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屍體躺倒地附近,白向墨發現了已經破殼的蛆蛹。
“最早一批的蛆蟲已經破殼成蠅了,看蛹的狀態,應該不超過兩天。”
孟明銳也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蛹殼放入試管中,認真地吸取相關信息。
齊銘:“我在附近仔細勘查過,並沒有發現噴濺式的血跡。”
“後腦勺不像其他地方,又有頭發的遮擋,沒有發現血跡也正常。”
齊銘跑到外麵的草叢裡,那裡是發現凶器的地方。
“附近有很多淩亂的腳步,不少都是警察留下的,已經無法查證什麼。”
幾人在屋子裡外都搜索了一圈,除了那幾枚破蛹的蛹殼,並沒有發現為什麼線索。
案子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中間還曾下過雨,就算有什麼線索也早就被衝沒了。
白向墨和齊銘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所以也談不上失望。
能夠發現破蛹的蛹殼,已經是非常大的收獲了,這對推測死亡時間很有幫助。
“嬸兒說幫我們準備肉,怎麼還沒來?”
白向墨看了看日頭,現在已經不早了。
原本他打算從廚房裡拿幾塊生肉做實驗,孟夫人得知以後讓他先去現場,她會派人將合適的肉送過去的。
白向墨不明白幾塊肉為什麼還要讓他特意準備,可孟夫人既然這麼說,他也就沒有拒絕。
“你以為隻是幾塊肉嗎?”齊銘笑道。
白向墨不解:“那還有什麼?我跟她說了,隻需要幾塊肉。”
“你太不了解乾娘了,她要麼不做,要做就會做得漂亮。”
三人蹲在路邊吃著孟夫人準備的肉餅,等待孟夫人送來的生肉,以及唐家派來的人。
“我們為什麼要蹲在牆角這裡吃肉餅啊?”孟明銳不解道。
明明屋子裡有桌子凳子,非常要蹲在牆角,一邊啃著肉餅一邊望著遠方。
白向墨:“儀式感。”
神一樣的儀式感,孟明銳很是無語。
肉餅剛吃完,孟夫人派來的人和肉都來了。
“這是……要開養豬場啊?”
白向墨看到眼前一群百來斤的豬,目瞪口呆。
領頭人是個缺了一隻胳膊的年輕男人,他走向前問道:
“三位少爺,這是夫人讓我們運過來的,屠夫也找好了,你們看怎麼安排?”
白向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陣仗也太誇張了吧!我們隻需要幾塊肉就行了。”
“夫人說了,為了確保實驗的準確,完整的豬比肉塊更合適。還要換不同的時間殺豬,以保證不同時間導致的差異也被考慮在內。”
“真不用這樣。”
“夫人說隻要能查清楚,多少代價也是值得的。”
白向墨搖了搖頭:“孟家出得起,可也不能這麼浪費。”
用這麼多頭豬養蛆,太過奢侈了。
白向墨是窮人思想,即便不考慮現在很多人餓肚子,在後世他也做不來這樣的事。
這麼多頭豬,能夠多少人美美地吃一頓了。
這些豬雖然隻有百來斤,其實已經養了很久是成豬了,隻是現在沒有後世的飼料,品種也沒有優化,所以個頭比較小。
領頭人看他態度堅決,很是為難,目光投向一旁的齊銘。
齊銘道:“就按照白先生說的去做。”
領頭人隻能應下,麵上明顯有些失望。
白向墨也沒有讓他為難,決定白天晚上分彆殺一頭豬進行實驗,然後再殺一頭取肉培養蠅蛆。
而剩下的活豬和豬肉則讓領頭人分下去。
被派來的這些人都是戰場淘汰下來的傷員,身上依然還有軍人之氣,做事很認真也極為有章法。
他們對孟家人都非常的忠心,是最適合做這些事的人。
唐家那邊也派來了人,一行人挑了幾個空屋子住了下來,就連孟明銳也帶著洗漱用品過來了。
“我就住在這了,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白向墨其實覺得沒必要這麼大的陣仗,不過看大家非常的熱情,也不會這個時候潑冷水。
尤其那些殘兵,知道這件事事關孟大少是否能洗脫罪名,更像是奔赴戰場一樣嚴肅認真。
白向墨將那些豬肉分給他們,他們並沒有因為有肉吃高興,反倒覺得還是孟夫人的主意更好。
隻不過作為士兵,必須要聽從長官的命令,才沒有說些什麼。
白向墨跟孟明銳叮囑了關鍵要點便是離開了,他原本還想每天過來一趟,確保實驗的正常進行。
現在覺得沒有必要,給他們足夠的信任,也會讓他們感受到被人認可。
“孟爺真的很不錯。”白向墨再次感歎。
“要不是為了這幫子兄弟,孟爺也不會在北平跟人周旋,他最不耐煩這些彎彎繞繞。從前會拿起槍大乾,也是為了活命。”?
