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1 / 2)

一三七:

“不好。”林安瀾拒絕道,“怎麼可能重回最開始呢?我已經喜歡上他了,又怎麼會願意重回最開始呢?”

“不是的。”蔣旭拚命的否定著他的愛情,“你不愛他的,你隻是被他騙了,小瀾,你放棄他吧。”

“我喜不喜歡我自己清楚。”

他看著蔣旭,平靜而認真,“以前的時候,你問我,我喜歡什麼樣的,我那時候說,我喜歡我喜歡的。現在,我還是這個答案,我喜歡我喜歡的,程鬱是我喜歡的,所以我喜歡程鬱。我不會放棄他,也不可能放棄他,這麼多年,我就隻喜歡過他這麼一個,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他。”

“即使他以後傷害了你?”

“他不會傷害我的。”

“你怎麼知道?”蔣旭怒道,“你們才在一起多久,才認識多長時間,退回十年前,你也說過,你不會放棄我。”

“所以我沒有放棄你不是嗎?”林安瀾歎了口氣,他說,“是你放棄的我,不是我先放棄你。”

“在我把你當朋友的時候,我也是信任你,不管彆人怎麼說,都始終站在你這邊的。”

“蔣旭,我如果信任一個人,那就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不會猜忌他會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幻想日後,我們會分道揚鑣。”

“以前你是這樣,現在程鬱更是這樣。”

“如果未來有一天,程鬱真的傷害了我,那我也不會後悔,因為在這個時候,此時此刻,我是真的愛他並且信任他的。”

“不過,”他笑了一下,“我猜程鬱不會傷害我,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隻要他還是他,他都不會傷害我。”

蔣旭沒話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沒什麼可再說的。

這就是林安瀾,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再了解不過的林安瀾。

當林安瀾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不接受任何人的離間,他隻按照自己的心思,認真的對待對方。

可當他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勸好,他目不斜視,眼裡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本是林安瀾在乎的,可現在卻成了不在乎的。

程鬱本身他不在乎的,而現在,卻成了在乎的。

那些他說程鬱的話,終是落到了自己頭上。

他渴求的期盼的不顧一切的希望林安瀾回頭,可是林安瀾卻找好了新的方向,大步流星的向前奔去。

他不回頭,他從來不會回頭。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天空宛如挽了一層水簾,霧蒙蒙的,林安瀾開門出了保姆車,就看到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撐著傘的程鬱。

楊望已經不見了,程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就這麼站在不遠處,看著遠方,撐著傘。

他總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溫柔體貼的。

哪怕明知道車內隻有蔣旭和他兩個人,哪怕明知道蔣旭這個時候來找他,必定沒有好事。

他也是安靜的站著,遠遠的守護著,給他自由與安全。

八年的暗戀,帶給他的不僅有愛情,還有謹慎。

他克製的守著自己的感情,不敢逾矩,他把所有的羨慕、嫉妒、不滿、失落都藏在了心裡,留給他的就隻剩下了快樂與喜悅。

失憶的林安瀾霧裡看花,他看不到程鬱的恐懼與擔憂,他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隻以為他的戀人品行端正,陽光溫柔。

可記憶完整的林安瀾撥雲見日,隔著他表現出來的陽光溫柔,看到了他極力隱藏的所有負麵情緒。

他也會不甘、會羨慕、會不滿、會失落、會恐懼,會一意孤行的朝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於是,他喜歡那個總在自己麵前表現出陽光喜悅的程鬱,卻又心疼那個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隱藏自己的負麵情緒的程鬱。

他就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滿載這風霜與冰雪,滿俱著怨語與愁苦,卻在到達自己的小木屋時,重落了一身的塵埃風雪,換上了笑容,用最好的狀態,敲響了他的心門。

他是真的,已經走了太久了。

林安瀾朝他走去,一步步,慢慢的朝他的走去。

程鬱似是聽到了聲音,轉了身,就看到林安瀾冒雨朝他走來。

雨不大,可是他還是擔心林安瀾的身體,所以連忙迎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三五步走到林安瀾麵前,把傘撐在了他的頭頂。

“怎麼沒打傘啊。”程鬱輕聲道。

林安瀾看著他關心的麵容,突地抬起手,按下了他手裡的傘,遮蔽了他的上半身,隨後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唇。

程鬱驚了一跳,幾乎不知所措,隻能呆呆的站著。

雨水順著傘麵滾落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麵上。

蔣旭站在不遠處,深色的傘遮蔽了他的視線,他看不到林安瀾和程鬱在做什麼,但是他也能從林安瀾貼近程鬱的姿勢勉強猜出一二。

他怔怔的站著,雨落在他的身上,冰冷徹骨。

程鬱愣了一下,才不自覺拉開了林安瀾的距離,驚訝的看著他。

他的傘還微微覆在林安瀾的上方,自己卻露在了雨幕之下,沾濕了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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