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項社長過來吧,江一他有自己的決斷。”
項江明:“我給他出主意。”
周苒笑的彎起唇角笑了笑,低低哄道:“他聽見了,他會好好參考你的意見的。”
項江明嘿嘿一笑,乖乖地轉過了身。
周苒拉起項江明的手腕,將他牽到了一邊。
項江明反手牽住周苒:“你沒事吧?”
周苒:“沒事。”
周苒說完,將顧盼盼叫了過來。
顧盼盼還不清楚自己陷入了什麼樣的危險,迷茫地看著周苒,她小聲地問白舟哥哥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周苒:“白舟哥哥對你怎麼樣?”
顧盼盼白淨的小臉滿是真誠,“他對我很好,很溫柔,就好像親哥哥一樣。”
周苒指了一下項江明,然後問顧盼盼:“那這個哥哥呢,他對你不好嗎?”
顧盼盼躲在周苒身後,輕輕搖了搖頭:“他嚇唬我,他是壞人。”
單純的孩子式發言,周苒輕輕笑了。
其實如果項江明真對她不好,那他完全可以不叫Alive過來,周苒和項江明兩個人的底牌湊到一起,雖然會擔些風險,但不會對付不了一個白舟。
但白舟要是也死了,這裡就隻剩下三個人了,顧盼盼自然是落單的那個。項江明把Alive喊過來,就是為了顧盼盼著想。
但顧盼盼隻能看到最表麵的一層。
白舟說話溫柔,白舟就是好人。項江明嚇唬她,儘管那是為了讓她遠離神像,但她卻認為項江明是壞人。
項江明聽了嘶了一聲,彎下腰朝她孩子氣地做了個鬼臉。
顧盼盼被逗笑了,小聲道:“他其實也沒那麼壞。”
周苒摸了摸她的頭發,拉上顧盼盼回院子了。
接下來,周苒花了點時間給顧盼盼講白舟。
周苒其實不喜歡和人說這些的,因為她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和小姑娘講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就好像嬰兒一出生,你告訴它,這個是燙、那個是冷,它沒有任何概念,非得要伸出手來去碰一下,才知道什麼是冷什麼是暖。
但一般情況下,家長都會在一定的度量內讓孩子感知冷暖,而殘酷的死亡遊戲裡,往往需要以生命為代價,這就是現實和遊戲的最
大區彆。
但周苒還是和她講了。
她告訴她白舟為什麼保護兩個新人,講他為了保護他們倆而要置其他玩家於死地,講他盜竊道具等等。
顧盼盼先是不信,聽到最後,眼睛紅通通的,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
顧盼盼:“可他確實是在幫我,不是嗎?”
周苒:“沒錯。但下次呢,等你成了老玩家以後,你能保證他不為了任務而犧牲你嗎?”
顧盼盼似懂非懂地抬起頭,哽咽了好一會兒。
周苒:“總之進入遊戲以後,誰都不可以輕易相信,記住了嗎?”
顧盼盼抹了把眼淚:“像姐姐你這樣的也不能嗎?”
周苒輕笑:“不能。”
顧盼盼不知道記住了多少,但還是使勁兒把頭點了點。
周苒離開顧盼盼的房間,回到了屋子。
Alive和項江明正在說話。
周苒敲門,項江明過來把她牽了進來。周苒坐下後,兩個人繼續毫無避諱地交談著。
項江明:“你就這麼放走他?”
Alive:“我拿回我的東西,然後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項江明:“這種叛徒,為什麼要心慈手軟?”
Alive:“我沒閒心殺什麼叛徒,隻是拿回我的東西,再把他留在我這兒的廢物還給他。”
項江明:“你為什麼要心慈手軟?”
Alive:“……”你是複讀機嗎?
項江明:“為什麼不說話,他可是要害我,你為什麼要心慈手軟?我沒有他重要對嗎!”
Alive刀尖點在地上,手輕輕掐了下眉心,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周苒。
周苒問項江明:“白舟怎麼樣了?”
項江明憤憤地指了指Alive:“讓他放走了,還給了他道具戒指。”
周苒:“嗯?”
項江明:“就是我給你的那種。使用戒指道具可以離開遊戲,但賬號會凍結,有關的遊戲記憶也會被抹去,但早晚還是會再次觸發遊戲。”
周苒:“技能點都沒有了是嗎?”
項江明:“對,就是換了一個玩家號。這個其實是十二段獎池的道具,是白舟的父親留給他的,他當時偷走附加任務星的時候,將這個道具留給了Alive。”
周苒挑眉:“那你給我的那個是?”
項江明:“那是一個長輩留給我的。”
周苒嗯了一聲,沒有追
問下去,話題重新回到白舟身上:“我覺得他不是什麼盜亦有道,他隻是在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項江明拍了拍大腿,恨鐵不成鋼道:“你看,我學妹都看出來了!他把你吃的死死的,你原諒他乾嘛!你為什麼要心慈手軟?”
