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在都已經住進去新住戶了。”
喬三得了一塊銀元,也沒有之前那麼不平了。
白向墨從到這裡就一直順著門觀察喬三的家,他順過一點點門看到了裡麵一部分景象。
“你家有人在采石場工作?”白向墨望著屋子裡道。
喬三愣了愣,“這位先生神了,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牆上的大錘子了。”
喬三微愣,沒想到一個公子哥對他這破房子感興趣。
轉念一想,可能是沒見過好奇也不一定。
“對,我要是碼頭上沒什麼活,就會去采石場。那裡特辛苦,還容易死人,可好歹有錢賺。”
“我可以看看那把錘子嗎?”
喬三莫名其妙,這小公子有毛病啊,錘子有啥好看的。
可當齊銘遞上第二塊銀元的時候,喬三麻溜的去拿錘子。
彆說錘子了,把他腦袋扒了看都行。
白向墨看了一眼,朝著齊銘點了點頭。
喬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卻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
“你之前曾把這把錘子借給李子雄?”
喬三驚呆了,“你,你怎麼知道?”
“什麼時候借的?”
“就在前幾天,哦,就是他二姨死的前一晚,第二天就還回來了,還給我家兩個小的買了糕點做謝禮。那糕點叫個好啊,我幾個孩子現在還吵吵著要買,可我買得起哦。”
喬三原本不知道那些糕點這麼貴,心裡想著大熊就借個錘子,送的謝禮肯定不貴。
哪裡曉得竟然那麼貴,把他和他媳婦心疼的,早知道不如拿去換更多的便宜糕點,味道也差不離還能多吃一點。
齊銘又問:“你家是不是還有一把小的?”
喬三這次都已經習慣了,將那把小的拿了出來,心中滿是疑惑。
這是要乾啥啊?
可當齊銘拿出一把鈔票時,喬三的眼睛徹底挪不開了。
“我借用幾天。”
“哎喲喂,這麼多錢彆說借了,您直接買了都綽綽有餘啊!”
喬三話是這麼說,可搶錢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等白向墨和齊銘離開,喬三數著錢心裡叫給美的。
這時候喬三的妻子走了出來,一看到那麼多錢,再聽前因後果,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麼了媳婦兒?你甭擔心,這是他們自己要給咱們錢的,又不是我忽悠他們。”
喬三媳婦直接拍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這裡頭明顯有問題,大熊肯定是犯了什麼事!”
喬三心底微微一顫,可隨即又不以為然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怎麼也不會算到我們頭上來的。”
喬三媳婦看到喬三沒心沒肺的樣子很是惱怒,不過她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也隻能作罷。
一回到殯儀館,白向墨就將兩把錘子和鞋子拿去檢測。
鞋子和兩把錘子上噴灑魯米諾試劑,血液很快顯現出來
“上麵都有血跡,錘子的形狀大小與擊打曲高義和周雪頭上的傷相符合,這兩把就是傷害兩位死者的凶器。”
“割喉的刀還不知道在哪裡。”
白向墨道:“根據割喉的情況看,凶器應當是非常鋒利的匕首,與捅入曲高義身體的是同一把。”
“有這些已經足夠了,我立刻命人抓捕李子雄等三人!”
在回來的時候,齊銘就已經派人去守著李子雄、宋文強和周冰,隻需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收網。
周冰、宋文強和李子雄被抓的時候,還沉浸在要發財的美夢中。
周冰正在查看姐姐姐夫的賬本,準備將他們的生意全都接手過來。
宋文強則正在跟一群狐朋狗友在窯子裡喝酒,身邊還坐著兩個窯姐兒,好不快活,隻有李子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周冰為他準備的房子裡。
宋文強和周冰被抓的時候,都驚詫不已,隻有李子雄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整個人非常的平靜。
齊銘最先提審的也是李子雄。
齊銘將鞋子以及兩把錘子放在桌上,“對它們熟悉嗎?”
