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第二次摸他的頭發了。
兩天的時間內,包括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在內,整個一線隊的隊員全部將他的頭發揉搓了最少兩次,這應該是曼聯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傳統。亞瑟盯著他偶像的頭發,表情嚴肅,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他才開始用發膠?
克裡斯蒂亞諾揉搓了好幾把才放下手,不得不說手感不錯,再加上那純粹的金色,他大約能理解為什麼大家都喜歡揉搓他的頭毛。
他給弗格森打了個電話,外麵可都是人,他們能殺出重圍嗎?
好吧,經過弗格森的安排,順利地在幾輛車的掩護下出了卡靈頓。這其中也應該感謝他那位能乾的經紀人,他腳傷未愈,門德斯為他找了兩名保鏢負責接送他,而躲藏在球迷中的媒體沒有認出他的新座駕。
那些數量驚人的顏粉讓克裡斯蒂亞諾仔細瞅了瞅亞瑟的臉,不得不說這小子長得就是好看,放足壇現役第一,放好萊塢肯定也會受到熱烈追捧。
亞瑟疑惑地看他,引來他笑著調侃:“小子,你最好給你這張臉買個保險。”
他怕亞瑟這個明顯社交無能的小子當真,立刻轉開話題:“好了,聊一聊你家到底在哪吧,我保證那些家夥會很好奇。”
“我和父親現在住在柴郡的莊園。”亞瑟也露出笑容:“你感興趣嗎?我可以帶你好好參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看看我的植物園,我想和我種的植物道彆。”
等等——
道彆?和什麼來著?克裡斯蒂亞諾看重複了下:“植物?”
被提及了心愛的東西,亞瑟眸眼微彎地解釋:“是的,我喜歡植物,父親為了建了一個植物園,我選了一個小溫室親自種植蔬菜,很好吃,我們可以帶走一部分。”
克裡斯蒂亞諾在之前就覺得這家夥是一個天才——
腦回路和正常人的回路不太一樣,而且社交無能的那種。可種菜是什麼愛好?難道不應該是科學或者藝術之類的,哪怕說成園藝呢?
克裡斯蒂亞諾有興趣嗎?當然有!他的父親就曾經是一名花匠,他倒是想知道亞瑟的植物園是什麼模樣,又能不能養活那些蔬菜←_←。
阿維羅先生遠遠看到那棟被亞瑟輕描淡寫地稱之為“鄉下莊園”的莊園時,他無語地看著亞瑟。占地超過一萬英畝,隻遠看就能感受到那種濃厚的曆史氣息的建築被稱之為“鄉下莊園”?不了解這小子的人,肯定想揍他。
莊園附近另外有一個漂亮的半透明玻璃結構的建築群,亞瑟對他說:“那是我的植物園。”
語氣一如既往。
克裡斯蒂亞諾:“……”
植物園?
“我很喜歡英國皇家植物園,父親請人模仿那裡為我在這裡建了一個植物園,那些建築大部分都是溫室。很多時候我會在這邊畫畫,或者做點其他的。”
“比如,種菜?”
“對。”
克裡斯蒂亞諾看了他一眼,一時間難以評價亞瑟。
他並不是一個英國人,但他出身一個貧窮之家,靠自己才有了現在的一切。他理應不喜歡亞瑟,就像那些有英國戶口本的隊友一開始對亞瑟的那種芥蒂。可亞瑟並沒有讓他感受到有一絲一毫的冒犯,他看向那個植物園的眼神讓他確信這個植物園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所以你瞧,一個發自肺腑真心喜愛一個植物園的家夥,哪怕那是有上萬英畝大小的植物園,遠遠一看那些半透明的大型溫室美得像幅畫,可有誰會炫耀自己愛種菜呢?
