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周嘉也/09(2 / 2)

曾將愛意寄山海 梨遲 8784 字 4個月前

劇組裡的朋友見他好像喜歡貓,問他喜歡什麼樣的貓,到時候挑個品相好看性格好的貓養,兒那隻劇組裡借來的小流浪貓乖巧又膽怯的窩在他的懷裡。

一雙眼睛清亮,對他充滿依賴,在彆人靠過來的時候,會往他的懷裡躲。

他忽然就笑了起來,回答對方:“品種品相都不重要,我喜歡溫順的,眼裡都是我的。”

可是就是那隻溫順的、滿眼都是他的貓,在拍完了戲放回去之後,他每天都花時間去喂它陪它,有一天,他在每天陪它的地方再也沒有找到那隻貓。

後來終於找到了它,才知道它其實沒有走遠,一直都是原地,隻是

躲著不肯再出來。

它滿身都是傷,彆的貓會去搶它的食物,而它的弱小無力反抗。

再次見到它的那天,他好像才明白,自己的舉動隻是希望它好好生活好好長大,卻沒有考慮到它的處境,會給它帶來傷害。

於是他沒有再去找它,而是找了附近願意養它的人,他可以支付養貓的費用。

在把這件事講給林薏聽的那天,是個春風燦爛的湖邊。

和她重逢的那天下著冬雨,他將這些年為什麼沒有聯係上她的原因說給她聽,說他拍戲丟失的手機,說他被盜找不回來的賬號,說他換了新的號碼,好像每一個原因都能解釋為什麼這幾年沒有聯係上他,可是她不問,他也清楚,真正的原因,從來都不是這個。

他明明知道她在哪裡,可他隻是轉交給她一隻千紙鶴,沒有親自來找她。

真正的原因,從來都不是這些。

可她聽了隻是點頭,沒有多問,她也知道,他沒有聯係她的真正的原因,從來不是這些。

那天湖邊的風吹著春日的溫度,已經入春的氣溫在上升,拂開了湖麵大片的燦爛,波光粼粼,心弦難安。

安靜了他好幾年心動的女孩就坐在他的身邊,頭發被風吹亂,而那一次他可以借著春風,將那條蝴蝶效應送給她。將項鏈係在她頭發上的時候,他的心跳又緊張又顫抖,可她隻是安靜著背對著他,任由他將她的發絲都握在手中。

春風明亮融融,那一刻的安靜好像又能回到很多年前,也是一個春風明烈的時候,她抱著他最喜歡的籃球一路跑向他,望向他的眼睛又亮又溫柔,她的手捂在他的唇上,呼吸間還有淡淡的花香。

他給林薏束好了頭發,放下了手,看到那隻蝴蝶終於留在了她的身上,就像他這幾年深藏壓抑的愛意,仿佛也終於可以告訴她。

十七歲那年放飛的蝴蝶,還會回到他的手中嗎。

此時此刻,她明明,就這麼安靜的在自己身邊,春日溫柔,風也溫柔,和十七歲那天一樣,春風濃烈裡,隻有林薏和他。

那天她其實本不該在蘇城。

在蘇城影視城拍戲的這段時間,有時候拍完收工是深夜,明知道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睡著,可是看著風輕月淡的夜色,這一天的忙碌緊繃鬆懈下來,又會想她。

不知道下次會是什麼時候見麵,要等到他的拍攝結束回帝都了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殺青離組前,能提前和林薏見麵。

本該在帝都的林薏,出現在蘇城。

她發過來的定位,就在他的附近。

看著那個坐標,他聽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靜止。

那時候收工,本來要和劇組的朋友一起去吃飯,程覺過來搭肩問他好了沒可以走了不,他卻聽到自己喉嚨緊繃,拿過外套就往外走,隻說有點急事。

然後,一刻也不停息的朝著她發來的定位趕去。

長街燈影惶惶,仿若望不見儘頭的忘川。這一趟沒有太久,可他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直到終於趕到了她發的定位點,看著長街對麵,燈光稀疏的台階上,林薏又乖又孤零零的抱著膝蓋坐在那裡,他這一路的急切好像才終於能安放下來。

取而代之的,隻有一陣又一陣後知後覺的心跳悸動和想念,震耳欲聾。

他越過馬路走到她的麵前,她有所察覺,抬起頭看向他。

安靜又溫柔的眼睛,靜靜望著他,映滿了他的輪廓,一雙眼睛柔柔亮亮全都是他。那一瞬間,他的心臟隻剩下柔軟。

柔軟到,再下一秒就想把她擁進懷中。

他想扯個笑,可是開口時還是自己的聲音又低又重,滿腔心動快要無法抑製,“林薏,現在是你沒睡醒,還

是我沒睡醒。”

她收回視線,低下了口,聲音小得像認錯,“對不起。”

稀稀落落的燈光勾勒著女孩纖瘦的背脊和脖子,她的發絲柔軟,束成馬尾也低落的垂下來,有幾分做錯事的垂頭喪氣,還有幾分怕被丟棄的可憐兮兮。

可她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看到她出現在蘇城的心情。

那個望向自己時,一整雙溫柔明亮的眼睛裡都是自己的人,執著一定要見他的人,在他很想很想見她的夜晚,越過千裡出乎意料的出現在他的身邊,比起命運的安排,她更像是賜予的意外。

他的一顆心臟已經柔軟到說不出話,望著麵前這個讓自己無論多少次釋懷,可是她隻是想見他,他就再也沒法堅持的人,他這次好像真的再也沒有了任何抵抗。

柔軟到,好想此時此刻就把她擁進懷裡。

不問風月,隻見當下。

“林薏。”

他開口叫她的名字。

可她認慫的隻嗯一聲,仍然低著頭不敢看他,可憐兮兮又垂頭喪氣的等著被罵。

可如果她抬頭,一定會看到他的眼睛,他全部柔軟的感情都在望向她,所有目光都在看她,濃烈的,熾熱的,真心的,不安的,貪戀的,全部全部的感情都在此刻看向她,能夠看見的也隻有她。

隻有他聽得見自己已經快要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還有心臟裡全部的柔軟,他這一次終於認了,徹底認輸。

他的確沒有辦法,也永遠不會再有辦法讓自己釋懷。

他伸出手,重重的揉亂了她垂頭喪氣的頭發,把她揉亂得像個慘遭欺負的小貓咪,從垂頭喪氣變為一臉錯愕茫然。

他再次開口,這次是心甘情願認命,“我真的,隻會輸給你了。”

永遠永遠,沒有辦法推開她。

永遠永遠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