“還好有嬸兒。”
孟家大小事真正做主的都是孟夫人,孟爺更像是塊招牌,這片戰場並不是他所熟悉的。
孟爺不像一些男人一樣,看不起女人,更不會覺得自己老婆太厲害而感到自卑。
他很清楚自己優劣勢在哪裡,自己的妻子越優秀,他越覺得自己有眼光,所以不管外頭人怎麼說他,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這樣一來,孟夫人可以儘情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方便出馬的讓孟爺在前麵衝,不會因為女人的身份束手束腳。
因此夫妻倆人並沒有因為這些事讓感情變糟糕,反倒是更加緊密和恩愛。
“我們也會跟他們一樣。”
齊銘突然冒出一句,順勢握住了白向墨的手。
白向墨並未掙開,兩人並肩而行,肩頭時不時會觸碰,溫暖的觸感讓心也會跟著一顫一顫的。
陌生的感覺讓白向墨有些新奇,且並不排斥。
有孟家的支持,一個個和唐立群身形相同的模型被連夜趕製了出來。
不僅如此,孟夫人還找了幾個體型跟唐立群很相似的人。
那幾個人也同樣是傷兵,見到白向墨的時候,目光灼灼。
“隻要能給大少證明他是無辜的,用鐵棍往我腦袋上打也沒關係!反正我媳婦孩子老娘都有司令養著,我死了也不怕!”
幾人真情實感,讓白向墨百感交集。
“用不著,我們真要這麼做,大少知道了寧可不讓我們給他洗脫冤情。”
幾人頓時安靜了,他們相信大少確實會這麼做。
白向墨拉著齊銘走到角落:“不是說模型就行了嗎,怎麼換上真人?”
他們是打算用和凶器一樣的鐵棍來實驗的,用在這些人身上肯定不行。
“人會挪動,模型不會,也就會有偏差。一會我會讓他們戴上頭盔,鐵棍也會換成比較軟的木棍。”
白向墨依然覺得不妥:“這樣也很容易受傷。”
“沒法子,他們是自己求上來的。”
孟家發生那麼大的事,下麵的人早就知道了。
孟家裡的傭人護衛大部分都是殘兵或者軍屬,孟夫人做什麼準備他們也很清楚,畢竟這些事不需要藏著掖著。
因此,有人在議論時提起模型還能有真人好?大家紛紛附和,然後就開始去找適合的人了。
“如果不是孟爺他們對這些士兵這麼好,大家會不會這麼儘心。為什麼沒見你們宣傳?這樣也能讓外界對孟家更有好感,不至於像外麵老喜歡傳孟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即便現在歸於正統,可還是覺得他野性冷酷。”
孟家人長得又特彆的高大彪悍,孟爺更是一臉橫肉,不了解的人都覺得他是凶殘的惡人。
不少人甚至覺得孟夫人是當初被孟爺拐上山的壓寨夫人,否則這樣出身的小姐,雖說長得高了一些,把很多男人都給壓下去,可也不至於嫁給孟爺這樣的人。
齊銘笑道:“因為這是他們真心想要做的。”
因為真心純粹,所以不願意夾雜著彆的意圖,不希望一切變成了作秀。
孟爺在這方麵是老派的,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隻是不想在這上頭做文章。
不管是傷病殘兵還是個已經死去的,都是戰爭帶來的痛。
“是我想岔了。”
“你也是為孟家著想,孟爺他們隻是覺得不值得這樣做罷了。”
孟家這邊迅速,唐家人那邊卻進行得不太樂觀。
實在是這年頭大多數人都營養不良,普遍都很矮,孟大少那個頭實在是少見。
有符合的,人家也不一定樂意來乾這種事,因此費了好大的勁才找了兩個。
孟家人又發動了自己關係,找來了五個和孟大少差不多身形的,一排站過去特彆地打眼。
先不說相貌,光看這氣勢這個頭,挺拔硬朗的身板,男人味十足的氣勢,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五個人還齊刷刷地穿著剪裁考究的軍裝,彆說女人,男人看著都眼饞。
唐家人一看到這五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了,一點反對的聲音都冒不出來。
白向墨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孟夫人這不是找實驗對象,找的是儀仗隊天團吧!
“挺好看的?”
一個聲音飄在白向墨頭頂上。
毫無警惕心的白向墨猛地點頭,對孟夫人的審美表示高度讚賞,“確實很帥啊。”
“嗬嗬。”
白向墨背脊一涼,抬起頭一臉認真道:
“我知道為什麼孟夫人認你做乾兒子了,是被你帥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昨天被西安地鐵的事氣得腦殼疼,寫文都沒法靜心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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