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撞木撞擊齊王府大門的聲響, 傳入齊王耳中, 像是撞在他的心上, 簡直令他心驚肉跳。

他在中庭中走來走去, 身體直發抖, 整個人顯得驚慌失措,滿臉恐懼。

“他們破門進來了嗎?”

“快了!”齊王府總管答道,“府中親衛在搬東西頂門, 估計快頂不住了。”

“謝正卿這個瘋子。快快快,快著人去宮中,請父皇來救我。”齊王一聽頂不住門,更加麵如土色, 膽顫心驚,張皇失措, 四處找藏身的地方。

“王爺, 這個櫃子裡太明顯,彆人一打開就可以看到。”總管道。

“那塊牌匾後藏不了人,衣角容易露出來。”

“床底下?床底下太容易被發現了。”

“這裡不行, 那裡不行?到底哪裡可以藏人?謝正卿這個瘋子,等他闖進來找到我, 我不死也要脫半條命。”齊王崩潰道。

異常後悔自己平時沒搞個藏身的密室什麼的,過了這次, 一定要把這件事落實。

總管瞄了他一眼, 差點想說句“早知如此, 何必當初”。

明明知道去惹平安郡主, 就等於觸了定南王的逆鱗,人是會和你拚命的,還偏要去動。就像小孩子打架,明明打不過,還要去惹,被人打上門來不是自找的嗎?

你要對上人家,也得等你有足夠的實力和人家抗衡再說呀,光背後玩些陰的,就得有翻船的覺悟。

然而這畢竟是自己的主子,齊王府總管耐心建議道:“王妃院子裡那口枯井,可以藏人。王爺藏進去之後,奴才把井蓋蓋上,誰也發現不了。”

齊王眼睛一亮:“好好好,快找繩索,把我放下去。”

說著就急匆匆地往王妃院子裡去了。

到了王妃院中,卻見王妃身著盛裝,抹著精致的妝容,正對鏡整理頭冠。

齊王怒從心起,衝過去狠狠扇了王妃一巴掌。

“賤人,本王正被人圍困,你卻在盛裝打扮,安的什麼心?”

王妃眼中似淬著火,臉上卻硬生生擠出一個笑,道:“王爺,女為悅己者容,臣妾隻是想隨時隨地在王爺麵前展現最好的一麵。”

齊王冷哼一聲:“賤人,這話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早晚有一天廢了你。”

齊王妃淬毒的雙眼仍舊含笑,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道:“無論王爺怎麼對臣妾,臣妾都甘之如飴。”

眼中的情緒和臉上的微笑搭配著看起來,有一種極度違和之感。

齊王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齊王妃仍然含笑目送齊王,像是戴了個微笑的麵具一般,似乎沒有因為齊王惡劣的態度而起一點點不滿的情緒,笑看著齊王在王府總管的幫助下,下了院子裡那口枯井。

再也沒有人看著她了。

鄙夷、冷漠、厭惡和恨意,瞬間取代了微笑,爬滿了她整張臉。

定南王帶來的獅虎衛很快撞開了齊王府的大門。

齊王府的一眾親衛和家丁,拿著刀劍,在庭院裡瑟瑟發抖。

這可是戰場上立下不世功勳,殺人如麻的獅虎衛,他們今天還有命在嗎?

沒想到定南王卻對獅虎衛道:“冤有頭債有主,本王隻找齊王,打暈這些人即可,不傷他們性命。”

“是!”

齊王府一眾親衛和家丁鬆了口氣。

獅虎衛上前,手中劍還沒有招呼到這些人身上,許多親衛、家丁手中兵器就往地上一落,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獅虎衛:“……”這是群體性大型碰瓷現場吧?是吧?

真的太假了。

獅虎衛在前庭沒有找到齊王。

“王爺,可要搜查後院。”有人請示。

定南王道:“本王曾立誓,一生不傷婦孺,後院皆為女眷,勿擾她們。在這裡等著即可。”

“等齊王自己出現?”有人問。

阿狸在那問話的人頭上敲了一個爆栗。

“阿熊,凡事多動動腦子。當然是等皇上出現!鬨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會不驚動皇上?想必皇上很快會趕到。先聽聽皇上的說法,再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阿狸道。

叫阿熊的摸了摸頭,嘿嘿笑了兩聲:“原來是這個意思。”

眾人搬凳子抬椅子,就這麼在齊王府前庭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居然還有一位盛裝的婦人,帶著一群丫鬟,送來茶水和點心。

獅虎衛麵麵相覷地接過茶水,他們是來砸場子的,為什麼會有客人的待遇?

定南王接過那盛裝貴婦親自遞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

“多謝齊王妃。”

“還要謝王爺不擾女眷。”

定南王道:“本王素來恩怨分明,從不殃及無辜。”

齊王妃笑了一下。

“若天下人人都像王爺,那該多好。”

定南王沒有接話,轉頭去看坐在身邊的謝錦寧,摸了摸她的頭,問:“暖暖累不累?渴不渴?”

謝錦寧搖了搖頭,饒有興味地看著齊王妃。

齊王妃見定南王沒有接話,臉色有些黯然,卻在一邊站著,沒有走開。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尖細的太監音:“皇上駕到。”

定南王牽著謝錦寧起身,出門,恭迎聖駕。

定南王功勳卓著,曾被賜予特權,麵聖而不用行跪禮。

後來,隨著定南王功勳的一步步累積,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皇帝又特赦他的後人,可以見天子而不跪。而今,又到了謝錦寧行使這個特權的時候。

“臣等參見皇上。”

皇上不僅自己來了,後麵還跟著一群烏壓壓的朝臣,大概是聽到定南王兵圍齊王府的消息,朝會上到一半,直接趕過來了。

在一片烏壓壓跪著的人中,站立著的定南王父女尤其顯眼。

皇上走向定南王,臉色不太好看。

“正卿,你怎麼突然回盛京了?”

旁邊的文丞相小聲嘀咕了一句“藩王無召不得入京”。

定南王看了文丞相一眼,對皇上躬身作揖道:“回皇上,臣不是以定南王的身份入的京,此時臣隻是一個憤怒的父親,一個想保護女兒的父親。”

“臣的女兒有性命之危,臣不得不來,否則愧為人父,還請皇上贖罪。”

定南王的聲音十分悲憤懇切,聽者無不動容。

試問誰家沒有兒女?有人要害自家兒女,擱誰身上能理智淡定得起來?

一時衝動回京護犢子情有可原。

此時謝錦寧也適時地哭了起來,跑過去搖晃著皇帝的衣袖:“嗚嗚嗚……皇上,父王都是為了我,您要罰罰我吧……”

“暖暖彆哭,是為父不好,樹敵太多,那些人不敢光明正大地對付為父,就來欺負你……是為父帶累了你……”定南王立時心疼了,慌忙去擦謝錦寧的眼淚。

謝錦寧哭得越發悲切,越發大聲,最後竟是在定南王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定南王心疼得直抽抽,恨不得當場拔劍斬了齊王。

皇帝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謝錦寧,歎息了一聲,不好再追究“定南王無召入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