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2 / 2)

亞瑟的足球 一世執白 19368 字 8個月前

弗格森當然有理由生氣,該死的意大利人!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休想喝我的好酒!

看看!他痛恨國家隊的同行們不是沒理由的,這不是自己的心肝寶貝不心疼啊,他一直不讓那些媒體騷擾亞瑟,結果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把他帶到了賽後發布會上!

除了克羅地亞本地的媒體外,所有的歐洲主流媒體全都沸騰了,他們都沒想到卡佩羅會把亞瑟帶來,他們簡直感動涕零!

而克羅地亞足協的新聞官也糾結地看著他們把長·槍短炮都對準了亞瑟,一方麵是高興他們放過了輸球的主隊,另外一方麵,那個備受矚目的家夥,是讓他們輸球的罪魁禍首。

他糾結了下,決定什麼也不做,消極怠工。

卡佩羅看上去春風得意,在他接受英格蘭之後,就有不少媒體唱衰,再加上他還想洗刷被皇馬二次下課的恥辱,他的壓力並不小。而現在他證明了自己,英格蘭在他的率領下戰勝了曾經三次敗北的對手,這是他的成績!

而比起春風得意的卡佩羅,比利奇單身上陣,並沒有帶任何弟子。

不說其他地方的媒體,英媒原本沒打算放過他的,但現在誰還顧得上他?

不過也沒有越過主教練先采訪球員的道理,在新聞官的帶動下,大家隻能趕緊敷衍地提出了幾個問題給卡佩羅,比如說他們最感興趣的,是什麼讓卡佩羅改變了主意把亞瑟召入了國家隊。

“改變主意?我並沒有改變。我當時還需要繼續觀察他的表現,而當我覺得他應該在國家隊占有一席之地後,我就將他召入了國家隊。亞瑟為英格蘭帶來了全新的變化,這讓我很期待。”

“也就是說您會在之後的比賽繼續更改戰術?”

“沒有戰術一成不變,即使是同一個陣型,球員不同,戰術也不同。”卡佩羅打了一個太極。

“請問卡佩羅先生,您對尼科·薩瓦奇的犯規怎麼看?”

一聽到這個問題,比利奇就皺了皺眉,而剛剛還帶著點笑容的卡佩羅又變成了一臉嚴肅,他身邊的亞瑟反而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

卡佩羅和他這個淡然的當事人不同,他一下開了炮轟:“我認為那是一個惡意犯規!在亞瑟沒有持球的情況下,我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做,他是一個老將了,經驗足夠豐富。”

“我會為對方的這個犯規而上訴!”

比利奇聞言立刻反駁說:“那的確是一個犯規,我認同這一點,但我並不認為他有卡佩羅先生說的這麼嚴重,尼科雖然是一名老將,但是任何球員都有情緒上頭的時候,我想有許多例子可以證明這一點。”

比利奇並沒有距離,雖然他分分鐘就能舉起來一堆,比如最近一場曼聯和澤尼特的比賽,斯科爾斯是不是老將?是不是手球?是不是32年在歐洲超級杯上第一個被紅牌罰下的球員?再說遠一點,齊達內06年的頭槌夠不夠?

卡佩羅冷笑:“這是對一個天才的扼殺!我們會上訴到底。”

他其實一直覺得尼科會那樣做是比利奇的授意,畢竟在那之前,比利奇還將尼科召到身邊,耳提麵命,具體說了什麼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在這不久之後,對方就對亞瑟進行了毫無理由地犯規。

但他畢竟不是弗格森,這種話沒必要說出來,畢竟以他對記者們的了解,他不說,這些無冕之王總會有那麼幾個眼尖的會發問。

卡佩羅果然很懂,因為在隨後《泰晤士報》的記者安德烈·史密斯已經開始提問比利奇:“請問比利奇先生,您怎麼看待尼科對亞瑟的犯規?這是否是您的授意?”

