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心跳回穩,他再一次躺下,就突然覺得不太對,低頭看看內褲,又看看床單——
天呐!
他丟開被子,跑去浴室。
半分鐘後他又回來了,拖著床單再次進了浴室。
*
第二天亞瑟醒來的時候,是自然醒。
他很奇怪,尤其是當他看到鬨鐘上顯示的時間後,為什麼克裡斯現在也沒有喊醒他?是睡過頭了嗎?
他穿上拖鞋打算去隔壁看一看,就聽到敲門聲。
“克裡斯?請進。”
門被打開,進來的當然是他的男神,可和他猜測的睡過頭不同,他的男神看上去沒有休息好。而且克裡斯看上去有些不高興,是因為晚起了嗎?
他想安慰克裡斯,沒關係,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前往基地,不會遲到。
克裡斯蒂亞諾不高興?不,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隻是要保持嚴肅,不要眼神飄忽,因為眼前的小金毛一下變成那什麼的對象後,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這太奇怪了……
洗過澡後,他也睡不著了,隻能繼續思考人生。
我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我夢到了這個,說明什麼?
昨天Google到的東西成功在他腦海中刷屏了——
1,占有欲。
2,你愛她。
3,彆自欺欺人了,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友誼!
4,快去告白滾床單!
是因為最後那一行的暗示?畢竟做夢會夢到什麼都是不可控的,他一直筆直筆直,從沒喜歡過哪個男人。
對,肯定是這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第三行的前半部分一直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彆自欺欺人了!
彆自欺欺人了!!
彆自欺欺人……
這沒完了是吧!他隻能煩躁地正視這個問題:他,是不是喜歡亞瑟?
這念頭一起,他腦子裡又蹦出了一堆畫麵,這次倒不是過程不太清晰但小金毛那張臉清晰可辨的夢中片段,而是曼聯浴室裡的亞瑟。
就是你們所知道的那個毫無節操可言的浴室。
克裡斯蒂亞諾發現某處立刻抬頭挺胸立正……
該死的完全不給活路啊!
他不得不去洗了個冷水澡,這次在浴室裡麵待得有些久,因為他需要“冷靜”思考。
他喜歡亞瑟?
他想,是喜歡的。
他是彎的?不不不,他從貝克漢姆到裡卡多都腦補了一下,完全!完全!沒想法!其他人想想就……
但他得承認,他也沒他想得那麼直,因為想到亞瑟就延長了他“冷靜”的時間。
所以他那顆心像是被檸檬汁泡過一樣,並不是因為他的幼崽被拐走,而是他對幼崽心懷不軌還不自知,直到幼崽要被搶走了,他的憤怒才隨之而來……
這可真夠糟糕的……
那下一個問題來了,他要告訴亞瑟嗎?
暫時不。
已經有了一個路德維希,他不想再給亞瑟添亂,而且他得冷靜冷靜,那是亞瑟!他們都是球員!
最後從浴室裡出來,他就聽到鬨鐘響了,等他吹好頭發換好衣服,今天喊亞瑟起床的時間就延後了。
他在敲門之前還想著,要和平常一樣,一樣,一樣!
結果呢?
以前隻覺得可愛的睡衣,哦,當然現在也很可愛,但是他看到亞瑟後眼睛就忍不住落到了亞瑟的腿上……
這是要把他逼上絕路嗎?
“克裡斯,你生病了嗎?”亞瑟問。
他男神可能生病了,因為克裡斯不但沒有像平時一樣給他一個早安吻,而且克裡斯的臉和耳尖都紅紅的,還和他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他不放心地走近,想摸一摸克裡斯的額頭,他有照顧病人的經驗。
我沒病,小寶貝現在彆離我這麼近!我還沒適應!最少讓我適應一天……
克裡斯蒂亞諾搶先說:“我沒生病,隻是剛洗完澡有點熱,好了,你趕緊去洗漱。”
亞瑟已經用不認同地眼神看向了他:“我隻是摸一摸你的額頭,要是沒生病當然很好,如果生病了我摸一下也不會被傳染的。”
克裡斯蒂亞諾隻能被他摸了摸額頭。
亞瑟皺了皺眉,溫度有一點點高,但應該還好:“家裡的藥箱裡有溫度計嗎?”