李子雄微愣,卻又當作看不見。
齊銘並不著急,將一張血鞋印的相片放在李子雄麵前。
李子雄看到血鞋印,表情終於有了明顯變化。
“你們那天打掃得很乾淨,不過還是在角落遺漏了這麼一個血鞋印,你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李子雄艱難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
齊銘又指著錘子道,“兩種物品上麵都發現了血跡。”
李子雄強忍著情緒,表情有些扭曲。
齊銘卻不慌不忙地將五位死者慘死樣子的相片拿了出來,三個孩子的相片在最上麵。
拍攝角度極為刁鑽,仿佛能看到他們死前的掙紮和不甘,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這樣死去。
“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看過他們死前是什麼樣子吧?”
齊銘輕描淡寫道,還拿出了他們生前的照片,三個孩子都長得漂亮又可愛。
“你晚上會不會夢到這三個孩子?我想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會朝向自己下屠刀,比麵對陌生人還要乾脆利落。
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小小年紀被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
李子雄雙手顫抖,猛地將桌上的相片全部揮開。
“拿開!都拿開!”
齊銘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笑道:
“如果你覺得看相片還不夠,我可以讓你去殯儀館裡看看他們的樣子,這樣才好讓你回憶起當時發生了什麼。”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李子雄崩潰不已,懊惱湧上心頭。
他跟大姨一家並不熟悉,卻也是見過那幾個孩子的。
他並不喜歡他們,因為他們一直瞧不起自己的窮酸,所以他很少來往。
哪怕自己隻能在碼頭當工人,每天日子非常辛苦,他依然不想去極為有錢的大姨家攀親戚。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看到那些相片會無動於衷。
他們嬉鬨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一聲聲地提醒著他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槍斃我吧,都是我做的!”
李子雄說出這些話,竟然覺得整個人輕鬆不已,不再似之前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齊銘冷哼,“難怪他們會這麼大方送你錢,他們早就知道你會死,知道你不會供出他們,所以才會特意留下這個血鞋印。”
李子雄猛地抬頭:“不,不是。”
“他們連自己的親姐姐、親舅舅一家都敢殺,區區一個人又有什麼不能舍的呢?”
李子雄臉色煞白,“你都知道了……”
“他們現在都在這裡陪著你呢。”
李子雄頓時耷拉了腦袋,整個人完全沒有反抗的勇氣。
“來吧,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子雄卻悶著不再吭聲,隻會重複一句話——都是我做的。
白向墨在一旁不由皺眉,目前證據確鑿的隻有李子雄一個人,另外兩個人卻沒有真憑實據。
他望向齊銘,齊銘朝著他安撫地笑了笑。
“來到這裡,就由不得他了。”
兩人的默契讓白向墨很快明白齊銘要做什麼。
這不是講文明的現代,不說話那就直接用刑,再緊的嘴巴也能打開一條縫。
白向墨對此並不做評價,隻道:“他已經難逃法網,現在就看怎麼撬開另外那兩人的嘴了。”
齊銘看了看表,“那邊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應該已經招了。”
白向墨愣了愣,迅速又反應過來。
這年頭文明辦案的人並不多,尤其這個案子經不住耗,粗暴手段直奔主題。
齊銘從來都不是善茬,隻不過很少在他麵前表現這麼強硬直接罷了。
一個警察跑了進來,在齊銘耳邊嘀咕了幾句話,齊銘點點頭,他便是離開了。
“宋文強已經招了,還供出了周冰,說整件事都是周冰策劃的,他和李子雄隻是執行者。”齊銘看著李子雄道,。
李子雄聞言,整個人徹底垮了。
齊銘讓人將李子雄拉下去,將周冰拉進來提審。
周冰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沾了血跡,走路一搖一擺的。
“周女士,我們又見麵了。”齊銘推了推眼鏡,輕輕一笑。
周冰一臉木訥,全當看不見。
押著他的警察直接給了他一腳,“齊先生在跟說話呢,你耳聾了嗎!”
齊銘揮揮手,警察朝著他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周女士,你就算不說也沒用,宋文強和李子雄都已經承認了,並且指控是你指使了他們。”
周冰冷笑,“不可能,彆以為這樣就能詐我。在我的律師沒有到達之前,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至於你們對我運用私刑,我也一定會告你們的!”
齊銘將手裡的鋼筆放下,往椅子後靠,眼眸深沉,嘴角卻輕笑道:
“你不僅你策劃了這樁滅門案,最後打掃的人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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