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凶手已經抓到了?!”
“是誰?”
齊銘和白向墨詫異不已,竟然還有人比他們更快?
曹元明!
孟明銳還在那賣關子,齊銘和白向墨卻都想起了這個人。
兩人麵色頓時沉了下來,齊銘去調查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曹探長對曲高義和周雪夫妻社會關係進行仔細調查,不過是例行審問就放了人,周冰和刀疤洪那邊乾脆就沒有去問過。
他們的現場勘查也非常的草率,從他們到達至離開,頂多就待了半個小時,根本看不出什麼。
可他卻信誓旦旦地說今天之前一定會查明真凶,除非他早就知道真凶是誰,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那麼快查清楚。
“你,你們怎麼了?”
孟明銳被兩人冷酷的氣勢嚇了一跳,抱胸往後縮,這架勢怎麼感覺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一樣。
他不過是賣賣關子,不至於那麼討人嫌吧?!
孟明銳連忙說道:“報紙上說凶手就是被人稱作是俠盜的‘黑鷹’!”
???
齊銘和白向墨齊齊蹙眉,無語的同時心中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這是個動蕩又多彩的年代,湧現出各種各樣的風雲人物,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黑影之所以被稱為俠盜,因為他劫富濟貧,而且偷的都是為富不仁之人,因此人稱俠盜。
他嫉惡如仇,也從不吝嗇手中的刀屠向惡人。
前一陣據說他來到了上海,讓上海各類報紙很是熱鬨了一番,黑鷹絕對是各類八卦報紙的頂流。
大家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普通人、窮人愛他,有錢人卻十分厭惡,曾有人出懸賞一千塊銀元捉拿他。
可除了給黑鷹提高知名度,並沒有任何效果。
黑鷹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子。
甚至於,現在各地都出現了黑鷹,更是讓他的身份變得撲朔迷離。
若是在和平年代,這樣的人物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要接受法律的懲罰。
誰都沒有越過法律,隨心所欲去進行所謂‘懲罰’的權力。
可在這個年代,情況不同導致各類行為也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衡量。
拋開其他,白向墨心底對這類人物非常好奇。
畢竟他從小看著各種武俠和電視劇長大,對於這樣與眾不同的傳奇人物充滿了向往。
白向墨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不對啊,黑鷹從來不濫殺無辜,他隻是偷盜而已啊。”
黑鷹被人追捧,是因為他代表了公正正義。
他所做的雖然違背了法律,卻也是在做大好事。
他隻是偷盜,極少傷人,而且是在被追擊時反擊不小心將人給弄傷,平常不會輕易對人動手。
曲家可是滅門案,怎麼也賴不到黑鷹頭上。
孟明銳解釋道:“黑鷹已經被抓,而且已經招供了,在他的房間裡還翻出了他偷盜的證據,曲家人去辨認過,那些東西確實是曲家的。”
齊銘直接將孟明銳手上的報紙抽了過來,迅速報紙上的文章。
白向墨也抽了一份,看到內容的時候很是震驚。
一向神出鬼沒的黑鷹,竟然就這麼落網了?還是被那個糊塗探長曹元明抓的,這讓人難以置信。
報紙上述說曹元明早就盯上了黑鷹,昨天晚上他們差一點就逮到了黑鷹,結果跑到附近人就不見了。
第二天竟然就傳來曲家滅門案,曲家就在黑鷹消失地方的附近!
當時大約半夜兩點多,而曲家一家人也是在那個時間點死亡的。
曹元明一看就知道這件事必然是黑鷹做的,尤其在屋裡沒有找到一絲痕跡,門鎖完好無損,隻有黑鷹這樣的高手才能做到。
因此,他加大警力抓捕,終於將大盜黑鷹捉拿歸案。
而黑鷹本人,也在今天抓捕後認了罪。
“這也太兒戲了吧!”
白向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神發展。
他昨天就預感到曹元明會做些什麼,所以加班加點地對第一案發現場進行勘查,希望能獲得更多的線索,趁早破案。
齊銘那邊也同樣如此,幾乎派出了人手去調查這家人的社會關係。
除了曲高義和周雪,三個孩子也不放過。
黑鷹是獨行俠,而且看報道黑鷹也承認是自己一個人殺死了曲家全家。
而事實上,這個案子是由至少兩人以上共同完成的。
事後還有人專門清理了現場,若換做是黑鷹,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做這些事,都是速戰速決然後離開。
白向墨昨天會加班到很晚,就是因為他迅速寫了一份報告遞交給警察局。
這個案子性質極為殘忍,凶手一天不抓到,民眾就會多一份危險。
他們的目的是查明真相而不是搶業績,因此白向墨希望有更多的人參與調查,以便於更快地抓住凶手。
即便沒有這些,如此匆匆草率就下了定論,實在是太荒謬了!