“事實上我連藥箱在哪裡都忘記了。”克裡斯蒂亞諾看著近在咫尺的小雞崽還是沒忍住後退了一步,然後說,“你趕緊去洗澡,我確定我沒問題。”
我隻是**的容易臉紅!
“好的,我今天會快點。”亞瑟說,然後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早安,克裡斯。”
他今天會觀察克裡斯,防止克裡斯生病還不自知。
克裡斯蒂亞諾:“……”
“克裡斯?”亞瑟疑惑地看著他,他在等著克裡斯蒂亞諾回給他一個早安吻,但克裡斯今天的反應明顯有些遲緩。
克裡斯蒂亞諾攥緊了手心,飛快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早安,快點去洗澡。”
亞瑟點了點頭,不過還是為葡萄牙人剛剛飛快的動作而疑惑。
克裡斯……到底是反應遲緩呢,還是擔心生病傳染給他呢?
等他去浴室後,克裡斯蒂亞諾趕緊走向自己的房間,感謝他們的房間離得那麼近。
等回到房間後克裡斯蒂亞諾才如釋重負。
他用雙手捂住臉。
雖然變化大得讓他難以招架,但他放棄掙紮了。
他喜歡亞瑟。
他不知道這份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他知道什麼樣的亞瑟是他最心動的——
他喜歡亞瑟的足球,也喜歡他的足球不是征服。
*
克裡斯蒂亞諾很高興卡卡既沒來蹭飯,也沒來蹭車,這讓他那些不自然的反應在亞瑟那兒得到了不同的解讀。
雖然這個不同的解讀也讓他從司機變成了乘客。
“克裡斯,你生病了,我來開車。我會安全駕駛。”亞瑟堅持地說。
克裡斯蒂亞諾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讓亞瑟在那一堆車鑰匙裡選一個喜歡的,然後坐上在那輛有幸被亞瑟選中的車。
哦,他拒絕後座。
“你真的沒事嗎?我覺得還是讓隊醫給你測量體溫比較好。”到第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亞瑟覺得他的臉更紅了。
亞瑟覺得男神肯定是生病了。
“……我沒生病。”克裡斯蒂亞諾說。隊醫能檢測出來愛情綜合征嗎?能確診我就給他加雞腿!
“可是你看上去有點不太對。”
“……我真的沒問題,寶貝。”
亞瑟沉默了,他想,男神不承認也正常,西裡爾也這樣。
他思考後換了一個自認有說服力的方法:“明天是足總杯,你不上場也沒什麼,總該給瓦紮一個打破進球荒的機會。下一輪的聯賽不上場也沒關係,但你如果不好好休息,影響到1/8決賽怎麼辦?”
克裡斯蒂亞諾還能說什麼?
看這小子鍥而不舍的勁頭,他再不配合,指不定他就要去找加裡,找雷東多,找BOSS了!反正他沒病!
“我會配合隊醫檢查的。”
亞瑟覺得克裡斯的臉比剛剛更紅了,他皺眉,在下一個紅燈路口又伸手摸了摸。
“克裡斯,你應該是真的發燒了。”
克裡斯蒂亞諾後悔沒去後座了!
我沒有!我沒發燒!我隻是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你的洗護用品明明都是我買的,為什麼就這麼好聞?
克裡斯蒂亞諾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太不像話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亞瑟在沒有超速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了卡靈頓。
“理查德那兒應該有應急藥箱,我可以幫你檢測體溫。”亞瑟說。
克裡斯蒂亞諾能把手抽回來嗎?他他他……他不能!
到更衣室他們才發現加裡今天來的比他們更早!
加裡今天來這麼早,既有他自己的意願,也因為弗格森昨晚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但這倆怎麼看上去有點奇怪?
加裡瞅著被亞瑟手牽手拉著走的克裡斯蒂亞諾,狐疑地看著他,這家夥臉好紅!