安德烈·史密斯的問題一出,讓不少同樣都跟著眼前一亮,焦點立刻變成了比利奇。

比利奇麵若冰霜地看著安德烈:“我怎麼看待剛剛已經說過了,至於授意,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出的結論?另外如果我對他進行了授意,為什麼他受傷的是肩膀,而不是腿,甚至還能繼續比賽,在那之後不但進了一個球,還能三次戲耍尼科?我很了解我的球員,尼科當時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這才是他之後為什麼能一直克製住自己的原因。”

他頓了頓,又說:“我得說亞瑟是一名現象級的球員,我之前說他在國家隊未必能有出色的發揮,我覺得我錯了,他發揮的有多出色隻要看過這場比賽的人都知道。我想本場比賽我們會輸的如此徹底,並不是因為我們不了解我們的對手,而是我們無法限製亞瑟。在這樣的情況下,尼科當時有些衝動,所以做出了這樣不理智的舉動,但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背了一張牌,而在隨後他也克製了自己。”

卡佩羅冷笑了一聲:“所以他如果沒有克製自己,就會鏟斷亞瑟的腿嗎?還是其他的什麼?之前和亞瑟交手過的樸茨茅斯、紐卡斯爾、澤尼特的球員是不是都腳下留情了?畢竟我也要感謝他們沒有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動,能讓亞瑟還能坐在這裡,而不是坐在輪椅上!”

意大利人難得如此犀利地反擊,比利奇一時無語,他沒有理會卡佩羅,隻當沒有聽到對方的嘲諷。

而此時終於有記者對亞瑟進行提問,是西班牙的《阿斯報》。

皇馬喉舌顯然屬於看熱鬨不嫌事大,問當事人:“請問亞瑟,在上場比賽日利亞諾夫對你挑釁之後,尼科對你進行了犯規,你怎麼看待這些問題?”

亞瑟看了一眼這個狡猾的記者,對方在一個問題中,塞了兩個爭議話題。

他直視著那名記者,聲音堅定,猶如金石,也帶著一絲婉轉,“我們都是職業球員,在場上踢球是我們的工作。每個球員的分工都不同,其他球員的工作內容可能和我的不同,也可能和我的產生衝突,但我會克服這些,也以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些衝突。”

“所以您認為,您和雙方都產生了不同的衝突是嗎?”記者繼續追問。

“是的。我們產生了衝突,這是大家都看到的。”亞瑟表情不變地說。

意識到繼續放任可能有些不對的時候,新聞官趕緊點了一個本國媒體。

這個克羅地亞記者決定劍走偏鋒,扯了莫德裡奇來轉移話題:“我們發現亞瑟你在賽後主動和莫德裡奇交換了球衣,這應該是你的職業生涯中第一次主動找其他球員換球衣?”

亞瑟搖了搖頭,“是盧卡主動找我交換的球衣,在賽前他提出了這個,而我答應了,所以在賽後我們進行了交換。”

他又補充道:“盧卡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球員,我很欣賞他。”

這個小插曲出乎眾人意料,而亞瑟直呼“盧卡”也為亞瑟那句欣賞增加了不少說服力,雖然這也讓記者們腹誹——

你欣賞他,就是讓他球都接不到?

雖然難得逮到亞瑟,大家還有一堆話題想問,但是克羅地亞的新聞官還是很快結束了本場發布會。

英格蘭在比賽結束後,卡佩羅就宣布原地解散。

不過這些可憐的在10天內踢了兩場國家隊比賽的隊員們還解散不了,他們還要一起前往機場準備早點飛回自己的俱樂。

亞瑟和魯尼、貝克漢姆以及費迪南德、布朗和他們一起前往機場,他們要飛回曼徹斯特。

在9月13號就是聯賽第四輪,他們客場挑戰利物浦。

這當然是一場至關重要,對球迷來說隻能贏不能輸的比賽。

而對曼聯上下,球迷的期待並不重要,輸球之後boss的怒火能不能扛的住才是重點。而在如此重要的比賽之前,貝克漢姆還精心準備了一場家宴,要知道這可是球們的狂歡盛宴!

即使離開曼聯好幾年,重返曼聯之後貝克漢姆明顯比其他球員更“紅魔”。

雖然在賽前搞了如此讓隊友“分心”的事兒,但他對這場比賽非常重視,並且還在敲打小金毛。

“這場比賽是絕對不能輸的,雖然boss並沒有翻舊賬的習慣,不用擔心輸了著一場接下來半年都沒好日子過。但我得說,還是去安菲爾德,你不會想看到他在輸球之後在更衣室衝你發火的樣子的。”貝克漢姆說。

亞瑟在曼聯已經快一個月了,其實也沒見過傳說中的吹風機發過什麼火,他甚至平常表現的就像是一個風趣的,和藹的老人那樣,雖然偶爾也會給他一個“你這小子”的眼神,也僅此而已。

於是他默默地看著貝克漢姆,求科普更多。

貝克漢姆get到了,他有些羨慕地看著這小子,你以為boss對誰都像對你一樣嗎?

