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 / 2)

穿到民國當法醫 絡繽 17041 字 10個月前

第三十章

“我現在還不能給你確切答案,一切要等全麵檢查清楚才能知曉。”

白向墨非常謹慎道,他心中就算有猜測,在沒有得到最終結果的時候,是不會說出來的。

尤其對方是死者家屬,一旦她先入為主,如果這個答案符合她的預想最終卻不是這個結果,他們會感受到深深地欺騙,甚至認為其中有貓膩,不願意相信真實的結果。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娘,我一會說什麼麻煩你幫我記錄,如果有不會的詞用同音詞暫時替代。”

既然人已經進來,白向墨乾脆利用起來,有人現場記錄回頭寫驗屍報告的時候會更加的準確。

林宛如高興應下,找來鋼筆和本子,站在他身邊做好準備。

她這段時間經常幫死者清潔身體,給他們換衣服,她又是有過孩子的婦人,因此見到□□的屍體非常的平靜。

白向墨看了她一眼:“娘,你坐到那邊的桌子上書寫吧。”

林宛如是小腳,一直這麼站著會非常的辛苦。

“我這樣也能寫,在這裡能聽得更清楚,看著也不容易出錯。”

白向墨看林宛如神采奕奕,沒有堅持,隻是讓她如果不適就過去。

“死者,包宏哲,性彆男,年齡26歲,身高一米七三,屍體右下肢大腿肌肉挫傷,大小為8.0乘以3.0厘米,皮膚可見壓痕,根據傷痕可推斷是被重物壓傷。”

白向墨對死者進行全身的屍表檢查,當檢查背部的時候,他很是費勁地將死者翻過去。

做完這個動作,身上都開始冒汗了。

這種時候,白向墨特彆懷念齊銘。

他現在身體雖然沒有最開始那麼虛弱,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痊愈,可依然很弱,體質比普通人差。

屍表檢查結束,白向墨拿起一把手術刀,在瘀痕處開了個口子。

丁芳見狀下意識閉上了眼,身體微微晃動,卻依然咬著牙盯著。

“瘀傷處有嚴重的大麵積皮下出血和肌肉出血,肌肉組織壞死。”

“這,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丁芳心中百感交集,作為枕邊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丈夫傷成這樣。

可即便如此,他還在臨死之前給自己做飯送飯,卻一聲不吭自己的傷痛。

丁芳想到那天晚上,她專注地跟陸家明聊工作上的事,為未來做規劃。

丈夫來到店裡,她不過是敷衍地打了一聲招呼,甚至最後一眼都沒有仔細看,心中就懊悔不已。

她總認為自己雖然不像傳統女人一樣顧家,對於孩子丈夫是有虧欠,可現在才知道她對自己還是高估了。

在她忙事業的時候,還是忽略了身邊人。

如果換作她受了傷,包宏哲一定會立刻發現的。

“丁夫人,丁夫人?”

“什麼?”丁芳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發現白向墨在叫她。

戴著口罩身上穿著外科手術服的白向墨看了她一眼,鄭重地再次重申:“我現在要準備對你丈夫進行解剖,畫麵會讓人尤其是家屬非常不愉快,你確定還要留在這裡嗎?”

丁芳望向大腿處刺目的傷口,鼻尖還能聞到丈夫屍體傳來的臭味,丈夫生前一切在眼前一幀一幀閃過,她紅著眼點了點頭。

“我要留下來,我要知道他到底傷在哪裡。”

白向墨又望向林宛如,林宛如也朝著他點了點頭。

白向墨不再猶豫,拿起手術刀在死者上半身開‘Y’字口,將皮肉掀開的時候,他難得將注意力分出來關注身邊的兩個人。

現在的操作是白向墨以前不敢想的,這種解剖場麵直接讓沒有任何經驗的人站在一旁觀看,其中還有個人是家屬,令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全不顧外界。

出乎白向墨的意料,兩位女士雖然表情都很難看,可都撐了下來。

丁芳整個人搖搖欲墜,一隻手撐在椅背上,可依然挺著不願意離開。

她的額頭上都是冷汗,眼眶紅紅的,渾身不停顫抖著。

丁芳感受到白向墨的目光,她艱難地扯了一抹笑:“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如果撐不住會出去,你繼續。”

白向墨搖了搖頭,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

白向墨將死者心臟拿了出來,仔細觀察:“死者心臟大小正常……”

“砰——”的摔門聲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丁芳終於忍不住跑了出去,白向墨下意識望向林宛如。

林宛如臉色有些蒼白,手裡卻有條不紊地記錄著,字體雖然沒有平時漂亮卻依然清晰整齊。

白向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舊式女人,第一次就能夠在這樣的場麵穩下來。

“娘沒事。”林宛如感受到他的目光,輕聲道,“我隻要想著你說過的話,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什麼話?”

“我們並不是在褻--瀆屍體,而是在傾聽他的聲音。”

白向墨笑了起來:“娘,您以後有空就來幫我的忙吧,我需要一個記錄的人。”

“好。”林宛如很乾脆地答應了,完全不像之前一樣總覺得自己是女人,乾不了什麼大事。

她在殯儀館工作的這段時間,其他人的肯定明顯讓她自信很多,不再遇到事第一反應就是否定自己。

白向墨和林宛如走出解剖室的時候,齊銘站在了門口。

丁芳手裡捧著一杯熱茶,雖然身體已經不再發抖,可臉色依然非常的蒼白。

“你怎麼沒進去?”

