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吃。”謝錦寧蹲在小乞丐麵前,將手中熱氣騰騰、冒著香氣的鮮肉包子遞向他。
小乞丐卻隻看了她一眼,沒有接,又埋下頭,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地麵。
謝錦寧皺了一下眉,歎息一聲,將稀粥和用棕葉裹著的鮮肉包子,放在一邊的地上,轉身離去。
她本想給他包紮額頭上的傷,但是看樣子,是行不通了。
買稀粥時,她有叮囑過紅箋、綠綺,連同粗瓷碗一並買下來了的。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離開的瞬間,小乞丐猛地抬頭,銳利的眼睛牢牢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謝錦寧幾人一離開,周圍的乞丐就眼饞地看著小乞丐身邊的鮮肉包子和稀粥,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最終食欲戰勝了對小乞丐的恐懼,那些乞丐一擁而上想搶走稀飯和包子。
剛剛明明不肯吃謝錦寧遞過來的稀飯和包子的小乞丐,卻拿出了搏命的架勢,將稀飯和包子護在身後,整個人狼一般嘶吼一聲,和衝上來的乞丐滾作一團。
片刻之後,這場混戰以那群乞丐慘嚎著逃遠告終。
有看見了這場混戰的路人,駭得趕緊走得離小乞丐遠了些。
老遠還聽到議論:“那小乞丐真是狠呐,差點把那邊好幾個乞丐的耳朵咬下來了……”
“快走快走,離他遠點,那小乞丐簡直比野獸還凶,當心他咬你……”
……
※※※
回到暫住的驛館,謝錦寧對定南王道:“父王,我想在這裡停留幾天,辦一件事。”
就這麼走了,始終不放心。
“好,暖暖想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定南王沒有問為什麼。
隻要是女兒想做的事,他沒有不同意不成全的。
第二天,謝錦寧再次刻意路過那條街。
發現昨天的稀飯和包子,還原樣放在小乞丐旁邊。
謝錦寧皺眉,這是他第四天沒吃東西了吧?
她再次在包子鋪裡買了三個鮮肉包子和一碗稀飯,走到小乞丐麵前,遞給她。
小乞丐看了她一眼,低下頭,還是不接。
謝錦寧都有些生氣了,幾乎想按著他,把包子和稀飯灌進他嘴裡。
總覺得他比昨天更瘦了,襤褸的衣衫下,小小的身體瘦得骨頭都支棱起來了。
謝錦寧越看越氣悶,索性轉身,氣呼呼地離開,眼不見為淨。
在她轉身的瞬間,小乞丐再次抬頭,目送她離開。
走在路上,謝錦寧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小乞丐昨天頭破血流,今天額頭上卻光溜溜的,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傷口有這麼快愈合,且不留一點疤的嗎?
然而也許是她看錯了也說不定,昨天他額頭上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血啊,記得他把帶頭搶他黑疙瘩的大孩子的頭砸破了,也許是濺了彆人的血也說不定。
第三天,謝錦寧再次路過小乞丐身邊。
發現昨天的稀飯包子,排在前天已經做餿味的稀飯包子旁邊,沒有人動。
這回謝錦寧真的生氣了。
她再次買了份稀飯包子,放到小乞丐麵前,同時還遞過去一個錢袋子。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吃,但我真心不希望你把自己餓壞,你還是個小孩子,吃彆人給的東西,不丟臉。”
“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來了。這袋子裡的銀子,夠你換很多包子吃,可以吃很多年,我知道你有能力保護它不被人搶走,我要走了,你不要再餓著自己了。”
謝錦寧說著,轉身離去。
然而,在她轉身的瞬間,聽到身後撲通一聲。
謝錦寧轉頭一看,小乞丐昏倒在了地上。
謝錦寧慌忙喊:“阿藥,阿藥!”
不遠處的阿藥他們忙跑過來,抱起小乞丐,回到暫住的驛館。
眾人圍在驛館在竹榻邊。
阿藥給小乞丐把脈,麵露震驚之色。
“郡主,我行醫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