“隊長。”亞瑟說,“克裡斯可能病了,理查德那兒有藥箱對嗎?”
理查德是裝備管理員,是曼聯最忠誠的球迷,自從他得到了這份工作,每天來得都很早,也會等每一個球員離開後才離開基地。
生病了?加裡惡狠狠地盯著卷毛。
“小寶貝,離他遠點,他發燒了。”
他確定地說。
“我也覺得克裡斯發燒了。”
克裡斯蒂亞諾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燙燙的,這讓他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他……他不會發燒了吧!
他被亞瑟按在了板凳上,然後看著小家夥跑出去拿藥箱。
如果他現在還是一顆養崽兒的心,肯定不知道多欣慰,可偏偏他不是,這欣慰中就多了那麼一點……
加裡看著這明顯走神的卷毛搖了搖頭,足總杯、聯賽和歐冠都在眼前,這小子肯定是不想現在生病,可誰讓他就是病了呢?
當然了,他可不能步卷毛後塵,所以保持著距離低聲問卷毛:“玫瑰誰送的?”
克裡斯蒂亞諾抬頭看了他一眼,挑眉:“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加裡瞪他,他好奇了一晚上!
因為你大嘴!克裡斯蒂亞諾扭頭不看他,加裡可是出名的大嘴!
被人猜出來是一回事,親口承認就是另一回事了,處理過那麼多真真假假的緋聞,克裡斯心裡明白得很!
加裡……加裡拿他沒辦法。
不是因為克裡斯蒂亞諾是頭牌他這個隊長就沒辦法修理他了,問題是克裡斯蒂亞諾病了,病!了!
遠離病原體!
亞瑟是和隊醫一起來的。
醫生為克裡斯蒂亞諾測量了體溫,隨後嚴肅臉地對當事人、隊長和亞瑟說:“沒錯,就是發燒了,104華氏度,算是高燒。”
克裡斯蒂亞諾無語凝噎,他居然真的病了?
不!老子隻是戀愛了而已!
他的足總杯!他的聯賽!他的歐冠!
他剛想反駁,結果就被隊醫嚴肅地眼神給賭了回來,隊醫說:“克裡斯還需觀察,現在還沒有排除病毒感冒的可能性,最好把他和大家分開。”
加裡和亞瑟嚴肅地點了點頭,克裡斯蒂亞諾也已經想起了那個格外漫長的冷水澡。
他……他幾乎沒乾過這麼蠢的事!
“隔離”了不情不願的卷毛,加裡對亞瑟招了招手。
亞瑟乖乖走過去。
“大衛說你很喜歡卡西利亞斯?”加裡問。
亞瑟點了點頭:“伊戈爾很棒。”
加裡歎口氣,“很好,他也認為你很棒,對你大誇特誇,現在有些媒體都在誘導球迷,說你喜歡上了一個馬德裡的姑娘。”
亞瑟:“……”
他是無辜的,他看著加裡。
加裡捏了捏他的小臉兒:“你今天和卷毛一起來的?”
亞瑟點頭。
“很好,你去卡卡家住兩天吧,等確定克裡斯蒂亞諾的感冒不會傳染給你再說。”
亞瑟:“……”
他的男神,似乎有些可憐。
所以他以後會注意,決不能輕易生病。
克裡斯蒂亞諾生病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全隊。這就讓許多人蠢蠢欲動,以至於究竟是誰送給小雞崽玫瑰的這種八卦都被他們丟在了腦後。
首先來勁兒的就是納尼、瓦倫西亞和樸智星,他們首發的幾率更大了!
接著是胖子和本澤馬,他們倆一般隻能上一個,現在完全沒問題了。
中場也沒放棄希望,如果是442,亞瑟踢中鋒,左路就能騰個位置!
三場比賽呢!三場!距離歐冠還有9天,克裡斯蒂亞諾在這9天內能不能好先不說,眼前這兩場……嘿嘿!
大家盯著頭牌的位置,頭牌……
頭牌在專注地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