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作為一名售貨員,記住人的樣貌是最基本的素養。
優秀的售貨員還會將對方的喜好,從言語、行為中猜到顧客的家庭背景。
黎曼的這位同事記人特彆有一套,她又是個八卦,好奇心強的。
黎曼越遮遮掩掩,她就越好奇,因此那次偶遇她就拚命地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就記下了對方的長相。
那人說道:“那天上班的時候,我還趁著空閒時候找黎曼說起這件事,黎曼明顯很緊張讓我不要說出去,我越發好奇那個男人是誰,記得就更清楚了。”
孟明銳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素描畫,“這是我讓人根據那女人說的畫下來的,她說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也不知道黎曼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已經命人去調查了,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北平城裡擁有車子的人就那幾個,想要查出這個人是誰並不難。
“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齊銘將畫像拿過來認真看了幾眼,不忘叮囑道。
孟明銳拍了拍胸脯,“我知道規矩,我連那個女人都半點沒透露,隻讓她要是看到這個男人,就給我打電話。”
白向墨也看了一眼素描圖,“這人長得倒是挺不錯的。”
話音一落,身上刷刷投來兩道目光。
一道充滿了質疑,一道十分淩厲。‘’
“實事求是,如果他不是美化,這個長相確實挺哄人。還戴著眼鏡,好似很斯文的樣子,是讓人覺得有親和力長相。”
孟明銳下意識瞄向齊銘,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誰說戴眼鏡顯得斯文的,這不就有個漏網之魚嗎。
齊銘臉色更黑。
有了畫像想要找到人就容易多了,沒過幾天,孟明銳派出去的人手就帶回來了消息。
“那個男人叫做宣文博,他名下並沒有車,不過在租車行裡找到了他租車記錄。”孟明銳將資料遞給齊銘。
“他經常租車。”
“又是一個租車裝有錢人的,他就是個□□養的……”
齊銘冷冷地掃了孟明銳一眼,孟明銳頓時噤聲,好一會才嘟囔道:
“我真不是罵人,宣文博的母親就是個婊……是八大胡同裡出來的窯姐兒,她靠著肚子傍上了一個有錢男人,就被贖出來養在外頭了。
不過她不知道那個有錢男人其實是個上門女婿,也就在窯子裡當爺,在家裡完全說不上話,老婆特彆彪悍。”
也正是因為如此,宣文博的生父會看重一個窯姐懷的孩子,很多男人根本不在意這點血脈,隻會命她們將孩子打掉。
就算不打掉也是不會認的,誰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種。
“宣母是個有野心的,她以為她怎麼也能成為一個妾室,結果就是個見不到光,孩子是個父不詳的外室。這也就罷了,宣文博的生父也是個薄情寡義的,雖然不像彆的男人讓宣文博母親把孩子弄掉,可也沒有多在意。
新鮮勁過去之後,就沒有怎麼管母子兩,他的母親為了生活隻能又開始重操舊業。想要做暗娼也不容易,所以她勾搭的都是附近的鄰居,為此沒少被人找上門打罵。”
那種臟營生是被地頭蛇把控著的,並不是自己想賣就能賣的,若是被地頭蛇發現要麼交錢要麼會被打殘。
因此有些窯姐兒被贖出去之後,找不到正經行當養活自己,往往又回到原來吃自己血肉的地方。
“後來呢?”白向墨問。
如果宣文博是在這樣的家庭裡長大,往往也是沒有什麼出息的底層,不是個街頭小混混就是龜公。
現在的汽車非常昂貴,租賃的費用也是非常高的。
而且為了避免有人租車後跑了,要對身份背景進行審查,並且要繳納昂貴的押金。
因此可以推斷,宣文博後來肯定因為什麼契機改變了命運,否則想要租車也沒有資格。
“宣文博父親的正妻兩年前去世了,留下了一大筆財產。他想起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就分了一個小鋪子和一點錢給了他。”
“難怪。”白向墨了然,“他的母親呢?”
“很早以前就抽大煙抽死了,那時候宣文博才十三四歲。”
宣文博很小的時候就出來乾活了,當報童、給人擦皮鞋等等,很早就可以養活自己,因此沒有了母親並不影響他的生存。
“說句那啥的,他媽媽死了之後,他日子還更好過一點呢。”
宣文博的母親抽大煙,老了乾那營生也不賺錢了,宣文博的父親還經常不給錢,所以她賺的還沒有抽的多。
宣文博自從再次被自己生父找到,並給了錢和門店,就徹底改頭換麵,連名字都換了。
他想跟以前的自己切斷,就再也不聯係以前的朋友。
可北平城就那麼大,還是很快就被孟明銳查出他的過往,知道了他不少事。
“我還查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什麼?”白向墨問。
孟明銳卻望向了齊銘。
齊銘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次倒也配合。
“你做得很好,換作是我不會那麼快查到那麼多有用信息。”
孟明銳頓時滿足了,也沒再得寸進尺,以防反噬。
“宣文博在一年多以前被他父親找到的時候,就住在那個廢棄宅子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