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飛的樣子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這個男生周苒見過,在走廊裡和楊豪一起拆過門,像是個大學生的長相,還是運動型的,皮膚有點小麥色,看起來是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兒。
周苒猜,他在學校應該是很受女同學歡迎的那種,但此時的他臉上浮著一層陰鬱的白,原本的陽剛被一種陰柔之氣籠罩了,眼神哀怨地看著眼前的人,手腳不斷掙紮著。
走廊裡不斷有人回來了,但大家都不敢圍觀,生怕他們又要把這個人打的頭腦開花,全都緊張地跑回屋裡去了。
至於有沒有人偷聽,周苒就不知道了。
但其實聽了也沒什麼關係,他們自己都無法推測她們的話是真是假,要是他們偷聽就能分析出來什麼,那倒還剩了周苒他們的事了。
李曉飛掙紮道:“放開我!”
餘光立刻伸出手,摁了他肩膀一下。餘光的力氣實在是有點大,摁的李曉飛肩膀都坍塌了一下,疼的他眼珠都翻了上去。
周苒:“說了不要動。”
李曉飛喘息兩下,瞪著周苒憤憤道:“你要做什麼?”
這樣凶惡的眼神多少讓人有些忌憚,但周苒站在那兒,脊背很直,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說說你的故事吧。”
李曉飛立刻急了:“憑什麼告訴你!”
這回是項江明摁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是一點力氣都沒收著,直接把李曉飛的肩膀摁脫臼了,李曉飛慘叫起來,他就哎呀了一聲,說不好意思啊力氣使大了,還說你肩膀怎麼那麼脆弱啊,下次弄脖子不弄肩膀了。
李曉飛:“……”
周苒:“說說你的故事吧。”
項江明的手摸向了他的脖子,李曉飛不得不開了口。
果然,結果和周苒猜想的沒有什麼出入。
此時的李曉飛雖然是男玩家的模樣,但已經承載了魚人姐姐的經曆和遭遇,說出來的故事竟然和兩個魚人姐妹說的一模一樣。
他那樣彎著眉,時而哀傷,時而憤慨,將魚人族輝煌到沒落的全部經過講述了一遍,一番說辭和那個魚人貝琳說的沒有什麼出入。
最詭異的是,在他的講述過程中,如果忽略他身高腿長的外表和男性的聲音,真的可
以把他當成那個姐姐柏莎了。
周苒便問:“你們沒想過逃脫嗎?”
李曉飛冷哼了一聲,動作神態真的和那個有些冷漠且高傲的姐姐柏莎一模一樣:“當然,我們坐到了一艘船上,但被海怪攔截了,我差點死在風浪裡,最後還是被抓回來了。”
周苒和項江明對視一眼,不知在密謀著什麼。
周苒:“那就沒有彆的逃脫方法了嗎?”
李曉飛:“我們遇上了真的神明。”
周苒嗯了一聲,讓他繼續說下去。
李曉飛並沒有像妹妹貝琳一樣艱難地開口,隻是十分憤然道:“真正的神明告訴了我們正確的方法,我們回來就告訴了所有的族人。可你聽他們說什麼,他們說我們是小孩子,說我們是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還讓我們馬上進入水箱裡,完成那荒唐的儀式!”
周苒站在那兒,看著他憤慨激昂的樣子,輕輕抿著唇。
李曉飛:“他們就那樣冷漠地看著我們掙紮,冷漠地看著我吃掉了我心愛的妹妹。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我不傷心,因為我知道,我吃掉我的妹妹以後就會變的強大,他們都會死的,他們都會死的!”
周苒:“安靜點。”
李曉飛被項江明和餘光摁著,不敢對周苒太無禮,隻是瞪著她,卻沒什麼彆的辦法。
周苒:“神明說的方法是什麼?”
李曉飛直截了當道:“將魚缸敲破,讓那裡麵的水蔓延進整艘船隻,大家一起進行儀式的話,便都能活下來,一起成為強大的人魚。”
餘光剛要說點什麼,就看見周苒對小玫瑰眼神示意了一下,小玫瑰揚起手,猶豫都沒猶豫一下,一巴掌照臉扇了過去。
李曉飛被扇的頭貼在了肩膀上,幾顆牙齒滾了下來,疼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周苒沉著臉,道:“說謊!你妹妹不是這樣說的。”
李曉飛眼神閃過慌亂,詫異地看著周苒。
周苒攤開手掌,小華站在上麵叉著腰,嘴裡玩著一個小小的火球。周苒一手拿著收屍袋,一手托著小華,火焰在收屍袋底下燃燒了起來,一部分屍肉化為了灰燼。
李曉飛那感覺就像是燒到了自己的肉,大吼道:“不要,不要!”
周苒:“你不說實話的話我就把它都
燒了,難道你想這輩子都變不成強大的魚人,沒法給你的妹妹報仇雪恨嗎?”
李曉飛吼得聲嘶力竭:“不,不,快把妹妹還給我!”
周苒厲聲道:“說,離開的方法是什麼?”
李曉飛:“獨木舟,坐那個獨木舟!”
周苒看著他,嘴角微揚但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將紙人和屍袋的距離又縮短了一寸。李曉飛大喊一聲,瞳孔收縮,尖叫道:“在獨木舟上貼魚人的鱗片!”
周苒挑了挑眉,將紙人和屍袋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