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1 / 2)

短短幾日出遊,主角攻受死的死瘋的瘋,1101一個新生係統,入職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驚悚”的情況。

自世界誕生的意識,本就在某種程度上依托主角而生,由於是裴一自己動手,世界意識的大半能量先是用來內耗,而後又隨著席瑾瑜的死亡溢散天地,饒是再憤怒,除了青天白日多打幾個響雷,也沒其他辦法。

附近被席瑾瑜掌握的驛站亦恢複了正常通訊,等京城裡的大臣們知道這事,席冶已經又在行宮捉魚逗鳥地玩了好幾日。

見對方完全沒有害怕、擔憂、回宮避風頭的意思,大臣們無法,隻得請剛回京的寧威重新抬腳,跑一趟行宮。

樹倒猢猻散,席瑾瑜活著時,確實有很多官員依附於他,待小皇帝“駕崩”,一呼百應,擁立新帝;

可如今這人都死了,除開注定無法脫開關係的安王府和禮部尚書,他們當然要儘快銷毀證據擺脫關係,保住自己的小命。

大宸的朝堂第一次在小號登基後實現了真正的平靜。

席瑾瑜和裴一的過往更是被挖出來,稍加改動,編排成了戲文裡的醜角。

倒並非席冶有意宣揚,而是那薛家小姐性情實在剛烈,收到父親寫就的親筆家書後,先斬後奏,流掉了肚子裡渣男的骨肉。

——縱然陛下應允了父親、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可君心難測,她又如何能拿整個家族做賭注?

況且,紙包不住火,一出生便頂著逆賊之子的名頭,無論最後是男是女、複仇與否,這孩子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莫不如最開始,便彆來塵世受一回苦。

所以,她不僅要鬨,還要叫所有人知道,是席瑾瑜對不起她、是安王府瞞騙薛家,女兒家的名節算什麼,她本就沒有那麼在乎,隻要能將父親和家族從安王謀逆的事情中摘出來,她所做的一切便值得。

席冶同樣沒想到,這薛小姐活在古代,頭腦卻透著股跳出束縛的清醒。

不僅讓席瑾瑜前腳騙婚偷腥、後腳造反謀逆的渣男形象深入人心,還將他安排成了個“看穿一切引蛇出洞”的睿智角色,暗戳戳地吹了波彩虹屁,同時圓了小號先前對裴一高調的寵信,真假摻半,最大程度避免百姓去討論皇帝的“綠帽”。

雖然席冶本身並不在意這個。

遠在行宮,卻輕描淡寫、一力壓下安王的謀逆,大臣們、尤其是保皇黨一脈的老臣,終於再清楚不過地意識到,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縱使麵容依舊年少,也不是當年那個被各方勢力推動、懵懂登基的孩子。

於是,席冶回京那天,滿朝文武皆主動迎駕,呼啦啦跪了一地。

顧琮就和小皇帝坐在一輛馬車裡,隊伍最後的囚車,則載著裴一,他已然瘋了,懷裡抱著塊圓圓的石頭,癡癡笑著,滿臉幸福地喃喃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對周圍投來的目光渾然不覺。

眼下席冶的行徑,還遠沒有到原著中小號那般天怒人怨的地步,再加上有戰功赫赫、救了江州的寧威親自護送,百姓們對可能會毀掉自己平靜生活的謀逆者,天然存在一種敵視,主角光環一碎,更沒誰把“踐踏人心謀權篡位”的席瑾瑜,當成勇於反抗的大英雄。

用膝蓋猜都知道這群大臣們今天來接自己,除了表忠心拍馬屁,還有要他趕緊上朝、給安王謀逆之事收尾的意思。

但頭痛消失後,行宮裡的生活逐漸把席冶養回了正常狀態下憊懶的鹹魚性子:國家這麼大,若都要一個人來管,皇帝遲早得被累死。

反正先前小號擺爛甚至添亂的時候,底下人也將事情處理得很好,他隻要在此基礎上,確保沒有第二個安王冒出來便可。

於是,車駕剛一進宮,席冶直接讓寧威原地待命,自己則帶著顧琮一起,直奔大臣無法涉足的後宮。

才欣喜“朽木成材”沒兩天的保皇黨一脈徹底傻眼,其他各懷心思的大臣亦摸不著頭腦。

倒是跟了小皇帝幾天的寧威異常淡定,勒馬掉頭,拱手道:“諸位,請回吧。”

——陛下不想做的,再等下去也是白費。

成功逃課的席冶則重新踏進這深宮,除了禦花園裡開的花換了一批,其餘的,和他大半個月前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最不同的,大概是心情,他仍舊不喜歡當皇帝,可因為有顧琮陪伴,儘可能做個“好人”不亡國,似乎也沒什麼所謂。

雖說隨著主線崩塌、世界發展徹底偏離原著,熬過死亡節點的自己,總算擺脫了那毫無緣由的神經性頭痛,然而,天一冷便生病,他娘胎裡帶來的不足卻仍需調養,半月一次的藥浴也跑不了。

所幸,從行宮回來後,京城就入了秋,年底的時候,更落了場大雪,這種時節泡非露天的澡,簡直再舒服不過。

披著邊緣綴滿柔順絨毛的大氅,席冶站在窗邊,伸手:“下雪了。”

剛剛鋪好龍床的顧琮無奈,拿了巾子,撈起少年垂落的發尾擦了擦:“水還未乾透,陛下小心受涼。”

寢殿裡鋪有地龍,又燃著無煙的銀絲炭,身子漸好的席冶再不似先前那般如紙的蒼白,臉上多了些血色,本就紅豔的唇更深上幾分。

明知感冒的幾率微乎其微,他對顧琮的關心卻很受用,配合地離窗邊遠了些。

此刻離行宮之圍不過數月,顧琮照舊負責替小皇帝批奏折的“瑣事”,自然清楚,與安王深交的各級官員,直至現在,才徹底地清理替換完。

午夜夢回,對方黑暗中持弓染血的模樣仍曆曆在目,顧琮和其他宮人禁軍一起,親眼見識過為君者的“可怖”,但在他心裡,小皇帝還是那個月色下、對一隻鹿和一隻白兔展露純粹笑顏的少年。

輕輕用指尖順了順那被巾子蹭亂的發尾,顧琮道:“薛家女去了邊關。”

席冶挑眉:“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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