“我明明已經把報告交上去了!他們是不認識字嗎?”
白向墨憤怒極了,雙手緊握,整個人都在顫抖。
現場被破壞他也會非常的生氣,但是他能安慰自己,要適應各種情況,畢竟凶手也經常會破壞現場,誤導警察和法醫。
隻要學藝夠精,雖然麻煩了許多,卻是能夠將這些困難克服掉。
可他的報告交上去,沒人好好看,然後去胡搞,那他就忍不了了。
一下子劈裡啪啦爆出一大串粗口,整個人焦躁得想要打人,根本坐不下來,特彆想要找個沙袋打一拳。
齊銘和孟明銳從來沒有看到他這個樣子,都驚在了原地。
齊銘迅速反應,直接將白向墨給摟住,“那個蠢貨隻是想要公報私仇,其他他根本不在意。”
白向墨被強行壓製住,被憤怒激得發熱的腦袋微微降下溫度。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警察局其他人都是死人嗎?這麼快報紙就刊登出來,如果不是警察局默認,怎麼可能這麼言辭鑿鑿地確定了黑鷹的罪!
就因為他們想要快速結案,就完全不顧他人性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謀殺,這會摧毀整個司法係統!”
作為一個曾經的受害者,白向墨很難讓自己平靜下來。
正因為切實感受過被冤枉帶來的憤怒和絕望,他更想要守住自己堅持公理的心。
他不願意再看到有人和他一樣承受冤屈的人,那種痛苦和絕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那段記憶是白向墨繼承原身最為強烈深刻的記憶。
齊銘一直為他順背,安撫道:“曹元明絕對和這個黑鷹有極深過節,所以才想利用輿論,趕緊將這頂帽子扣在黑鷹身上。即便後來發覺不對,為了維護警察局的臉麵,隻能將錯就錯。”
“難怪。”白向墨冷哼,“難怪他會刻意破壞現場,就是擔心我們查出什麼,導致他的陰謀難以得逞。”
如此一來,黑鷹的名聲徹底毀了,他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殺人犯。
而且他連孩子都不放過,三個孩子,其中還有一對是難得的雙胞胎,竟然都死於他手中。
白向墨依然想不通:“這明顯不符合黑鷹的習慣,大家也會相信是他做的嗎?”
“有人不信,但是那麼多人都這麼說,那麼說著說著大家就都相信了,即便不信也懷疑他脫不開乾係。要不然為什麼抓了他沒有抓彆人?為什麼他消失在那裡,那裡就出了命案?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承認了。
即便他是屈打成招,那他也從此被拉下神壇,竟然這點刑罰都抗不過,未免也太不爺們了!”
孟明銳振振有詞,他現在特彆懂這些貓膩。
彆看平常大家都說黑鷹是大俠是俠盜,可真遇上事的,又有幾個人會幫他說話?
很多人不過是看熱鬨的心理,再加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經過這麼一遭,黑鷹的名聲也是臭了。
後來就算抓到真凶,隻要壓下輿論,隻讓少部分人得知這個消息,而不是像現在大肆宣揚,那麼即便黑鷹證明清白,在一些人心中也以為他是個惡人。
曹元明要的就是,你即便證明自己冤枉,也同樣輸了的結果。
這其中最要命的莫過於黑鷹自己認罪,他若是沒有友人或者正義之士為他辯護。
那麼案子送到法院,最終結果恐怕也變化不大。
白向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內心,他不予以評價黑鷹這個人,這個人如何對於這件事並不是關鍵性人物。
問題是,一旦審判塵埃落定,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的結果,大家能承擔得了嗎?
可明顯,有一些人並不在意,他們隻在意自己厭憎的人是否已經被除去。
“這件事還沒完,這世間也並非沒有公理。”齊銘冷靜道。
白向墨抬頭看他,齊銘拉著他坐了下來,並遞給他一杯茶。
“沒有誰能一手遮天,隻要我們查明真相,公之於眾,世人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白向墨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曹元明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再讓他做警察了。”
可說完這話,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即便沒了曹元明還有下個李元明,張元明,之前害原身丟去性命的王探長現在就好好的。
製度不完善,國家不強大,政府腐敗無能,這樣的人也就不會少見。
齊銘還想要安慰,白向墨自己卻走出了陰霾。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維護公正,若世上無光,我就去做那微弱的燭光。”
齊銘笑了起來,“我陪你。”
孟明銳左看看右看看,心裡有話不知當講不講。
他就算是眼瞎,現在也看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