Alive額頭上青筋顯出來一根。
Alive:“我沒有救他,我隻是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項江明看著快要被自己逼急了的Alive,噗嗤一笑。
Alive:笑什麼?
項江明揉了揉鼻子:你說,是不是因為徐老師?
Alive立在狹小的木屋子裡,後脊筆直,唇峰抿成一條線。他有點害羞,周苒看出來了,但她不知道項江明和他說了什麼。
兩個人麵對麵,用眼神交流著。
Alive:我不是。
項江明:你臉紅了,你就是!
項江明被熱情的徐老師拉著喝過很多次咖啡,還給他拿過很多名貴茶葉,但這些不出意外的都很苦,有時候項江明推脫不及,但自己又實在不喜歡吃苦,就召喚Alive過來幫他喝一喝,順便幫自己補一下物理作業。
那是個和藹的長輩,一來二去的,Alive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項江明想到這兒就舒服多了。至少Alive是因為徐老師才這麼做的,不是不想給自己報仇。
項江明想著,笑的愈發明媚起來。
Alive偏過臉:“和她沒關係,我隻是做我該做的。”
項江明嘴角彎了彎,拍了拍Alive的肩膀,笑道:“怕人難受就直說嘛,沒想到你還是挺懂照顧人的,爸爸聽了很……”
Alive手裡的刀顫了一下。
周苒喊了一聲項社長,站起來把還要繼續叨叨的項江明牽走了。
周苒倒不是想幫Alive。
隻是怕項江明再這麼說下去,Alive直接消失,顧盼盼就真的要死在這個副本裡了。
Alive和顧盼盼各自住在一個房間,周苒依舊和項江明一起住。
這天夜晚,陳有為死在了寺廟裡。
白舟使用道具後直接消失了,但泥娃娃還留在寺廟裡,孩子們便找到了代替白舟的Alive,想要挖出Alive的眼睛。
周苒和項江明並排跪坐在窗口看熱鬨,隻見那幾個孩子高高興興進了屋子,嘰嘰喳喳的想要挖Alive的眼睛,幾秒後又跌跌撞撞地逃了出來,仿佛碰見了什麼比她們還可怕的怪物,尖叫著離開了院子。
Alive刀一
橫,攔住了一個孩子,那女孩兒看懂了Alive的意思,顫抖著將泥娃娃上的皮筋兒摘掉了。
周苒:“睡吧,明天就出去了。”
項江明嗯了一聲,躺了下來,準備像前兩天一樣,拉開被子和周苒一起睡。
可轉眼間,周苒卻從櫃子裡又抱出了一條被子。
項江明:“怎麼多了一條被子?”
周苒哦了一聲,緩緩道:“Alive說他不冷,就把這個給我了。”
項江明:“……那孩子他就是嘴硬,咱們給他拿回去吧。”
周苒:“好。”
項江明眨了眨眼,攔住了周苒:“我開玩笑的,他確實不怕冷,好了我們睡吧。”
周苒笑了笑,把被子展開,兩個人一人一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僧人端上了早飯。
僧人對於白舟換成了Alive這件事並沒有任何反應,打了個稽首對四個人道:“一會兒請兩位兩位到神像前祭拜。”
僧人繼續道:“如果隻有一位進去祭拜,記得將紅繩提前係在娃娃的頭發上。”
僧人給四人一人一條紅色的皮筋。
周苒:“所以,也可以一個人祭拜對嗎?”
僧人點點頭,認真解釋道:“是的,但是要在神像麵前綁上一根紅繩,否則視為不敬。”
空氣沉默了半響。
周苒接過皮筋兒,輕輕挑了下眉。項江明拖著下巴,也不禁感歎世事弄人。
顧盼盼抱著自己的手臂,上麵起滿了雞皮疙瘩:“那這樣的話,陳叔叔他隻有三根皮筋兒,他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豈不是也剛剛好四根,是不會死的。”
周苒:“嗯,他把自己害了。”
項江明:“害人之心不可有。”
顧盼盼惋惜道:“或許他把這件事說出來,大家還會一起幫他想辦法。”
項江明:“要是這事換成你你會怎麼辦?”
顧盼盼身子僵了僵,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可能會很害怕吧。但我一定會告訴你們,萬一你們不小心祭拜了神像,豈不是直接沒命。”
項江明:“好孩子,吃飯吧,回家好好睡一覺。”
顧盼盼點頭,她想著自己的家,自己的小床,想著這些天一件一件的荒唐事,白粥混著眼淚一起咽下了肚子。
吃完飯,項江明和周苒先出了副本
。
兩條淡白色的通道出現在眼前,頭頂的彈幕也飛快地刷了起來。
[小羊恰小楊:萬萬沒想到啊,算計一番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盧克:又是一個自作聰明的人
愛上海藍:作繭自縛!
盧克:沒錯,作繭自縛
今天不吃素:白舟的賬號好像被凍結了
空白:他沒死?
虛淨度:沒看到,但是當時小姐姐走遠了,我好像聽見Alive說了一句什麼好自為之,就沒了
學子:Alive放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