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將那細如針的東西用棉簽黏下來,放到鏡下查看。
“這是一種黏土。”
齊銘皺眉:“有人曾複製過鑰匙。”
吳文更加肯定自家少爺是被害死的,捏緊拳頭,瞋目裂眥:“一定是那賊人製的鑰匙!”
“馮輝平常都把鑰匙掛在身上?”
“自打被夫人嚇過之後,他的鑰匙都是不離身的。”
齊銘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出這樣事的人,肯定是能親近他的人。”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查出來的!”孟明銳舉手積極攬活。
“那三個開鎖的也還要查。”
雖然很大可能是有人複製了鑰匙偷偷進屋,但是也不能因此放棄調查其他可能。
“我會連著一起查的,能製作出這樣鑰匙的鎖匠並不多,我可以先從這裡入手。”
齊銘看孟明銳很有條理,也就放手讓他去查。
齊銘目光又投向吳文:“那所公寓裡沒有丟什麼重要東西嗎?”
吳文搖頭:“沒有,要是有丟東西,馮家也不會隻有夫人覺得少爺是被害死的了。”
“馮大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吳文依然搖頭:“少爺每天就喜歡玩樂,沒有什麼能要人命的仇家。”
“你確定沒有做過什麼強占或者依靠權勢欺壓彆人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吳文非常肯定說,“少爺雖然風流可是並不下流。”
“馮廳長呢?”
吳文微怔,思忖片刻道:
“老爺能走到今天,肯定是有對家的。可頂多也就是在下絆子,沒那麼大的深仇大恨。要說恨也是老爺恨,依照老爺的資曆能力,早就該副轉正,可上次又落選了。”
再問不出什麼,屍體也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白向墨和齊銘一起來到馮輝死亡的公寓。
“你去看看插頭,如果馮輝真的被電死,應該會留下痕跡。”白向墨一邊戴手套一邊道。
齊銘走到馮輝死亡的地方,“屍體沒有動過,插座應該就在這附近。”
齊銘以沙發為中心一點點往外找,沒一會就發現了:“在這裡。”
白向墨連忙走了過去,靠近地板的一個插座已經被燒黑了。
白向墨將法醫箱放在地上,拿出碳粉和毛刷,跪在地上慢慢沾碳粉圍著插座輕刷。
“這裡沒有指紋。”
白向墨正想從地上爬起來,齊銘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提了起來。
“呃,謝謝。”
白向墨有些懵,他有那麼輕嗎?怎麼跟拎他跟拎一棵白菜一樣省力?
齊銘很快放開手,白向墨回過神:“我去廚房看看。”
如果煤氣泄漏隻是障眼法,那麼煤氣灶上應該就會有凶手的指紋。
不過之前水漫過灶台,白向墨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果然,依然沒有收獲。
“凶手策劃已久,心思縝密,手段非常乾脆利落,整個屋子都很乾淨。”齊銘也沒有找到什麼東西。
白向墨眉心微蹙,“既然蓄謀已久,肯定有所圖謀,目前看馮輝離世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馮廳長外室和那個孩子。”
“我已經命人去查那個女人和姘頭,很快就會有消息。”
白向墨點點頭,“這個公寓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管理員和保安們都認識裡麵的住戶。樓下門口一直有人把守著,如果凶手不是公寓裡的人上樓肯定會被認出來。”
“我詢問過當天所有值夜班的人,他們都沒有看到陌生人進入。”
“那凶手是怎麼上來的呢?又或者他就是這棟樓的住戶?”
“如果是這棟樓的住戶,那就牽扯到上百戶人。這裡的住戶信息是隱私,我沒有權限查看。而且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也不能一個個審問。”
齊銘皺起眉頭,很是為難。
一戶戶查下來不是不可以,花費的時間會很長。
齊銘雖然可以做主調用資源,但是如果花費太大,卻也是受限的。
而且這樣調查很可能引來人的不滿,這個案子目前又不是公開調查,到時候會不好收場。
再者,凶手也很可能是從外麵溜進來的。
“有沒有這棟樓的圖紙?”
齊銘一聽就知道他要乾什麼:“我查過了,不管哪一條路都是需要經過前台。隻要是陌生人,進入登記出門也要簽字。”
“會不會門衛一時沒注意,凶手溜進來的?”
“可能性很小,這裡的門衛都是當過兵的,隻有換崗時才會離開,那天也沒有出現拉肚子之類的意外事件。”
白向墨也察覺到門衛非常的負責,大門口也就那麼點地方,確實不太容易偷偷溜進來。
這棟樓是上海難得的高層公寓,一共有六層,馮輝家是在五樓,從外麵爬窗進來的概率也不大。
外麵就是馬路路燈,牆體照得很亮,就算有蜘蛛俠的本事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齊銘道:“房間窗戶和隔壁隔得也很遠,我看過也不好攀爬,而且我在外牆也沒有看到攀爬的痕跡。”?
