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請支持晉·江正版(1 / 2)

亞瑟的足球 一世執白 8620 字 9個月前

亞瑟的足球/一世執白

№119

維克多趕來的時候, 第一階段的手術已經接近尾聲, 亞瑟已經送走了堅持要在這裡等候的朋友。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手術室前的兒子,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的加速跑了過去, 在亞瑟察覺轉身的時候他抱住。

他知道一切,他很抱歉, 他不應該讓亞瑟一個人承受這些, 這應該是他的責任, 應該由他守護, 他來背負的。

亞瑟覺得自己快要被父親勒得要無法呼吸了,但他什麼都沒說, 也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地接受父親的擁抱,然後反過來拍了拍維克多的脊背,讓他僵硬繃緊的背部肌肉放鬆一些。

他其實不太理解重生是個什麼操作,人的靈魂據說隻有21g, 為什麼可以承載那麼多的記憶呢?尤其是他腦海中儲存的一切。

當卡文迪什夫人去世的時候,維克多表現出的痛苦讓他曆曆在目, 至今都充斥在他的腦海中。

他覺得自己應該悲傷, 應該難過, 但他能做的太少, 他隻能試圖安慰每一個家人, 並且在那些其餘的時間, 來回憶他和夫人的一切。

那個時候他很感謝這些記憶, 那讓他覺得她在他的腦海中, 從未離開。

維克多覺得好了很多,他低聲說:“好了亞瑟,我會在這裡,你去休息下,聽話好嗎?”

他經曆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在路上他用了點助眠藥物讓自己強行睡了一覺,他現在有足夠的精力來麵對這一切。

亞瑟抬頭看著他。

他們的身高近乎一樣的高度,所以他能很從容地平視他的父親,他拒絕。

“我想留在這裡,我想陪著你,也在這裡等著她。”

維克多的下頜線條繃得緊緊的,他從來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兒子,更何況是現在,所以他隻能點了點頭。

他注視著手術室外的紅燈,靜靜地看著。

在他還是個調皮蛋的時候,他失去了父母,群狼環伺。

維克多夫人是他父母遺囑的執行人,雷厲風行地為他掃平了一切,成為了他的合法監護人。

他一直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那麼地嚴厲,在成為他的禮儀老師的時候尚且如此,何況是成為了他的監護人呢?

但比起來那些流言蜚語,那些詆毀謾罵,他更相信這位要麼沉默無言,要麼尖酸刻薄來管教他的夫人。

他在她的莊園裡度過了兩年時光,被送到了伊頓,進入了劍橋,不得不學著如何管理家業,也遇到了心儀的姑娘。

但他並沒有學會成長,他總是下意識地依賴她,他知道在他遇到任何問題,隻要一轉身,她都會站在那兒。

哪怕他已經成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亞瑟的出世讓他學會肩負,讓他知道了責任,讓他想要守護,但他最終隻能站在這裡,什麼也做不到,並且讓他的兒子承擔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嗎,看向亞瑟,發現亞瑟正在看向他,顯然他的兒子在為他擔憂。

他很確定,或許亞瑟自己都無法判斷,但這樣的眼神,除了擔憂與關懷,還能是什麼呢?

他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兒子,我為你驕傲。”

亞瑟不解,他像小時候一樣看向他,等待著他來為他解答疑惑。

“你是我們的至寶。”維克多親了親他的額頭。

他得接受這個,並以此為傲——

他的兒子,遠超於他預期的出色。

亞瑟看到他平靜了下來,就為他解釋:“莫萊森醫生很快會會趕到,應該可以在儘快的時間內進行第二階段的手術。這個位置他很有信心,手術的成功率很高。”

維克多點了點頭。

在亞瑟來到他的生命中時,因為在手術室前的無助,他開始有了信仰。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祈禱,而他的兒子卻能讓他平靜,並未他帶來信心。

亞瑟看到維克多冷靜下來後,他靜靜地思考著。

這件事讓他體會到命運是多麼地無常。

在他學習那兩門課程後,他就發現了許多“小秘密”。

隨著他課程的加深,他知道的越來越多,於是就停下了這兩門課程,因為他“看到”的已經足夠多,多到需要遺忘。

他“看到”卡文迪什夫人對於生命有一種獨特的“輕慢”。

在她漫長的人生中,她經曆了她的家族最後的輝煌,她經曆了二戰,她失去了丈夫和沒有出世的孩子。

在失去了那麼多之後,她已經不再敬畏命運,不再懼怕失去,因為她擁有的隻有自己。

她堅強也與時俱進,將家族的債務還清,將部分產業開放參觀,將一些轉型或舍棄。

他的父親維克多在她身上學到許多。

她理應是一位鬥士,和病魔抗爭,但在她患病後,他多次勸說卻從未說服她同意手術。

她明明愛他,她想陪伴他更多,但她絕倔強地拒絕這個手術。

“我的阿爾特,你要知道我已經活的足夠久,一生的經曆也稱得上波瀾起伏,我的晚年稱得上美滿,這還不夠嗎?”

“我想我能教導你的最後一課,就是當我們必須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依然從容。”

他一直想對夫人說,這是矛盾的,您明明曾經說過,你愛我,猶如愛著這個世界。可為什麼現在你要舍棄這個世界呢?

在夫人去世後,父親告訴他:她愛你,但是她也愛另一個世界的家人,孩子。

她思念已久,我們應該為她高興,所以在致辭的時候帶著笑容,好嗎?

他做到了微笑致辭,卻沒能做到帶著從容離開。

接到克拉倫斯電話的時候他急忙趕來,但在和醫生會診後,他卻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

沒有這次的意外,或許也不會有這次的手術,這是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他應該告訴夫人,他覺得他“不喜歡”做一名在任何時候都要從容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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