說的,都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鐵騎軍已被調往惲州,配合地方官剿匪,我們已經加發了開拔費、節賞、訓練費等等,這些士兵將由新軍官統領,在鄆城直接換裝……等各位受訓完畢後。可以回到自己軍中繼續帶領他們,但在此期間,士兵需要通過實戰來訓練新武器。”
帥範說完,不耐煩地補充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隨後。帥範揚長而去。
宣和元年正月。一直到十五,趙興城堡裡各種聯歡項目不斷,昌國公主借用這十幾天,已經跟趙興的孩子打成一片。但她與鄭居中卻沒有找見機會與趙興交流,因為初五過後,趙興領著一幫官員出去打獵了。宣和式步槍的研製成功,讓打獵不再是一件體力活,連趙興屬下的文官也喜歡扛一杆獵槍,帶上一大堆仆人飛鷹走狗,於山中追逐獵物。
趙興這次出獵,幾乎帶走所有的重要官員。而剩下不管事地小吏,隻是懶洋洋的維持著衙門的例行運轉,無奈的鄭居中隻好要求調撥一艘戰船,借著假期前往昌國視察,但此時他才發現,沒有趙興的點頭,他在杭州連一輛馬車都調動不了。
“杭州廢除差役法了,官府不能強征民間商船車馬”。南洋衙門留守官員翻著白眼回答:“官府征用民間交通工具。萬俟郎中那裡要出票,太師要蓋印。而後憑上去計財司領錢,用這筆錢再去雇車船馬匹。可如今大人不在,萬俟郎中不在,我們出不了票。”
鄭居中氣的直跺腳,一名小吏還熱心提醒:“我聽說太宰大人住在茉莉園,你何不讓茉莉園開船。茉莉園碼頭常年停著五艘炮船,我瞧大人也用不著叫起五艘戰船,這裡離昌國很近,一艘炮船足夠了。”
鄭居中在杭州衙門沒有得到預料的東西,立刻返回來求見昌國。當時,昌國正在與茉莉園隔河相望的猶太人村落蕩秋千。
茉莉園經過十多年地發展,已經形成河東河西兩個大建築群,河西的建築群以猶太人村落為主,村裡附屬建築是猶太大教堂、藏熬夜看書,以及趙興的秘密研究院。另外,村落外散布著六七個衛星村,這些衛星村的存在是給猶太村落提供勞動力以及農副產品的。
杭州百姓習慣把河西地猶太村稱之為“西莊”,意思是它是附屬於趙興城堡的建築,但蕭山知縣楊時卻不這麼認為,自他上任後,通過堅持不懈的要求,終於將趙興的西莊收歸蕭山縣所有,借助這座西莊地存在,蕭山縣稅收終於走出了赤字陰影,但接踵而至的是變事:猶太人村落不再是封閉的社會,數條通向縣城的大路被整修一新,蕭山縣也借著西莊的存在,與杭州州城完成了交通便利的多年夙願。
西莊成了蕭山縣的管轄範圍,連帶著西莊的藏熬夜看書也成了蕭山學子最喜歡閒逛地地方,昌國公主所玩的這座秋千架屬於圖書館的附屬建築,類似這樣的設施已在體育館兩側,以及體育館樓後有不少,為了讓學子們能夠有個遊玩歇息的地方,體育館後麵甚至建了一座跑馬場和射箭場。此刻,蘇遁正領著趙風、趙海在跑馬場上遛馬,而趙雲、趙山則待在公主的秋千架前,幫助公主推秋千。
鄭居中彙報完自己的遭遇,昌國公主嘟起了嘴,這位小姑娘雖然也就是十五歲大小,但皇家多年的教育,加上宮廷裡地勾心鬥角,讓她對於趙興玩弄地那套手法洞若觀火,她思考了片刻,開口說:“叔叔何必煩惱,這幾天我私下裡問了一下,昌國的港口光一年港口使用費也能收到六十萬貫,這六十萬貫,任叔叔雇什麼樣地船隻也都夠了,叔叔何不去三大票行打個招呼,叫他們提出一筆錢來,我們想雇什麼船,都已經有了。”
鄭居中恍然,他拱了拱手,準備告辭,昌國皺起眉頭,繼續說:“隻是,叔叔,我們既然不能在除夕前抵達昌國,與百姓共慶正旦,那也不必現在就趕去昌國……此地樂,且讓我多玩幾日。”
鄭居中顯示一愣,馬上醒悟過來,他拱手:“原是叔叔我莽撞了,縣主就藩,至少要地方官陪同,叔叔我隻是先去看看,等大假國結束後,縣主自該由太師大人陪同,親自進港才是正禮。”
縣主怨鄭居中有話直接說了出來,他橫了鄭居中一眼,鄭居中自悔多言,趕緊起身告辭。望著鄭居中離開的背影,趙雲沒有多餘的想法,他興衝衝的詢問昌國縣主:“昌國,我有力氣,能不能把你再蕩高一點,高的飛上雲端。”
此時,小小人趙山咬著手指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鄭居中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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