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幕目光淡漠的望著肖燼嚴,被再次掏空的內心湧不出丁點情緒,躺在地上,如同一具屍體。Du00.coM
肖燼嚴沒有開口,似乎燒還未退,臉上透著濃重的病意,陰沉著臉將身上外套脫了下來,大步走到葉幕麵前,蹲下身體,將西服裹在葉幕身上後將葉幕抱了起來。
葉幕覺得冷,本能的縮著肩貼緊肖燼嚴的胸膛,閉上眼睛,似乎想關閉和外界一切聯係,頭搭在肖燼嚴的心口,伴隨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葉幕昏睡了過去。
肖燼嚴並沒有帶葉幕離開港灣口,而是重新上了遊輪,將葉幕放在自己的房間裡後離開了。
今晚,他需要八麵玲瓏的應付那些商政官豪,結束後,還要去見幾個來自外國的商亨,即便他病著,即便他再怎麼想留在那個人旁邊,都隻能先強忍著。
肖燼嚴出了房間後,走到了甲板上,點了根煙,倚在護欄上,目光深沉的望著一片海。
他已經從孟傳新那裡知道,洛秦天離開x市,搭著專機回德國了,將他本想帶走的男人獨身一人留在x市,或者說是,留給自己。
中間曲折肖燼嚴不清楚,但他知道,葉泉屬於自己了,可是他感受不到丁點喜悅。
憤怒與欣悅都沒有。
或者說,心裡堵塞的熊熊火焰根本爆發不出。
當看到他不做任何反抗的任人羞辱時,肖燼嚴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已經失去溫度了。
就如同當年的葉幕,在以為洛秦天被自己害死後,再也恢複不到往日那般純淨美好,清清冷冷的活著,不斷的想逃,不斷的想死。
這個葉泉大概也會變成那樣吧……
肖燼嚴吐著煙圈,覺得頭還是有些暈沉,便閉上眼睛吹著海風,他必須馬上回神,還有事情等他去應付,一個葉泉,絕不能讓他消沉。
“燼哥!”孟傳新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麵色凝重,急忙道:“葉先生不見了。”
肖燼嚴神色突變,沉聲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人守在門口的嗎?”
“葉先生醒來後去衛生間,手下在外麵等了很久,等發現不對勁進去時……”
孟傳新話未說完,肖燼嚴揚了下手打住,大腦快速的躍動起來。
既然是在衛生間內消失的,必定是通過衛生間裡與外甲板互通的窗戶逃走的,這說明他此刻在甲板上……
難道他打算……
突然蹦進大腦的猜測令肖燼嚴呼吸一窒,想起葉幕絕望空洞的眼神,肖燼嚴知道,他,不想活了……
肖燼嚴突然向甲板的後方跑去,那裡沒有任何賓客,隻有一條一人寬的走道。
如果從那裡跳下去,絕對不會有任何發現。
果然,當肖燼嚴跑到甲板後方時,正看到葉幕坐在護欄上,兩條腿懸空晃著,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海水,單薄瘦小的身軀看上去無比蕭條,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海風吹下去一樣。
港灣口的水深雖然不是很誇張,但巨大的遊輪為不擱淺所停靠的地方卻有好幾米深,而且天涼水寒,不被淹死也有可能被凍死。
“葉泉!”肖燼嚴努力壓低聲音,避免突然驚嚇到葉幕。
葉幕恍惚的轉頭,淡淡的看了眼肖燼嚴,又重新低頭看著腳下的海水。
“你跳下去也死不了!”肖燼嚴聲音不可控製的升高,因為曾經的葉幕就總是想著死,所以他最恨,最恨有人拿死來威脅他。
“所以我告訴你,等你被救上來,我會……”肖燼嚴聲音森冷,說話間,又向葉幕走了兩步。
“會什麼?”葉幕突然歪著頭望著肖燼嚴。
藥效並沒有伏倫說的十二個小時,也許是劑量不夠,隻維持了一半時間。
命運真是可笑,在他最想說話的時候發不出聲音,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時竟然可以開口了。
葉幕笑了出來,淡淡道:“打斷我的腿?還是給我注毒?亦或者拿根鎖狗的鏈子把我鎖住?”
葉幕風輕雲淡的幾句話令肖燼嚴呼吸困難,好像全身都被針猛紮了一下,說不出的痛。
他隻是想從這個男人感受隻屬於葉幕的美好,隻是愛的不夠偉大,無法說服自己讓他離開……
“我不會監禁你的自由。”
這是肖燼嚴唯一能夠寬限,但前提是,他必須在自己想見就可以見到的範圍內。
葉幕頹然一笑,“自由?我現在居然可憐到連自由都是你施舍的……”葉幕突然抱著頭,痛苦的抓著頭發,“為什麼?為什麼全世界都忘記我是誰了,你居然還不放過我,我不是葉泉,不是葉幕,我什麼都不是!我他媽到底是誰!為什麼活的那麼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