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藻是一種在水中生存的浮遊單細胞生物,隻要有水的地方,哪怕是雨水積成的小水坑,幾乎都會有矽藻。”白向墨慢慢的進行解釋。
“不同地方的水域的矽藻,往往是不同的。而人在溺水時,這種浮遊生物會進入肺部。”
齊銘聽明白了:“你是要通過矽藻實驗判斷方美琴是不是在這片水域裡溺亡的。”
“是的,不過光這個地方的矽藻還不夠,我們需要沿著她落水到發現屍體的地方一路提取,這樣才更加嚴謹。”
方美琴落水到發現屍體的地方距離非常的遙遠,要這麼一路采樣,光憑他們兩個恐怕需要很多天。
“我派人負責這些事,我們兩直接去他們釣魚的地方。”
根據剛才那位鄰居大姐的說法,如果方美琴不是那天落水的人,她很可能是在那個魚塘裡溺水身亡,然後再被拋屍進河裡。
“李德誌的社會關係需要進一步調查,如果一切跟我們假設的一樣,那麼那個冒充的女人,肯定是李德誌值得信任的人。她不僅身材和方美琴相似,還很了解她的一舉一動,並且擅長遊泳。”
李伯和鄰居大姐都是熟悉方美琴的人,能利用背影騙過他們的人,肯定會跟方美琴身量相似。
齊銘也很清楚這個人的重要性:“我讓侯三找三光碼子,他們肯定能打探出來。”
三光碼子指的是吃光、用光、當光的一群混混,他們遊蕩在街頭、碼頭等地方,非常擅長打探消息,上海沒什麼事可以瞞得了他們。
侯三是齊銘的司機,也是齊銘非常信任的人。
事不宜遲,齊銘直接將侯三趕去聯絡人,齊銘則坐上駕駛座親自開車。
白向墨看著也挺手癢,他還沒開過這麼富有曆史感的古董車呢。
“怎麼?你也想試試?”齊銘看出白向墨眼神裡的熱切。
白向墨也沒有遮掩,非常乾脆地承認。
“一會到了郊外,你可以試試。”
白向墨很是高興,不過他還是道:
“等下次有機會吧,現在我們還是趕緊前往魚塘。”
他對自己的開車技術並不懷疑,可畢竟是古董車恐怕和他以前開的自動擋有很大差彆。
現在是辦公時間,白向墨不喜歡在工作時間去娛樂。
齊銘沒有勉強。
“我現在可以肯定,方美琴是被殺的,而不是意外落水。”
“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白向墨謹慎地說,“但是不排除其他可能。”
在真相出來之前,他不會直接下結論,依然相信任何一種可能。
這樣才不會在潛意識裡影響自己,法醫工作需要非常地小心和謹慎,如果先入為主,很容易因為偏見而忽視一些有用細節或者妨礙自己判斷。
齊銘看了他一眼,不禁一笑。
白向墨不解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沒見過像你這樣一板一眼的。”
白向墨抿了抿唇:“我這叫專業。”
“保持你的專業,這是寶貴的品質。”
明明是誇獎,白向墨怎麼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
車子開了三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之前李德誌夫妻來到的魚塘。
這裡距離市區並不遠,不過並不好找。
花費那麼多時間,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走錯了路。
鄰居大姐也隻是聽方美琴說起大概在哪個地方,齊銘和白向墨一路問才找到了這裡。
這裡有兩個籃球場大的魚塘,不遠處就是荷花池,現在已經都枯萎,下麵的蓮藕還沒有被挖完,完全符合方美琴的描述。
齊銘看著這裡沒有一個人出沒,非常肯定地說。
“是這裡沒錯了,這裡附近就是方美琴落水的河流下遊,方美琴的屍體在更下遊的地方打撈上來的。”
隻有這麼一個地方,把人害了才不會被人發現,想要實施殺人運屍扔屍也很容易。
白向墨望了望四周:“這裡距離上海可不近,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開車。”
“開車?”
齊銘指著遠處草地:“你看,那裡有車輪的痕跡。”
白向墨順著他手指方向走過去查看,果然發現有車胎壓過的痕跡。
“你這眼神可真好。”白向墨讚歎。
“我剛才在路上就發現了車痕,順著猜出了車子行駛的軌跡。”
白向墨依然很是佩服,他剛才被糟糕的路況顛得,完全顧不上看什麼了。
“李德誌有車?”
現在的車可不便宜,李德誌可不像是能夠消費得起的人。
“現在有租車行,這幾年遠行租車還挺流行的。”
白向墨這個土鱉還真不知道現在就有這樣的業務。
“如果他租了車,很可能用了那輛車子運屍,我們找到那輛車子,興許能在上麵有所發現。”
“租車行就那幾家,很容易查出來。而且租車費很昂貴,一個小時至少要五六個大洋,李德誌肯定選的是最便宜的,調查範圍就能縮小很多。”
兩人走近魚塘,順著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被草壓塌的痕跡,那裡隱約還能看到兩個腳印。
白向墨蹲下來,用手大概比了比。
“這是一男一女的腳印,根據足跡大小,可以判斷正是方美琴和李德誌的腳印……咦,這還有第三個人的腳印!”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河南的小夥伴們都好好的,太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