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婧把掉到地上的毛巾撿起來,在水裡揉了兩下擰乾。
時塵接過毛巾,自己擦了擦手,沉吟:“我有時候真看不懂你和他,癡男怨女?也不像。”喬婧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話不對,她不是怨女。
門外,王曉來回踱步,等門開了,他看著喬婧,走上前凝重而複雜道:“老板就在樓上的高護病房,你要是感激老板幫了你忙,就抽空去看看他。”
“王助理。”
喬婧叫住王曉。
王曉回頭。
喬婧想了一會,平靜道:“等我一會,我去外麵買點水果鮮花什麼的,你給他送上去。”
至於見麵,就算了。
沈綸那種人,不能讓他繼續有希望。水果鮮花就當她的感謝,畢竟喬婧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他缺什麼。
搖搖給她帶了乾淨衣服過來,喬婧換下染了血的衣服,她沒化妝,帶著墨鏡和口罩就去了外麵的超市。她這身裝扮在醫院並不顯眼,喬婧買好東西交給王曉。
“喬小姐,您真不上去看看?”王曉一臉發愁,提著東西左右不是。
喬婧搖頭。
她這個小姑娘,心真夠狠的。
王曉歎著氣離開。
高級看護病房裡,王曉把水果鮮花擺在桌上。沈綸幽幽望了眼窗外,眯眼:“她以為這些就能打發我了?”
晚上,喬婧接到了寧仁雅的電話,她問起了那晚發生的事,還說秦家當家人失蹤了,秦光的屍體在一家地下酒被發現,事情鬨上了新聞,驚動了好多人。
喬婧這兩天也沒關注新聞,隻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寧仁雅問不出什麼,就掛了電話。
喬婧想起了電話裡那聲槍響,還有沈綸肩膀上的傷。
她不知道沈綸和秦家發生了什麼,她不想繼續看到關於他的一切。
第二天,喬婧帶著煲好的湯去醫院看時塵,她不去公司後,時間空餘出好多。路過隔壁的病房,裡麵護士進進出出的,在搬東西。
她怕吵到時塵,進屋後就把門關上了。
時塵受傷,沒有通知家裡人,喬婧和搖搖有空就去醫院看他。
喬婧出去洗餐具,就看見了搬到隔壁病房住的沈綸。沈綸盯著她手裡的保溫壺,眼神陰戾,還往時塵的病房裡看了一眼,最後沉著臉進了隔壁。
小韓陶侃道:“一大早就搬東西,普通病房搞得像高級病房,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住的國家領導。”
“喬姐,你認識那人嗎?”
搖搖認出了沈綸,她把一瓣橘子塞進小韓嘴裡,警告道:“吃你的橘子。”
小韓不明所以。
中午的時候,薑馨過來了。
搖搖堵著門:“你還有臉來,要不是你,時哥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薑馨穿著打扮低調,被攔在病房外麵,她直接給時塵打電話,結果一直是通話中。搖搖偷笑,薑馨站在門外臉都綠了。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拉黑了。
“你讓開。”
“時哥不想見你。”
搖搖就是看薑馨不順眼,說什麼不讓開。
“怎麼回事?”
喬婧走了出來。
“你來的正好,管管你的助理,她憑什麼攔著我。”薑馨看了喬婧一眼,語調冷然。
喬婧:“搖搖,你讓她進去。時塵要見她。”
兩人有話說,旁邊沒必要摻和。
搖搖不情不願的讓開。
薑馨唇角微微勾起,路過喬婧時本來想說點什麼,眼光瞥到喬婧身後站著的人,薑馨瞬間白了白臉,低下頭顫抖著趕緊鑽進了病房。搖搖不放心,跟了進去。
喬婧沒有轉身,她看了看時間,也該回去了。
她的身後,沈綸穿著病號服,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她故意繞了一大圈下樓。
他知道喬婧不想看見自己,那天電話裡,她說的很明白,她對自己沒那種意思。可沈綸就是不甘心,他以前覺得喬婧心腸硬,怎麼暖都暖不化,但經曆過救人的那晚,沈綸察覺出她態度的些微變化,以前她在他跟前虛與委蛇,眉眼裡都藏著厭惡,現在麵對他,已經知道心虛了。
心虛好,那樣還說明她有破綻。
沈綸眼眸柔和幾分,嘴角噙笑,轉身回病房了。
就算沈綸故意搬到隔壁病房,喬婧來醫院也會繞個遠道,儘量不會路過他病房門口,待的也不久,怕怕被媒體發現,再擾了清淨。昨晚,喬婧和外婆通了電話,定了過來的日子,喬婧心情開懷了些。
翌日,她去醫院,走廊裡,一群人叫苦議論。
“老板都兩天沒吃一口飯了。”
“這可怎麼辦呦。”
“王助理,您說呢?”
王曉急的來回走,看見喬婧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似的,眼睛盯著她手裡的保溫壺。“喬小姐,你這又來看時大經紀人。真不愧是關係好,走得近。”
喬婧抓著保溫壺的手緊了緊,她點頭:“王助理,我能過去麼。”
他們這群人,把走廊都堵了。
“是這樣的,喬小姐,老板最近沒胃口,什麼都吃不下去,那臉都瘦的不成模樣。你行行好,給他送點吃的去。”
喬婧搖頭。
他們這群人各個都比她關心沈綸,怎麼也輪不到她去送飯。
王曉急道:“喬小姐,要是老板能吃的下去,我哪會麻煩你。老板的傷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救人,那晚你走後,沒多久秦家人就來了,老板怕會嚇到你,一直沒讓我告訴你實話。不然你覺得,老板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中了槍。秦家人是好惹的嗎?老板為了你得罪了秦家,你倒好,連一麵都不去見。”
醫院裡人來人往,喬婧被他說得臊紅了臉。
她抿唇:“我不去見他。”
“老板的傷可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