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
僅剩的一個新人女孩兒劉嫻被擠在牆角裡,一條腿被長頸鹿死死壓住,她漂亮的大眼睛中神色無措且絕望,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朱立光頭支在地上,長長的脖子弓起來,掙紮著想要爬起,但他的動作實在是太過於笨拙了,身體完全撐不起來,隻能一次又一次地砸回地上。
隨著他無謂的動作,劉嫻秀的腿被擠得更加緊了,已經完全不能動彈。
周苒皺眉:“讓他不要亂動。”
劉嫻秀哭著道:“立光哥,不要動,求你不要動。”
朱立光微愣,停止了動作。
周苒:“我拉你出來。”
周苒伸手,抓住了劉嫻秀的手臂,她尋找了一個臨時支點,弓步將劉嫻秀往上拉了拉,感受到女孩兒並沒有被壓死,周苒道:“項社長。”
項江明也過來,伸手拉周苒。
還好劉嫻秀被壓住的地方比較靠下,兩個人合力將她給拽了出來,劉嫻秀獲救後,身子軟軟地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朱立光還在說話:“扶我一下,我卡住了。”
項江明:“這兒恐怕沒人扶得動你。”
朱立光聞言,又開始掙紮,他的身子掙動的同時,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音,王瀟的屍體一下一下被砸中,胸骨腿骨都凹陷進去,鮮血不斷從嘴裡噴出。
劉嫻秀驚叫著擋住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周苒對她說:“先出去吧。”
三個人離開406房間。
劉嫻秀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手指埋進長發裡,整個人處於一種臨近崩潰的狀態。
周苒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劉嫻秀抹掉眼淚,廢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的音線平緩到能說話的地步:“朱立光、他太可怕了。”
劉嫻秀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比劃了一下:“他的脖子有這麼長。”
周苒和項江明都看著她。
劉嫻秀抱著自己繼續道:“我和王瀟都發現了這個問題,我們很害怕,但因為我們三個說好要一起離開這兒的,就硬著頭皮留在了屋子裡,誰知道剛剛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劉嫻秀露出驚悚的表情:“我們都覺得這個電話也許會是警察打來聯
係我們的,於是都想過來聽,但是朱立光過來的時候被電話線絆倒了,我們兩個被連累著一起倒下來,摔在了一起。”
“我一開始以為隻是普通的摔倒,但我回頭,看見王瀟的表情非常的痛苦,我倒是沒有很痛,但我的心很慌,想要把腿拔出來,可怎麼也拔不出來。”
項江明鎖了鎖眉,偏頭:“成年的雄性長頸鹿有多重?”
周苒也偏過頭,對項江明道:“一噸多。”
項江明:“怪不得。”
劉嫻秀茫然地看著他們倆:“你們在說什麼?”
項江明嘶了聲,看著劉嫻秀:“你就沒發現,你這個姓朱的室友,他很像一隻長頸鹿嗎?”
劉嫻秀聞言,倏地僵住了。
片刻後,她顫抖道:“那、那小慧,她的眼睛是紅的、她是……是兔子?”
項江明:“嗯呐。”
劉嫻秀抖的愈發厲害了,臉色也愈發的蒼白。
周苒安慰她:“隻是遊戲裡這樣而已。”
劉嫻秀抬起頭:“遊戲?”
“就是。”周苒凝眸思索了片刻:“就是那種在裡麵死掉的話現實世界也會死的逃亡遊戲。”
項江明:“……”
學妹是真的不會安慰人呐。
算了,殘酷的遊戲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安慰她隻會讓她愈發的脆弱,永遠沒辦法直視殘酷的事實。
果然,劉嫻秀聽完臉色更加白了,被卸掉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的她整個人抖得像一片秋末將落不落的枯葉:“真、真的不是惡作劇或是綁架嗎?”
項江明:“你報警試試?”
劉嫻秀的唯物主義認知被徹徹底底的顛覆了,她的眼睛翻了翻,差點就這麼暈了過去。
似乎是覺得話說到這兒已經仁至義儘了,兩個人不再多說,轉身回了房間。
劉嫻秀看著他們離開,扶著牆頹然地站起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該去哪呢?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劉嫻秀現在連往房間裡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提心吊膽地往樓梯口走,一抬頭看見一個滿嘴是血的女人。
女人一隻眼睛裡有三個眼珠,脖子上全是紅色的斑,嘴巴一收一縮的,竟是有白色的網狀物質吐了出來。
蜘蛛!
那是一隻蜘蛛!
劉嫻秀瞳孔瞪得大大
的,強忍著惡心衝下了樓。她驚魂未定地跑去找服務員,說想要換一個房間。
服務員卻隻是微笑,耐心地和她說,已經預定好房間是不可以更改的。
劉嫻秀睜大眼,仿佛整個人都是水做的一般,眼淚又那麼落下來了。
她過度驚嚇後,大腦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仿佛是源於一種自我保護功能,神經遞質停止活動,讓她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嘴裡卻反複重複道:“可是我不能住那裡了,我不能住那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