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蕊就算已經躺回陪護床上,腦袋裡還是媽媽說的那些話?,之前逼婚逼的太厲害,她都有點應激反應了,一吃飯就怕說逼婚的事情?,如今忽然說不逼婚,她感覺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怎麼經這一遭忽然轉性子了?
翌日,張超早早起來去樓下吃個早飯,然後買早點送去醫院,昨天晚上睡前發?信息問了女兒幾句,妻子能吃能睡,他?其實已經沒那麼擔心?,人救回來就好。
林酒兒的恢複能力一直不錯,踏踏實實?睡一覺起來,醫生來檢查,驚訝於她的恢複,不過還是讓護士繼續打了兩瓶點滴鞏固一下。
“打完點滴可以辦出院手續,回家休養,有?什麼情?況再送醫院來,記得按時吃藥。”
“好的好的。”張海蕊將叮囑全部記在心裡。
張超進來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剛好講完出去,他?把母女倆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問張海蕊道:“醫生怎麼說,你媽情?況怎麼樣?”
張海蕊表情十分放鬆地說:“醫生說媽恢複的不錯,打完點滴就可以辦出院手續回家休養。”
張超也鬆口氣,點點頭說:“那就好,還好沒大礙。”然後看著女兒把保溫桶擰開給林酒兒遞過去,自己背著手站在床尾,跟領導過來視察一樣。
林酒兒接過碗對張海蕊說:“你坐下一塊吃。”
張海蕊聞言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個包子咬一口,問張超道:“爸,你吃了嗎?”
張超說:“我吃過來的,特意起個大早,不然你們能吃上早飯。”仿佛給妻女買份早餐是多麼厲害的事情?。
張海蕊說:“哥中午過來接媽回去嗎?”說完拿起豆漿喝一口。
張超老神在在地說:“你哥工作有?多?忙你們不知道,咱們到時候打車回去。”
張海蕊說:“好。”習慣了家裡事事都體諒哥哥,對此並無異議。
林酒兒看著張超說:“沒給我拿一套換的衣服來?”
張超神色一頓,完全沒想起來這茬,咳咳嗓子掩飾尷尬和自己的疏忽,語氣隨意地說:“反正一會兒就回去了,換什麼衣服,回去洗個澡再換。”
張海蕊看林酒兒淡淡的神色說
:“要不我一會兒回去給你取。”
林酒兒看時間還早,對她說:“你去上班吧,彆請假了,打個點滴你爸爸在這裡就行。”
張超聞言立即說:“手續都是她辦得,我這看著你打點滴倒沒什麼,那手續啥的還得我從頭來一遍,還是讓她在這裡守著吧,請假半天而已,也耽擱不了什麼。”
林酒兒說:“你一個大活人,辦個手續都不會辦,到底是不會辦還是懶?”然後眼神示意張海蕊趕緊去上班,她這又沒什麼事,兩個人都乾坐著看她打點滴乾什麼。什麼工作能力有?親媽重要。
張海蕊說:“沒事,我請假,我爸又沒照顧過人,我在這裡能給你幫把手。”遞杯水,上個廁所什麼的都方便一些。
最後張海蕊還是讓林酒兒趕走了,有?什麼比女孩子賺錢買房更重要的事情??
她要是張海蕊二話?不說就去上班,在這裡乾坐著就是浪費時間,她的心?靈沒有?脆弱到必須有一幫人守著看著才?舒服開心?覺得被重視。
張超雖然不想讓女兒走,但看妻子執拗著非要她去上班,想著她是病患,隻好順著她的意,對女兒說:“那你就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就行,幫你媽乾活。”
林酒兒聽到這話?眼皮子一翻,隻是沒人注意到。
什麼叫幫我乾活?
這意思是家裡的活都是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想到原主之前的確是從嫁到這個家就一直乾家務,以前公公婆婆住一起時伺候公婆還有?男人和倆孩子,後來買了房子分出來住,也依然要做一堆家務,腦海裡關於原主老公的記憶基本上是給點家用,從未和原主一起做過任何家務,林酒兒想到這裡頭有點疼。
張海蕊走後,張超坐到床頭的椅子上,看一眼吊瓶對林酒兒說:“還早,你休息一會兒,等快打完的時候我去叫醫生。”
林酒兒說:“我手機呢?”