弗格森當然也會噴人,不過隻是把人喊到他的“小黑屋”去噴,給他留點麵子而已。在更衣室內發脾氣,那往往是那個倒黴蛋在場上表現的相當差勁,或是全隊那天都表現不佳。

是的,他們的boss喜歡連坐,往往全隊一起倒黴。

想了想,他還是跟他亞瑟說了一些和弗格森相處的竅門。

“boss不記仇是一般情況是這樣。至於特殊情況,你可以參考吉恩,或者……我。”萬人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他都豁出去了,魯尼想了想也得助攻下,“boss不會根據你的一場比賽的得失來給你打分,但如果某種特殊的比賽,你懂,他會失望,你不會想看到他對你失望的。”魯尼補充,“不過我一直都是表現的很好的那個!”

嗬嗬,貝克漢姆斜眼看他,費迪南德斜眼看他,布朗更是獰笑著看著他。

得瑟個屁啊!

你還不是被那個小卷毛搶走了風頭!

現在不是還搶不過亞瑟!

亞瑟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對紅魔和紅軍的恩怨是非很清楚,在英超能被弗格森視作死敵的球隊,從不是他們的同城兄弟曼城,而是利物浦。

他們在返回機場後就被接機的工作人員送回克裡斯蒂亞諾的家。

十天沒見男神,他恢複的好極了,卡卡也對他眨了眨眼,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boss說我下場比賽會上場。”

“絕佳的消息,恭喜你,裡卡多。”亞瑟送上祝賀。

在洗完澡,補完了今天的日記後,他打了安德烈醫生的電話。

“祝賀你,亞瑟,國家隊首勝。”安德烈醫生笑著說,他今天一直在期待這個電話。

“我看到了你的祝福短信,謝謝。”

“雖然給你發了短信,但我更喜歡這樣祝賀你。感覺怎麼樣?在國家隊的這些天。”

亞瑟思考了幾秒才回答,“我在國家隊和隊友的相處很‘愉快’,在曼聯的隊友為我融入國家隊起到了很大的幫助。卡佩羅先生比想象中更容易相處,他也的確是一位非常嚴謹的先生。雷東多這些天每天都會為我解答一些足球上的疑問,他能來看比賽,我很‘高興’。”

儘管是通過電話,但是安德烈醫生還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第一個“愉快”,和後麵的“高興”的不同。

他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笑意,“看來你最近的確收獲很多。你認為雷東多去看你,你的心情是非常高興的?”

“和父親來看我的比賽一樣,我覺得對我來說,那應該是高興的。”亞瑟說。

他感受不到開心,鬱悶,悲傷,喜悅……

但他也能對身邊的任何事情做出反應,比如收到禮物後,場上被挑釁後,見到遠道而來的老師與父親,上次在摩納哥和謝爾、威廉、哈裡他們來觀賽,他從小受到的教導,他的邏輯告訴他,他應該是高興的、欣喜的。

他很肯定這一點。

倘若他和普通人一樣,他會是如此。

在國家隊,他覺得自己“應該愉快”,也是出於自己的推論。

這兩者中的不同,安德烈能體會,能區分,他甚至有著欣慰,“我也非常高興。”

他又說:“我看了賽後發布會,有什麼想說的嗎?關於比賽,我是說關於澤尼特和這場比賽。”

他並沒有明確地指出來兩個球員:日利亞諾夫和尼科,但是亞瑟明白。

“兩場比賽是不同的,我想尼科應該是想給我一些小教訓,他經驗很老道,儘管我有及時躲避,但他還是將我撞倒,但又不至於讓我太難受,他應該是想試圖激怒我,一個18歲生日未過的年輕球員,一個被媒體吹捧寄予厚望的希望之星。”亞瑟分析著,“他應該認為我會像那些天才球員一樣,會憤怒,或者和他推搡起來,當然也可能更加升級。”

“然而你並不是。”安德烈說。“你做出了反擊?”

