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林富生要真的帶著人把她押著送到潘家,林酒兒孤身一人也難以反抗,現在看來隻能趁著下一次發工資之前虛與委蛇。
不然現在跑了連車票都買不起,到了其他城市沒個落腳地,沒有生活費,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是很難的,她得有點啟動資金才好跑路。
雖然現實世界是生活優渥的富貴大小姐,但林酒兒並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存在。
她清楚的明白,現在還不能徹底撕破臉。
林酒兒剛剛發現是潘盛國時已經悄悄在口袋裡把錄音筆打開了,前幾天特意去電子城買來的,撿的最便宜的那種,也不貴,幾十塊錢,好的買不起,湊活用吧,聞言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他能把我壓著送到你們潘家,除非你能把我困在潘家一輩子,不然我隨時隨地都會跑,再不濟,魚死網破,我也沒什麼可害怕的”不撕破臉不代表不能表態,說來說去潘盛國還沒對她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雖然自信過頭了點,但該表達她還是要表達清楚,免得讓他以為有戲,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你要是想花高額彩禮娶一個死人回去,那我隻能讚一聲高義。”給林家白白送錢,可不就得讚一句。
雖然她隻是嚇唬潘盛國彆最後雞飛蛋打一無所有。
死是萬不可能死的,樹挪死,人挪活,辦法總會想到。
潘盛國看林酒兒從容淡定的表情,心裡一沉,知道自己拿林富生壓著林酒兒隻會逼她更加抗拒自己,連忙說:“可你爹那邊對我很滿意,你就算不待見我,你能抗拒你爹的意思嗎,女人總要嫁人的,嫁誰不是嫁,我保證等你過了門,絕對不打你,好好疼你愛你。”語氣無比溫柔,一副一切好商量的模樣。
林酒兒搖搖頭說:“他不是對你滿意,是對你給的彩禮滿意,想必你也是去外麵見過世麵的人,錢你到時候真的給了他,跟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反正是不同意的,現在這年頭,講究個你情我願,我不願意,你們合起夥來強迫我,把我關到你們潘家,就是合謀犯罪,鬨大了坐牢是肯定的,你自己掂量吧。”不想再多說什麼,說完看一眼潘盛國,轉身過馬路。
潘盛國被林酒兒說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出神,這年頭的確不像十幾年前,買個媳婦沒人管你是怎麼來的。如今村裡走出去的人越來越多,你真有把柄讓彆人拿到,犯了事,村長也不可能包庇你,現在的村長都是有文化的,鎮裡也常有乾部下鄉走訪,為這事進去就不值當了。
但潘盛國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還是想想彆的辦法吧。
林酒兒不願意搭理他,他想起來林酒兒的弟弟也在縣城,決定騎著摩托去請未來小舅子吃個飯,玩一手曲線救國,沒準能行。
林酒兒的弟弟叫林大寶,名副其實林家的大寶貝,上到爺爺奶奶,下到他隔壁堂兄的女兒都得讓著他,林家對林大寶寵得沒邊了,大姐二姐小時候可以吃米糊窩頭,這小兒子出生後,喝得是奶粉,時不時地家裡上街趕集定會給他買不少零食和小玩具,雖然住在農村,但活脫脫一個小皇帝,這些待遇大姐二姐是沒有的。
林大寶學習不怎麼樣,但這年頭誰家裡的男娃不得上了高中再出門打工,更優秀的還都上了大學呢。
林富生不想兒子早早輟學,男孩子那麼早去社會有什麼好處,死活硬逼著兒子初中畢業去上了個職高,現在才有了份拿得出手的吃飯本事,給人修修車什麼的,還不用離開父母去外地,讓人掛念,留家裡發展也沒什麼不好的。
對於兒子的未來,林富生規劃的特彆好,對於女兒,大女兒初中沒畢業就安排她跟著同村的媳婦兒去外地打工,二女兒學習不錯,但也隻讓上了初中就去縣城工作,他可沒那麼多閒錢給她們姐倆上學,現在好多女娃上學上太久,腦袋都學傻了,有的大學畢業還沒乾兩年就結婚了,娘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還沒一丁點付出就是彆人家的了,他可不會那麼傻。
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完全沒必要嘛,趁著沒成家之前去乾活給家裡掙收入才是正經。
潘盛國去之前提前給林大寶打了個電話,說了自己是誰,然後要請他吃飯。
林大寶一聽這名字就曉得了,這不是他爹說的那個未來姐夫嗎?
林大寶雖然不常回村裡,但家裡有什麼事他爹都會打電話說給他聽,二姐前段時間去相親,他爹也說了。
這個潘盛國答應給十五萬彩禮呢,這彩禮到手,他在鎮上開個修理店當老板,不比給彆人打工強?
這年頭買車的人多了,鎮上不少人家不管貴的便宜的,基本上都買車,好些都來縣城修車洗車,遠不說,還貴,他在家裡開個,肯定也不愁生意。
所以潘盛國說要來請他吃飯,林大寶立即就答應了。
“可以啊,我八點下班,你來了先到店裡,等我忙完,咱們再去吃飯。”
晚上八點,林大寶洗手洗臉,換了個稍微乾淨點的上衣和潘盛國去附近的飯館吃飯。
兩個肉兩個素菜,配上幾瓶啤酒,倆人邊吃邊聊。
潘盛國用起子把啤酒蓋打開,給林大寶麵前的杯子倒上。
林大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吃塊豬耳朵說:“你是來找我二姐的吧。”
潘盛國點著頭說:“是啊。”
林大寶打量潘盛國說:“你要是娶了我姐,可得好好對她,她在我們村,誰不說一聲漂亮,想娶的人一堆。”這潘盛國長得一般般,配他二姐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潘盛國滿口答應道:“當然,我肯定會好好對你姐。”
林大寶笑著說:“怎麼樣,今天跟我姐聊得咋樣,有沒有商量什麼時候回村裡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