齊銘無奈又覺得好笑,還真把他當免費助手了。

“我也是剛到,看丁夫人臉色不好,給她端了一杯茶。”

丁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結果了嗎?”

“我還要對死者器官和受傷部位進行鏡下分析,以及進行毒物檢驗,才能得到最終結果。”

“要等到什麼時候?”

白向墨望向齊銘:“我需要申請借用一台顯微鏡,毒物分析要交給你去做。”

“顯微鏡前兩天就到了,我今天就可以給你,毒物分析需要三天後才能拿到結果。”

白向墨驚喜:“這不是借給我的?”

“是專門放在這裡的。”

白向墨高興極了,沒想到齊銘還真辦成了,華興保險實乃良心企業!

現在還在工作中,白向墨壓下心中的激動,望向丁芳:

“丁夫人,五天後能完成鑒定,屍體我們需要暫時保留在這裡。”

“可是……”

齊銘:“這裡有全上海最好的屍體存放冰庫,在案情調查清楚之前存放屍體都是免費的。”

“我能留在這裡陪他嗎?他死前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在下葬之前我不想他現在還一個人躺在那。我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們,也不會亂動。”

白向墨望向齊銘,他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提取好了,隻要不對屍體進行毀滅性的破壞,並不影響鑒定結果。

“停屍房不能讓人留在裡麵,你如果想陪也隻能在外麵。”

丁芳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足了。

一直不吭聲的林宛如卻道:“丁夫人,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可聽說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的丈夫已經不在了,更應該照顧好孩子才是。”

丁芳愣了愣,她差點把孩子給忘了。

雖然家中有奶媽和陸先生派來的得力傭人,可她們畢竟不是父母,感情上是無法替代的。

“我相信你的丈夫也很關心孩子,一定不希望看到家裡的孩子沒人照顧。”

丁芳愧疚又懊惱:“是我想岔了,我已經對不起孩子爸了,不能再對不起孩子們。”

丁芳看了一眼包宏哲就離開了。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笑道:“娘,您現在越發有主意了。”

若是放在從前,林宛如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不是她感情冷漠,而是太過謹小慎微,總擔心自己說錯話辦錯事。

林宛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隻是覺得不管啥樣,日子總得繼續過,活著的人總比死的人重要。”

她這段時間也操持了好幾場葬禮,那些葬禮都非常的奢侈,好像花的不是錢一樣。

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人死如燈滅,那些花哨也不過是做給活人看,尋求個安心罷了。

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活人身上,即便哪天走了也沒那麼多遺憾。

白向墨先去洗了個澡,將全身異味都壓下這才從浴室裡走出來。

浴室的蒸氣把他的皮膚熏得發紅,頭發的水珠往下滴,從頭上沿著脖子往下落,落入寬大的衣領之中。

衣領上麵兩顆口子沒有扣好,能清晰地看到裡麵的鎖骨。

齊銘坐在沙發上,一抬眼就看到這個情景,喉嚨不由自主上下滑動。

“顯微鏡到了嗎?”

齊銘收回視線,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

“你剛才去調查,發現了什麼?”

白向墨坐到沙發上,用毛巾隨便在頭發上胡擦了兩下,就掛在脖子上。

齊銘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毛巾,又看了看還在滴水的頭發。

忍了好一會,最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白向墨身後,用毛巾幫他擦頭發。

“啊,不用……”

“坐好,水滴一地,看得我難受。”

白向墨就意思意思掙紮了一會,就非常坦然地接受對方服務。

他向來懶得擦頭發,反正頭發很短一會就會乾,不過有人幫忙他也不介意,要是有吹風筒那就更好了。

“沒想到你還挺體貼的。”

“我是不想案子沒查清,你就感冒病倒了。”

“我身體沒有那麼弱!”

齊銘冷笑兩聲,白向墨有些心虛。

他現在的身體確實不行,每次解剖動不動就要站好幾個小時,每次他都覺得非常的累,需要葡萄糖來補充能量。

“我確實得開始鍛煉了。”白向墨歎氣。

“早上起來打打拳,對身體有好處。”

白向墨皺眉:“那我得會啊。”

“我教你?”

“那倒不用,哪能大早上讓你跑殯儀館。”

“誰說我過來的?”齊銘幫他擦乾頭發,就將毛巾扔到沙發扶手。

“你從這裡跑到我家,也就需要區區一兩個小時。”

“……”

白向墨無情地拒絕了齊銘累死人的提議,直接將話題拉回案子上。

“小舟和小梅說了什麼?”

“她們的說法和丁芳的一樣,丁芳和陸明軒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死者接觸過。當時小舟正在整理樣品衣,小梅看到包宏哲走進來的時候,給他倒了一杯茶就去忙了。”

齊銘坐到一旁的沙發,繼續道:“小梅說,她當時看包宏哲的臉色就不大好,他說自己坐下來休息一會就好,小梅也就沒太在意。”

白向墨等了一會,齊銘卻不再開口。

“沒啦。”齊銘攤了攤手。

“就這麼多?”

“恩。”

白向墨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圓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