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互為支柱的主角內鬥起來,世界意識卻無暇去折騰在中間“挑撥”的反派,畢竟按大數據推演,就算席冶現在當場去世,薛明朗和蘇清悅之間的裂痕也不會被修複,甚至還會把席冶再往白月光的位置上推一推。
這種類似卡BUG的操作,讓1101直接看呆,後知後覺地,它問:【那些照片……你故意的?】
【怎麼能叫故意呢?是薛明朗自己解釋不出來。】
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席冶慢吞吞:【我也是第一次用這麼溫和的方式。】
溫和?
1101覺得自己和宿主對溫和這個詞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過往幾個世界,雖然也有主角攻受走向BE,但那都是缺少反派刺激、不夠刻骨銘心、激情褪去的好聚好散,像薛明朗和蘇清悅這樣鬨翻撕破臉的,還是頭一回。
說話間,昨晚一直盯著席冶直到淩晨才睡的顧琮也醒了,臂彎收緊,他將下巴埋進青年頸窩蹭了蹭:“席冶。”
粘人。
想是這麼想,席冶卻沒有推開身旁的大火爐,下午還有戲要拍,他又陪某人躺了五分鐘才起身。
……然後一個腿軟,差點跪坐在床邊。
1101實在沒忍住:【噗嗤。】
暗暗懷疑自己沒發揮好的顧琮也嚇了一跳,瞬間彈起跳下床,緊張兮兮地把人抱了起來。
覺醒前後這麼多年,席冶什麼傷沒受過,可這種又酥又麻又軟的感覺和疼痛完全不一樣,陌生極了,讓他一時沒能應對。
閉了閉眼,他問:“哪兒學的?”
顧琮小聲說了一個網址。
“但我看他們就是一堆會動的肉塊,半點感覺也沒有,”飛快地舉手發誓,顧琮親了親青年微紅的耳尖,“我就是想讓哥哥舒服點。”
又來了。
每次討巧賣乖都要叫哥哥,活像拆家後心虛圍著主人打轉的哈士奇。
過程舒服了,席冶對上下其實沒什麼執念,顧琮卻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縱容,接下來的日子格外興奮,連帶著工作也乾勁滿滿,弄得周鳴特意打電話過來問他給人家小孩灌了什麼迷魂湯。
近來專心拍戲的席冶表示很無辜。
電影越到後期他越忙,回家後都是抱著顧琮倒頭就睡,劇組的保密工作足夠優秀,周鳴又是個中老手,直到薛明朗和蘇氏正式解約,席冶都沒被記者成功圍堵過,若非相關報道鋪天蓋地,他甚至不知道主角攻受徹底分手了。
從小被家人嬌慣著捧在手心長大,蘇清悅表麵雖沒什麼少爺脾氣,骨子裡卻很驕傲,無論薛明朗解釋的好與不好,隻要他自己心結未消,“席冶”這個名字就永遠會是紮在彼此中間的一根刺。
更何況薛明朗還錯過了最佳的解釋機會,他向來自詡清高,幾次拜訪都被蘇家人拒之門外,加上公司謠言四起,說他心裡念著席冶,又貪圖小少爺的權勢,一氣之下便解了約,自己另立工作室。
這確實是原著中的劇情,起承轉合卻全然不同,原著中,薛明朗是為了向蘇家人展現自己的實力和誠意,才與公司和平解約,並且將大半股份給了蘇清悅,工作室也成了兩人絕美愛情的見證。
自打席冶覺醒開始,整本就出現了細小的偏差,正是這一個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偏差,將劇情推到了現今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毫無自覺,或者說,從始至終,席冶都沒把薛明朗和蘇清悅放在心上,電影殺青,他整個兒瘦了一大圈,偏皮膚沒怎麼黑,叫劇組的其他演員,——尤其是女演員羨慕壞了。
照例參加了殺青宴,看在導演當初頂著壓力選自己進組的份上,席冶雖對酒沒什麼偏好,仍陪對方喝了幾杯。
頭頂又禿了一塊的導演卻高興極了,仗著周圍都是自己人,用力拍了拍席冶肩膀:“幸虧是你、幸虧是你啊!”
如果當初他因為顧慮蘇氏而選擇薛明朗,這會兒說不定要拍到半路換男主角。
旁邊的中年編劇笑哈哈:“李導不是隻看演技?”
“那當然!”眉毛一豎,李導舉杯將酒飲儘,瞪眼,“真是的,還不允許我心裡糾結糾結?”
酒過三巡,包廂裡有點悶,門和窗都開了條縫,收到周鳴到樓下的消息,席冶熄滅屏幕,起身告辭。
還沒聊儘興的李導一愣:“這麼急?有工作?”
我看起來很急嗎?
稍稍晃了下神,黑發青年垂下眼,答:“家裡有人在等。”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哦~”
“是小顧吧。”
席冶拍戲這幾個月,沒交到什麼新朋友,時常來探班的顧琮卻和所有人混了個臉熟,這圈子裡同性情侶不是什麼稀罕事,況且顧琮和席冶都沒什麼刻意遮掩的意思,一來二去,前者便坐穩了家屬的位置。
最近常常能聽到類似的調侃,席冶已然徹底免疫,淡定地在笑聲中拉開房門,走廊裡,竟是薛明朗站在包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