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族人明顯氣弱,卻並未因此退步。
二姨太連忙上前攙扶,兩人進了房間不再出來,也不讓人靠近。
五姨太和八姨太也想走,卻被攔了下來。
大家忌憚姚太太,可對兩位姨太太卻沒那麼顧忌。
五姨太不悅的甩著手帕:“哎喲,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我們姚家,我現在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說著就想要離開,卻又被攔了下來,又試了幾次最後隻能坐了下來。
八姨太一直壓低著頭,怯怯的坐在了五姨太對麵。
五姨太看到她,‘切’了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副看不慣的樣子。
在場人並不奇怪,據說剛納進門的八姨太很受姚其正寵愛,冷落了其他姨太太,引得其他姨太太爭風吃醋,最後在先施百貨公司買了好多東西,才讓幾位美人消了氣。
齊銘的態度還算客氣,將五姨太請到了餐廳,和八姨太隔開。
五姨太倒也沒反抗,到了餐廳一屁股坐下來,冷哼:
“齊大經理,我可是你們公司的忠實客戶,你對我也太不客氣了吧?”
五姨太雖然屬於較晚進門,現在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卻是姚家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手段狠厲決絕,非常的有能力,是姚夫人很看重的人。
齊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微微勾起:“五姨太,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沒必要再繞彎子。你們為什麼要撒謊?”
“撒謊?撒什麼謊?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齊銘依然麵帶柔和的微笑:“五姨太,我聽說你的弟弟也來到了上海,還考上了大學?”
五姨太頓時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五姨太能說實話,你能在上海灘立足,靠的是姚家。如果姚家倒了,有些事情就壓不下去,彆說你弟弟就是連你……也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上海。”
五姨太臉色不好看:“你知道什麼?”
齊銘手肘立於桌上,雙手交叉:“上海灘沒有秘密。”
五姨太緊緊抿著唇,拚命的揉著手中的手絹。
齊銘這才開口發問:“姚先生是怎麼死的?”
“吊死的。”
“誰吊死的?”
“他自己。我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吊死了!”
“你怎麼確定不是彆人害死的?”
“你們不是看過屍體了嗎?彆人勒死不會是那個樣子。況且夫人最重視家裡的安全,姚家連一隻蒼蠅都彆想飛進去。”
“用什麼吊死的?”
五姨太目光閃了閃,表情依然非常的平靜。
“繩子啊,否則還能用什麼?”
“你確定?”
“當然,這有什麼不好確定的。”
“如果你做偽證,警方有權力對你進行控告,告你妨礙辦案。”
五姨太撩了一下頭發:“你愛信不信。”
“通過法醫鑒定,他脖子上的勒痕並不是那根繩子留下的,而是領帶。屍體會誠實記錄下生前發生的事,想必五姨太也應該清楚我們華興邀請的特殊顧問的能力。”
‘殺妻騙保’讓白向墨一戰成名,雖然很多人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卻也知道華興保險聘用了技術非常高超,掌握國外先進法醫學的法醫人才。
五姨太沒說話,點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
齊銘也並不催促。
五姨太將煙掐了之後才開口:“沒錯,是領帶。”
“你們為什麼要撒謊?”
“太傷心,記錯了。”
“三個人一起記錯?”齊銘笑了,“五姨太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嗎?你們就打算用這個借口敷衍過關嗎?”
五姨太聳了聳肩,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反正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我們的口供再有紕漏,也不能定我們的罪。老爺雖然不在了,可不代表姚家就敗落了,誰也彆想趁火打劫。”
五姨太突然坐直身體,目光飽含深意:
“齊先生,我勸你彆浪費時間,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我們可並沒有申請保險賠償。你跟我們家那大少爺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何必摻和進來自尋麻煩?”
齊銘眯了眯眼。
不等他回答,五姨太語氣再次強調:“殺死老爺的確實是他自己,你們再怎麼查,這個結果也是不變的。”
齊銘幽深深沉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既然如此,你們在擔心什麼,寧可撒謊被人懷疑,也不肯說實話?”
“齊先生,我該說的已經都說。抱歉,不再奉陪。”
五姨太站起身搖曳生姿的離開了餐廳。
侯三走了過來:“老大,要不要我把她給抓回來?”
齊銘擺了擺手。
“那這個案子還要不要查?”
侯三已經感受到這案子恐怕會很麻煩,姚家女人一個個底氣十足又滑不溜秋。
齊銘輕輕掃了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泰然自若的五姨太。
不遠處的五姨太表情沒有一絲緊張和忐忑,完全不擔心自己因為姚其正的死而被牽連。
齊銘眼眸微微暗了暗,“八姨太那邊,王探長問出什麼了嗎?”
“並沒有,那八姨太隻會哭,什麼都問不出來。追著問就一副要暈倒的樣子,王探長忌憚姚家也不敢怎麼著。”
八姨太雖然入門晚,在姚家沒有什麼權力,可畢竟是姚家的姨太太,姚夫人又從來不打壓姨太太,王探長這樣的人精也不敢太放肆。
“老大,要不我把八姨太帶過來,你親自審問?”
齊銘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我們先上樓看看。”
回到了樓上,齊銘將白向墨叫到一旁,白向墨剛想開口述說自己的發現,就被齊銘抬手攔住了。
“這個案子你彆管了,我讓侯三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