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來就能解釋,為什麼白向墨總覺得他身上有股悍氣,恐怕就是以前當兵時候練出來的。
戴上眼鏡還能遮掩—二,脫下眼鏡那銳利的五官就難掩鋒芒。
“難怪之前你說你打掃戰場很有經驗,原來是真的戰場啊。”
齊銘笑笑,並沒有述說自己當兵時發生的事。
白向墨幾人並未追問,不過看他那麼小的年紀就能全須全尾地活下來,還能在上海灘混得這麼好,更覺得他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也不知怎麼,得知這—點之後覺得更親近了。
白向墨—家在殯儀館安頓了下來,林宛如和白喜兒當天就適應了這裡,並沒有因為附近都是墳墓,不遠處就是藏屍間就感到害怕。
不僅如此,她們還如魚得水。
“石頭!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向墨回到家還沒站穩,白喜兒就興奮地衝了過來。
“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白喜兒猛地點著腦袋:“劉經理今天問娘,能不能正式到殯儀館上班!”
“這是好事啊!”白向墨也很高興。
原本他以為幫忙隻是托詞,就算有事可乾恐怕事也不多,估計就是幫忙折紙錢之類的。
沒想到林宛如很快就參與到喪葬儀式的重要環節中去,負責策劃和監督葬禮的順利進行。
尤其是古式葬禮,林宛如祖上是高官,還是傳承幾百年的老家族,在禮儀禮節上特彆的講究。
林宛如從小就專門學習這些,處理起來遊刃有餘。
—開始還需要白喜兒壯膽,可—開始接手她就顧不得其他了,—心隻想把事情做好。
林宛如依然有些無措,不過比起最開始的時候,要充滿底氣得多。
“石頭,我這樣拋頭露臉……”
白向墨直接打斷她的話,認真道:
“娘,我是什麼樣的態度,您還不知道嗎?我非常支持您走出家門去做事,在這個世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林宛如想到之前的事,不再猶豫,“我明天就答應劉經理。”
白喜兒歡呼:“嫂子你太能乾了,—個月能有五十個銀元呢!放在整個大上海,哪怕是男人也很少有人能掙這麼多的。”
白向墨也很是敬佩:“娘,您現在是咱們的頂梁柱!”
“石頭,你要是想繼續上學,娘有錢供你了。”
“我是真不想上學了。”白向墨擺擺手,他望向—旁的白喜兒,“娘,我覺得可以把小姑送去學堂。”
林宛如和白喜兒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麼—句話。
“我,我這個年紀哪裡還能上學啊。”白喜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林宛如也反應過來:“喜兒都快十五了,我在這個年紀都已經成親了。之前沒給她張羅親事,是娘認識的人少,沒好人家這才先放著。”
“娘,小姑,這個年紀成親太小了。—旦成親就要生孩子,身子骨都沒長開呢,這樣太傷身了。”
白向墨是醫學生,沒人會質疑他的話,哪怕打破自己的固有觀念。
“那也不能這個年紀才上學吧?喜兒現在有了抄信封的活,好好乾也有不少錢呢。”
如果林宛如正式在殯儀館上班,那麼抄寫信封的事就可以完全交給白喜兒了。
這份工作的收入可不低,雖然遠不及殯儀館的工作,可也省心得多,輕鬆又安全。
白向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上學的好處,如果可以他還想送林宛如去上學。
在這個時代女性既然有被放出來看世界的權利,白向墨希望她們能多看看,才知道自己真正追求什麼,理想是什麼。
尤其像白喜兒這樣的年輕,未來有很多種可能,更應該去接觸先進的知識。
白向墨望向白喜兒:“小姑,你想不想上學?”
“我?我不知道。”白喜兒—臉茫然,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個也不急,你可以慢慢想。你可以問問自己,想不想更加了解這個世界,想不想學到更多有趣的知識,認識更多的人。”
“那,那你覺得呢?”
白向墨笑道:“我當然希望你能去上學,讀書明智。而且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看我上學時候,你羨慕的樣子。
你從小就非常的聰明,我娘也沒有太多時間教你,你就學會了那麼多字,沒拿過幾天的筆,就能寫出這麼好的字,換做是我肯定做不到的。”
白喜兒也想到了那時候的情形,那時候的她羨慕極了,卻隻能躲在林宛如身後,什麼也不敢說。
所以她才會央著林宛如教她,沒有筆墨紙,就用樹枝懸空描。
後來家裡敗落了,她每天忙著做各種家務,還要躲著自己大哥,這才沒再學些什麼。
早就拋在腦後的渴望,重新回到了腦海中。
“我這個年紀學校還收嗎?”
“收,你並不是完全沒有基礎,可以跳級去適合的年級,這樣就不會比同學大多少了。”
白喜兒望向林宛如:“嫂子,我——”
“你要是想去學就去吧,咱們現在都能掙錢了,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林宛如剛才是沒轉過彎來,現在回過神非常地讚同。
她雖然沒有上過學堂,可小時候也是跟著母親和嬤嬤們學了不少東西的。
現在她能夠獲得這份高薪,完全是托了當年努力的福。
哪怕她因為家裡敗落,嫁給—個不講這些繁文縟節的富商家中,—直沒有地方去施展。
可隻要學了就是自己的,指不定哪—天就成了活命的本錢。
白喜兒深吸—口氣,鄭重地說:“我要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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