“是的。迭戈曾經告誡過我,卡尼和齊丹,甚至是費爾南多都曾經告訴我,在球場上不應該軟弱,我應該像捍衛我的領土一樣,捍衛我自己,我的足球。”

“那麼日利亞諾夫呢?”安德烈問。

“我看到了一則報道,很有趣。那位記者說,‘倘若這是在19世紀,亞瑟肯定會將白手套拋在他的麵前。’很貼切。”

“所以是不同的?”

“是的。我對日利亞諾夫的行為,更‘氣憤’。而對尼科的則不會。足球的一切應該在球場上解決,但是這個倘若不是出現在球場上,我會更希望在場外解決。”

“很不錯!”安德烈醫生的聲音中已經沒了笑意,語氣卻十分堅定,“我想隻要你在球場上一天,這樣的衝突隨時都會發生,這也能為你帶來不同的感受,做出不同的判斷,你做得很好。”

“安德烈……”

“哈哈,這隻是一個玩笑,好吧,我希望你能少遇到點這樣的衝突,好好比賽。”安德烈又笑了起來,“那麼這場比賽和你在社區盾杯的有什麼不同嗎?我是說,有出現那次的’感覺’嗎?”

“並沒有。”亞瑟說,他一如往常,沒有任何失望。“但我想這次也是特殊的,當我踏上球場,肩負榮譽的那一刻,我覺得我胸前的隊徽很沉重。”

“我記得國家隊的那個隊徽,很像一個盾牌,也像你的家族紋章的樣子?說起來我記得你家的曆史收藏室裡,有盾牌上繪著你們的紋章?獅子和鷹?”

“是的,醫生。紅獅與黑鷹。”

安德烈說:“我想維克多一定很高興。”

亞瑟微笑:“是的,醫生,父親很高興。”

“那麼我也很高興地告訴你,我們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治療了。”安德烈醫生很高興地說。

在6歲的時候,剛畢業沒有多久的他被導師推薦給維克多。

他是亞瑟的第幾個心理醫生呢?最少是兩位數了。即使是他的導師也曾是其中的一員。

“你會成功的,因為你喜歡那個孩子,在我每次去那個莊園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同。”

他記得導師的話,他也這麼寫在了那封推薦信中。

當時的他並不自信,他真的能做好嗎?能取得維克多夫婦的信任嗎?要知道這可是連他的導師都沒有做到的事。

十二年過去了,他在過去的這十二年,一直在致力於讓亞瑟明白什麼叫做“情緒”。儘管亞瑟無法真實體會每一種情緒,但是他和包括亞瑟本人在內的韋爾斯利一家,做出了許多努力,來讓亞瑟確認、感知、分析自身的“情緒”。

比如說到曼聯得到9號球衣時的心情是“高興”,維克多和雷東多來觀賽,也是這樣的情緒,而麵對球場上的爭端,他也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而所做得這一切,都是讓亞瑟更接近於一個“正常人”。

“下一階段?”亞瑟問,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安德烈聽出了他那轉瞬即逝的遲疑。

就像是運行中的程序過載一樣,他在心裡偷笑了下,亞瑟畢竟不是機器人啊。

“是的,你的自我認知已經基本構建完善了,認知既然沒有問題,所需要的就是對比。不再是你在腦中模擬,他是不是生氣,是不是開心,你需要得到去詢問對方,得到答案……”

亞瑟認真地聽著,下一個階段——

從1992年,到2017年。

從2003年,到2008年。

他和安德烈,終於迎來了“下一個階段”。

在掛上電話之後,安德烈醫生又給維克多打了一通電話。

維克多正和雷東多在一起喝酒,沒錯,既然遇到了總不能隨便放這家夥回去,他總得找個專業人士來吹吹他兒子。

在看到來電後,雷東多挑了挑眉,維克多對他示意了下,就離開起居室接了這通電話。

“安德烈。”

“維克多。”安德烈對公爵接著將自己和亞瑟今天的對話說了一遍,等說完之後,他簡單總結:“亞瑟很高興,我能感受得到,你也可以,對嗎?”

維克多微笑,“是的,我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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