張超聞言眼神迷茫了下,說:“可能在家吧。”
林酒兒在心裡籲出口氣,不再說話,跟這人說話?太累。
張超一直坐在旁邊玩手機,吊瓶快打完了他?也不知道,最後林酒兒自己拔的針,讓他直接去辦理?手續。
張超看到林酒兒自己拔針,立即說:
“你怎麼自己拔,疼不疼啊。”
“疼也拔完了,你去辦理?手續,我收拾下去上個廁所我們就回去。”
“好吧,我去問問怎麼辦。”張超身體一直不錯,沒怎麼來過醫院,現在醫院更新換代快,有?些還要在機器上自己操作,他?有?點抗拒去適應這些改變,怕自己操作不好被人看到笑話?,顯得很不體麵。
張超辦理?個手續大概用了二十分鐘,林酒兒上完廁所回來,把病床簡單收拾下,然後拿上保溫桶走出去,拿著之前的繳費單去和醫生說出院的事兒。
張超辦理?出院手續,又去拿單子領藥,忙活的一腦門汗,看到林酒兒就抱怨地說:“就說不讓海蕊去上班,請假半天有什麼了,累死我了。”
“弄完了嗎?”林酒兒看著張超問。
張超拿出紙巾擦汗說:“弄完了,可以走了,給——”說著要把領來的藥遞給林酒兒,讓她自己拿著。
林酒兒沒理?睬他,直接把保溫桶也塞他?懷裡,這種自私的男人她才不慣著,老婆身體虛弱剛出院,拿個藥都不願意拿,這是老公嗎?
朋友都不至於像他這樣。
張超看著扭頭就走的林酒兒,拿著保溫桶還有?藥走在後麵說:“哎哎哎,你這怎麼都給我,你拿點啊。”
林酒兒嗬嗬笑著說:“我剛出院,你讓我拿,這點東西是能累死你?”
張超皺著眉頭說:“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你這身體我看恢複的挺好的,怎麼就非得我拿著。”
林酒兒走出醫院後,招手叫的士,張超還跟在後麵念叨,他?在家裡當慣一家之主,說話不容人反駁,如今林酒兒這個態度,他?非常不適應,還忍不住念叨。
林酒兒坐上車後直接揣著手臂靠在椅背閉上眼睛休息,仿佛聽不到張超的叨叨。
“我跟你說,你就算是身體不舒服,回去了也彆想著什麼也不乾。”因為剛剛林酒兒的態度,張超生怕她回去跟他?當甩手掌櫃,當起公主或者皇後把事兒推給他?。
車開到半路,林酒兒一直沒說話,司機受不了,他?嫌棄地說:“我說大哥啊,這嫂子一看就是剛出院,臉色煞白煞白的,你說你一個男人,又是丈夫,這幾天辛苦點好好
伺候著怎麼了,這一路上隻聽你在念叨,生怕有?點活給你乾,我這個外人都聽不下去了,聽你話?裡的意思,嫂子以前可沒給家裡少乾活,你彆嫌我說話難聽,你自己好好想想。”司機看起來四十多?歲,一副小老弟跟大哥說心?裡話?的架勢。
張超自持是斯文人,被人這麼說,立即不再念叨,但也沒回複司機,他?靠在椅背上不說話,眼睛看著窗外,仿佛這樣就不會那麼尷尬,剛剛說的忘形,都忘了在出租車上,感覺有?點丟人。
林酒兒下車,張超付錢,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林酒兒跟在他後麵。
兩人回到家後,張超換上拖鞋來到沙發?上坐下,把手裡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機,在外賣軟件上挑選吃的。
林酒兒進來後換上鞋子先去廚房洗手,然後拿個杯子出來接水喝。
張超挑一會兒抬頭問端著水杯喝的林酒兒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
林酒兒反問說:“我現在能吃什麼。”
張超一噎,頓了頓說:“喝粥,給你點份粥,再來點饅頭,吃饅頭還是吃包子?”
“饅頭。”林酒兒說完放下杯子起身去臥室找手機。
手機在原主枕頭下放著,拿起來一看,雖然是個智能機,但是雜牌子,而且看起來用了許多年,外表非常斑駁,解鎖後點開app什麼的也有?點慢,手機色彩也有?點刺眼,就給人很劣質的感覺。
做事講究效率的林酒兒隻有一個念頭,先換個好點的手機,有?手機做什麼事都方便,她知道原主雖然不掌握家中經濟大權,但這幾年也存了一些私房錢,小幾萬吧,旁人都不知道。
不過她不打算自己買,原主為這個家犧牲大半輩子,讓丈夫給換個新手機不過分吧?
林酒兒拿著手機看一眼臥室,一股老年人死氣沉沉的氣息,明明也才?五十多?,連六十都不到,她轉身離開臥室來到空置的客房,原本這房間是原主兒子的,不過兒子自從結婚後就搬到婚房,這個房間就空置下來,雖然小,但沒有什麼怪味道,簡單收拾一下後她去衣櫃裡找來新的床鋪被褥,把這個小房間收拾好,拿出浴巾和居家服準備去洗漱。
張超聽到動靜
,看一眼被收拾乾淨的客房,來到臥室對拿著浴巾準備去洗澡的林酒兒說:“你把客房收拾出來乾什麼,兒子晚上要回來住嗎?”
林酒兒隨便找個借口說:“你晚上老是打鬥地主,還喜歡對著電腦打遊戲,我睡不好,這幾天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去客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