白向墨眉頭緊皺,一時也想不出來怎麼進的。
“難道是這裡住戶做的?按道理不應該啊,煤氣泄漏很危險,他不怕把自己給炸了嗎?”
那天馮輝回家之後,公寓就沒有人出入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兩人暫時找不到答案,齊銘又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下樓了。
剛走到門口,一輛車就停在他們麵前。
車子還沒停穩,他就開門跳了下來。
“齊哥,白先生!大事件,大事件!”
白向墨和齊銘對視一眼,又同時望向跟猴一樣上竄下跳的孟明銳。
“你們猜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肯定想不到!”
齊銘沒好氣彈了他腦門:“彆賣關子,趕緊說。”
孟明銳賊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大街上不好說這些,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要不乾脆直接上樓,去馮輝家裡說更刺激。”
齊銘直接把他提到了一旁的咖啡館,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說。”
孟明銳不慌不忙的,“彆急,我這一路跑的渴死了,我先喝點東西。”
齊銘冷眼掃來,孟明銳就當看不到。
喝下一杯果汁後,這才開口:“你們猜怎麼著,哎喲喂,你們肯定想不到,馮廳長外室被人捉奸了!”
齊銘和白向墨很是詫異,“捉奸?”
“對啊,今天馮廳長不知道怎麼突然回外室那,外室還以為他因為剛沒了兒子傷心不會來,所以也沒有防備,就正好捉奸在床了!”
“外室一直說那個姘頭是自己的哥哥,所以個馮廳長一直沒懷疑,結果一看竟然是情哥哥!頓時給氣壞了。”
孟明銳說得眉飛色舞,好像親眼看到那場麵一樣。
齊銘:“馮廳長發覺那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當然,外室一直和姘頭兄妹相稱,這一想就有貓膩。再加上孩子說是不足月出生,卻跟正常孩子一樣大小,那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之前還一直說什麼外甥像舅,沒想到其實就是親爹!”
齊銘和白向墨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戲劇化的發展,而且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
那兄妹平時肯定很謹慎,否則也不會瞞得這麼好這麼久。
現在他們的兒子就要回到馮家,很可能可以繼承到巨額財富,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齊銘:“馮耀祖還有其他孩子嗎?”
“沒啦,鄧家也就是這幾年不行,馮夫人把持這麼多年,馮廳長還是很忌憚這個夫人的。他也就敢找這麼一個,但是這麼多年生了兒子也不敢抬回來。”
現在雖然廢除了妾室製度,隻能擁有一個妻子,可實際上很多官員富商根本不在意,身居高位擁有幾個姨太太是很常見的事。
可如果女方家勢力強大,那麼丈夫有妾室的概率就小很多。
“而且吧……”孟明銳故意拉長音。
齊銘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喝著咖啡,跟白向墨討論一會吃什麼。
孟明銳看沒人給他搭台,撇撇嘴又繼續道:
“馮廳長這些年也不行了。”
齊銘微微眯眼:“不行了?你怎麼會知道?”
“他們吵架的時候提到了,那外室也是個彪悍的,看瞞不過了就開始揭老底了。”孟明銳嘖嘖感歎,“看那馮廳長威風八麵的,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
“你不知道當時他差點就當場暈過去了,一個兒子沒了,一個兒子不是自己的,自己又不行,斷子絕孫啊!”
馮大少之所以被稱為大少,其實馮夫人還生了個孩子的,隻是沒坐住,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
白向墨好奇:“馮廳長今天怎麼會突然跑外室那去了?”
“好像是有人告密。”
白向墨和齊銘對視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的想法。
這恐怕不是巧合!
白向墨:“馮廳長還有其他族兄弟嗎?”
“馮廳長家裡都是單傳的,而且他並不是上海本地人,在上海並沒有什麼親戚。”齊銘道。
孟明銳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吧,這個馮廳長估計還有個孩子。”
齊銘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剛才說的話了?”
“他娶了馮夫人之後確實沒動靜,可娶之前呢?”孟明銳眨眨眼,“我算過年紀,他娶馮夫人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五六了,你們說這麼老了還沒娶妻,如果不是有毛病,那就是隱瞞自己已經娶過妻子了。”
一個沒差兩年就二十五六,一個已經二十五六的兩人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二十五六怎麼就老了!”齊銘臉黑。
孟明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補救:“齊哥,我不是說你!像你這樣的怎麼能老呢,再過幾年也是蠻年輕的,一夜禦數女也不成問題。”
齊銘的臉更黑了,壓下心中的火分析道:
“按道理這不太可能,鄧家當時不是一般人家,嫁女兒之前肯定會調查清楚。本來他們就對當時的馮耀祖不滿意,如果已經娶妻生子更不會同意了。”
檢驗報告很快拿到手,死者並非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也沒有發現其他死亡原因,可確定為電擊致死。
作者有話要說:出自《法醫病理學》電流斑概念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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