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1 / 2)

一二九:

鬱蘅看著他臉上的興奮和眼裡的光亮,緩緩笑了起來,“這倒也是,畢竟,他之前應該沒和你說過這樣的話吧。”

“所以嘛……”程鬱笑道,“他難得和我說這種話,我當然得去看看他了。”

“去吧。”鬱蘅逗他道,“這要是不去,我怕你晚上在我家床上輾轉反側,寤寐思服,身在曹營心在漢。”

程鬱:……

程鬱站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討好道:“來,哥,喝茶。”

鬱蘅輕笑,覺得這就很好,隻要程鬱開心,那麼,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而現在,程鬱明顯很開心。

林安瀾下午的第一場戲,就是和周岩的。

卓斯亞和楊望有些擔心,林安瀾卻很淡定,他聽趙朋海講完了戲,在規定的地方站好,醞釀著自己的情緒。

趙朋海喊了“a”,林安瀾睜開眼,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人,他的聲音顫抖,震驚又憤恨,“你殺了她。”

“你打死了她,你親手打死了你的老婆,我的姐姐!”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她死的。”周岩爭辯道。

他整個人緊張又恐懼,“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她太不懂事了,我都已經這麼煩了,她還要湊上來給我添堵。”

他氣憤的看著林安瀾,“是她不好,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湊上來,是你的姐姐不懂事,我是無辜的。”

兩人你來我往,趙朋海看著周岩整個人幾乎要控製不住的微微有些神經質的表演,打斷道,“卡,周岩你這塊的情緒不對,你停一下。”

圍觀的眾人驚訝的望向趙朋海,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他們看來,周岩表演的很生動細膩,情緒層次豐富,幾乎碾壓了對麵隻有憤怒和憎恨的林安瀾。

怎麼會是周岩有問題呢?

周岩也這麼覺得。

他知道自己這塊情緒的處理和劇本有細微的出入,但是也隻是細微的而已,並不是不可以。怎麼會說他的情緒不對呢?

周岩走到了趙朋海麵前,和趙朋海就此展開了討論。

林安瀾淡定的站著,轉身問楊望要了杯水,楊望擔心的看著他,小聲湊近他道,“哥,他們都覺得周岩剛剛演的比你好。”

“沒事。”林安瀾淡定道。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周岩剛剛的表演對於外行人而言,確實似乎更細膩逼真,但是凡是看過劇本的,都會發現,他明顯和劇中人物的設定有了出入。

戲裡的姐夫在外裝的人模狗樣,在家對妻子暴打出手,他並不是第一次打自己的妻子,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妻子倒地,他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隻是沒想到會被李皓撞見,他的緊張和恐懼不是來源於妻子的死,而是李皓的出現,所以他不需要神經質一般的害怕,他需要的是在緊張與恐懼中的提防。

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很明顯,周岩他走了另一條路,南轅北轍了。

這也很正常,他一心想要通過這次的戲來教訓自己,給自己演技的壓力,那麼他當然要選擇他熟悉的戲路,而這種演法則是他熟悉的,最容易給對手造成打擊的。

隻可惜,太外放了,反倒不符合人設了。

林安瀾把水杯還給了楊望,趙朋海和周岩的交談話還沒有結束。

周岩覺得這隻是輕微的改動,是可以的,趙朋海完全可以不需要較這個真。

趙朋海對此很氣憤,“什麼叫較真?!拍戲不較真那還拍什麼?說出你的不足就是較真嗎?哪個演員拍戲沒被說過,怎麼到你這麼就是較真了?你說不得嗎?”

他的聲音有些大,大家都不自覺看了過來。

周岩覺得羞恥,卻礙於他是導演,隻能忍耐道,“我隻是覺得我這樣也沒什麼錯。”

“怎麼沒錯?!你看看你這一幕劇本裡的設定,他一邊和李皓對峙一邊還要盤算著怎麼對付這個妻子的弟弟,怎麼給自己開脫,可按照你這個演法,王越都有點神經質了,他哪還會想這些,你有想過要表現出他的內心想法嗎?有想過要讓大家看到你的內心緊張恐懼外的情緒嗎?”

周岩沒有想過,他隻想在演技上壓過林安瀾,讓所有人都看到林安瀾不如他,被他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覺得內心戲這種,到時候配上獨白就好了,有了獨白,哪個觀眾還會看不懂呢?

可明顯,趙朋海不喜歡他這種本末倒置的想法。

演技理應服務於劇本,而不是成為自己攻擊彆人的工具。

合適的就是最好的,過分的炫技隻會讓自己和劇本走上分離。

“你自己想想吧,我先拍下一場。”

趙朋海說完,換了景,讓林安瀾換了衣服,去拍和李家姐姐的對手戲。

圍觀群眾這時候也終於從趙朋海的話中聽出問題了,他們沒有劇本,所以並不知道在戲裡,周岩飾演的姐夫心裡想了那麼多,他們隻看到了恐懼與緊張,以為他演的十分精準,可是若按照劇本設定來講,這確實是出入太大了。

這麼對比起來,反倒是林安瀾的表現很出人意料,即使周岩的情緒和劇本不同,他也似乎沒有受影響,維持著穩定的發揮。

大家瞬間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心道不愧是趙導欽定的男主,果然有兩把刷子。

周岩反思去了,林安瀾繼續在片場拍戲。

周岩的經紀人見此,勸他先聽趙朋海的,就算這次不能吊打林安瀾,以後也總是有機會的。

“反正才剛開拍,之後的時間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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