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亞瑟和每晚入睡前一樣寫著日記。
將今天的一切記錄完,他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後給自己的醫生發了一條短信。
他的醫生安德烈一如既往地在第一時間給予了回應,“謝謝你的球票,你進球的時候肖恩興奮壞了。”
醫生的聲音低柔平和,讓亞瑟原本筆挺的脊背不知不覺靠在了椅背上,像是每次見到醫生時,都會被醫生要求的那樣。
“很高興你們來看比賽。”
“所以你今天‘高興’嗎?亞瑟。”
亞瑟看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合起來的筆記本,不確定地說:“很充實的一天,我想我應該是‘高興’的。”
“又有什麼是你覺得特殊的,想要跟我分享的?”安德烈的聲音染上了笑意,“是站在球場上的那一刻,是進球的那瞬間,還是舉起獎杯和隊友分享勝利的時候?”
“我在熱身的時候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但在我上場之後,曼聯球迷看台傳來的掌聲讓我……”亞瑟停頓了下,選擇了一個更精確的詞,“讓我覺得心悸。我很確信當時我的心跳頻率加快了許多,但這並非因為我緊張。”
“天!這的確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恭喜你,亞瑟。”
醫生聲音中毫無遮掩的興奮讓亞瑟也彎了彎嘴角:“我還沒有告訴父親和母親,不過我確認,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我們說具體一點?”
“很難形容的體驗。正式踏上溫布利草坪的感覺和熱身時完全不同,彙聚了幾萬人的意誌發出來的聲音也讓我難以忽視,當我發現球迷的掌聲也有屬於我的那部分,我也有些震驚。”
安德烈笑了,他是發自肺腑的高興:“這是好現象,很好的現象。”但是因為他也在現場,也同樣觀看了那場比賽,讓他再次詢問:“在比賽開始之後呢?那些聲音還會讓你感受到不同嗎?”
“我能聽到那些噓聲,它們沒有讓我受到影響。在我進球之後聽到球迷的歡呼,也沒有再讓我出現那種感覺。慶祝的時候也是。”
安德烈聽出了亞瑟的疑惑,他輕聲開導他:“有可能隻是你第一次感受到不同,所以那個衝擊有點大,但是這已經證明了我們的選擇是對的,走出你的安全地帶也是對的。”
亞瑟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你的第一場比賽,後麵你還會麵臨很多種第一次。而且每場比賽都是不同的,我們可以繼續等待。”
“是的,我還有很多時間。”亞瑟微笑,“醫生,我想修改一下答案,我今天是高興的。”
“我也替你感到高興。”安德烈輕笑,“我看到你發了新推特,也回應了隊友,你做得很好。”
“是克裡斯蒂亞諾的建議。”亞瑟將經過敘述了一遍。
“他說的沒錯,社交軟件的確是一個適合你展示自己的平台,這也是我建議你注冊的初衷。我一直都覺得你的社交圈太窄小了。雖然你有朋友,但他們或者忙於學業,或是忙於其他的事情,而你一直以來並沒有主動社交的欲、望,麵對聚會,都是在去和不去之間選擇。現在不同了,你成為了職業球員,每個星期最少要踢一場球,一年休假也就兩個月,而且還要拿出來陪伴家人,你要如何了解他們的生活動態,也讓他們了解你呢?”
“……我明白了。”亞瑟聽懂了醫生的暗示。
“除此之外,你也可以認識新朋友,比如你的隊友,你交手過的對手。但它也隻是一個軟件,會讓你和所有人保持適當的距離,這對你很合適。假設你對擴大社交範圍真的不感興趣,你也可以拿它記錄你的生活中不涉及隱私的那些內容,或者是獨屬你的攝影展,你的畫展……”
當電話結束,亞瑟靜靜思考。
重生前後他都沒想過用它們分享自己的生活。不是因為擔心隱私泄露,而是沒有必要。
那時的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自救的路,他去劍橋攻讀神學。他試圖去理解人類為什麼會在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寄托那麼深刻的情感——
對祂祈求、對祂懺悔,為祂自肺腑讚美……也能為祂發起戰爭。
雖然這段經曆以他成為神學院的肄業生結束,但他並非沒有所得,他有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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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壇從不缺少一球成名的好戲,但是這樣的表演卻不是隨時上演的。而上一次用華麗的表演震驚英倫的,還是魯小胖。
對,就是小胖。
04年以2700萬英鎊破當時青年球員記錄的價格壓哨轉會曼聯後,在他的曼聯處子秀就上演了帽子戲法,幫助球隊6:2戰勝對手。
當時整個英國都為止震驚,幾乎要把小胖吹上天。4年過去了,英國媒體又一次遇到了能讓他們狂吹讚歌的對象。
雖然是社區盾杯而非歐戰舞台,但是樸茨茅斯在上個賽季取得了聯盟杯的參賽資格,實力並不弱。而未滿十八歲的亞瑟,在自己的處子秀上也並非首發,隻得到了二十幾分鐘的機會展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要求他更多呢?
亞力克斯·弗格森爵士可以。
爵爺在回到曼徹斯特就被《曼徹斯特晚報》給堵在了家門口。
如果是其他的平台指不定他還直接無視,可誰讓這是本地報紙呢?
弗格森很清楚那些自詡無冕之王的家夥是怎麼想的,他已經預示到明天的報紙頭條隻會有一個主角。哪怕是卡卡,也得給亞瑟讓位,這是英格蘭!
不同於上次加盟曼聯的時候的“紅”,亞瑟之前從未在任何一場正式比賽中表現過自己,哪怕有他的保駕護航也被太多人質疑。而今天他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