亞瑟並沒有繼續介紹他種植的蔬菜,此時莊園雕花大門忠誠地向它的主人緩緩打開,車緩緩駛入這座法式莊園,路過花園、噴泉與雕像,克裡斯蒂亞諾的司機跟隨著亞瑟的車緩緩停下。
他見到了亞瑟那位大名鼎鼎的父親,以及他父親身後的管家。
維克多看向克裡斯蒂亞諾的眼神柔和極了:“歡迎你前來,阿維羅先生。”
對於這位公爵閣下伸出的友誼之手,克裡斯蒂亞諾與他相握:“打擾了,公爵。”
“你可以稱呼我維克多。”維克多說著看了一眼兒子,才再次看向克裡斯蒂亞諾,“亞瑟很喜歡你,他之後要受你照顧,應該是我向你致謝。謝謝你能同意照顧他。”
和維克多的交談讓克裡斯蒂亞諾十分意外,他想起了今天搜索新聞的時候發現的媒體貼在他身上的標簽——
#低調#、#平易近人#、#用情專一#……
而對克裡斯蒂亞諾來說,他對於這位公爵閣下第一印象就是相當溺愛自己的兒子,也的確平易近人。在這座被稱為山姆大廳的客廳內端著紅茶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和維克多聊著足球,而亞瑟一直坐在一邊,扮演一位並不多言卻樂於傾聽的紳士。
維克多並沒有和克裡斯蒂亞諾聊太久,就建議亞瑟帶他在莊園裡參觀一下。
他看著克裡斯蒂亞諾說:“如果有喜歡的房間,你可以告訴亞瑟,我隨時歡迎你帶他回來小住。”
克裡斯蒂亞諾此刻明確意識到了這位父親的用心,十分配合地表示了感謝,這位閣下才帶著笑容離開。
克裡斯蒂亞諾看向亞瑟:“你的父親很溺愛你。”
明明即將成年,卻仍將他視作剛剛出生的雛鳥,恨不得庇護在羽翼之下。讚同亞瑟去曼聯的時候,這位父親的內心一定十分糾結,他肯定這點。
看,為了讓兒子能回家,甚至讓自己在這個莊園裡選個喜歡的房間。對兒子都這樣,更不用說對女兒了,他甚至同情起了那位被整個更衣室的英國人唾罵詛咒的德國人。
亞瑟疑惑地看他,就被他以□□頭毛岔了過去。他不想說,但維克多的確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亞瑟熟練地為他介紹了這棟莊園的來曆,它建於1716年,當時是什麼風格,然後中間改建了幾次。
看上去就像是在參觀博物館或者什麼古堡一樣,理應不是克裡斯蒂亞諾感興趣的,但是克裡斯蒂亞諾很感興趣,但不是亞瑟說的這些曆史。他在亞瑟的介紹中抓了一個時機,打斷他,指著麵前的那副油畫明知故問:“這是?”
山姆大廳看上去並沒什麼太大不同,就像電視或者電影上那些充滿年代感的建築,但是有趣的是這裡的裝飾,譬如這副油畫。
亞瑟凝視著那幅畫,笑容在他唇瓣綻放:“這是母親為我畫的。”
“你當時幾歲?四歲?五歲?”
“四歲。媽媽每年都會畫幾幅。不過當我慢慢長大,她就越來越喜歡以前的那些,她應該接受現實。”亞瑟看到克裡斯蒂亞諾含笑一臉“你就是個被父母寵愛長不大的孩子”的表情,並沒有分辨。
他的父母愛他,愛到恨不得能永遠為他肩負一切,他一直深知。
克裡斯蒂亞諾目光深深地看著油畫上穿著淺藍色三件套的小小少年。燦金炫目的發,那雙讓他覺得“微妙”又在心中讚美的眼睛,已經能看出日後五官模樣卻猶帶著一些嬰兒肥的小臉蛋……小小的亞瑟靜靜地立於畫像之上,讓克裡斯蒂亞諾在心裡感慨——
假如,假如他能有這樣一個這樣的孩子,他也應該會和維克多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