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三:
“我笑蔣旭要含淚祝福我們, 不對,應該是咬牙切齒,還要說著你們好配!”
林安瀾對於他這個笑點簡直哭笑不得。他就說程鬱為什麼會希望蔣旭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有些時候,林安瀾覺得程鬱的快樂真的很簡單, 最起碼在有關蔣旭的事情上,他的所有喜悅, 都可以概括為一句話——你也有今天!
就在這種愉快的心情下, 婚禮日期也終於快到了。
林安瀾圈內的朋友關係一般, 上學期間交的普通朋友也因為後來他進了娛樂圈發展, 慢慢斷了聯係,所以在選擇伴郎的時候, 索性選了毛遂自薦的裴秋。
裴秋還是第一次當伴郎, 又好奇又新奇又激動,不斷的問著主持人自己到時候需要做什麼,需要注意什麼,如果他一不小心沒有做好會不會有什麼事。
程鬱嚇他,“那估計到時候彆人會覺得你對我們結婚有意見。”
裴秋震驚, “我哪有?我沒有!我還送了新婚禮物呢。”
林安瀾安慰他道, “沒事, 你彆緊張就行了,到時候你就看著程鬱的哥哥怎麼做,不會的問他就行。”
裴秋點頭,又湊近他表示, “你是第一個讓我當伴郎的人, 慧眼識英!以後你找我, 給你七折!”
“不能五折嗎?”林安瀾問他, “看在我是第一個的份上。”
裴秋猶豫了好一會兒,忍痛道,“也行吧,誰讓你是第一個呢。”
林安瀾轉頭就告訴了程鬱,“下次有事情讓我去和他說,我五折呢。”
程鬱:!!!
是他老婆比較招人嗎?他都是老顧客了才八折,怎麼到了他們家安安這裡就五折了!
太差彆待遇了吧!
不愧是他喜歡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程鬱點頭,真誠道:“還是你比較厲害。”
“彼此彼此。”林安瀾微笑。
遠在一邊認真研究伴郎職責的裴秋,這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彩排結束後,林安瀾在回家的途中,讓程鬱繞了道,去了墓園一趟。
他在七月份已經去過一次了,那時是他養父的祭日,他帶著程鬱一起去了那裡,告訴他的養父自己已經和程鬱結婚了,以後他們就有新的家了。
可是不知為何,今天,他又有些想去見見他的父母了。
婚禮的時候,正常情況下,父母都會出席,可是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所以他想在婚禮前,再見他父母一次。
這一次,林安瀾難得的沒有讓程鬱和他一起去。
他一個人走進了墓園,拾階而上,慢慢來到了他的養父母的墓前。
這裡的墓園修的很好,乾淨整潔,綠蔭也很茂盛,林安瀾為他們選擇了最好的墓碑,最好的地段,最好的一切,把他們和他們早逝的自己素未謀麵的哥哥,都葬在了這裡。
他以前想著,等他以後死了,他也會葬在這裡,和他的父母依舊在一起,依舊是一家人。
可是現在,他要和程鬱結婚了,以後,他們葬在一起,他不僅和他的父母是一家人,和程鬱,也是一家人。
他彎下腰,把手裡的白菊放在了自己父母的墓前,輕聲的,安靜的說道,“我明天,就要和他辦婚禮了。”
“很多人會來,他的爸爸和爺爺,親戚和朋友,還有我的朋友,還有其他的人,都會來,都會見證我們在一起。”
“我記得爸你以前問過我,有喜歡的人嗎?你臨終前也問過我,以後一個人會難受嗎?我那時說會難受,所以你不能走,可是你告訴我,父母不能陪孩子一輩子,你比我年長那麼多,你總是會離開的,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年,所以,我還是需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讓他陪在我身邊。”
“我其實能感受到,那時候,你是很希望我能有戀人的,其實也不隻是那時候,從大學開始,你就一直希望我能談戀愛,能帶回來一個人給你看看。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我身邊的人,我遇到的人,沒有人讓我有戀愛的衝動,也沒有人告訴我愛情究竟是什麼樣。”
“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帶人回來。”
“我後麵的時候,其實很自責,我覺得我應該帶個人回去,至少在你離開前,帶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戀人,好讓你走的安心。你不想給我壓力,所以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提我以後結婚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其實是希望我能在你離開前結婚的。”
“但我沒有做好,我那時候沒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想騙你,所以,每一次都是我一個人,或者和蔣旭一起,沒有其他人,沒有你想看到的人。”
林安瀾有些難過。
他想起了他父親最後一次和他說話時的情景,天很藍,他的父親笑的很慈祥,那是一個很好的豔陽天,他坐在屋裡,能聽到樹上蟬的叫聲,他的父親閉上眼,說他先睡一會兒。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醒來了。
窗外的蟬叫聲愈發響亮,卻喚不醒窗內的人。
醫生說他走得很安詳,沒有痛苦,這對他這個年紀的病人而來,其實是一件好事。
——他結束了自己的一生,走得體麵且祥和,就像他活著的時候,永遠都是溫和包容的。
林安瀾看著他,在那一刹,失去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