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兒離開後,湯城再次看到她是在一份報紙上,那份報紙距離上市日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是一份登報聲明,除了她的信息和描述外,旁邊是她的?證件照,類似於有無人認識這個女孩,速來聯係認領,失去記憶雲雲,距離登報已經過去一個月,看到照片的?湯城想,她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拿到了身份證吧。
再後來過去了三年,湯城已經行走自如,他愛上了運動,愛上了奔跑的?感覺,這時的他已經是一名大三學生,專業是生物科學,學校就在他爸爸給他買的那套房子附近的?其中一所大學,這期間林酒兒沒有和?他有任何的?聯係。
湯城時常想,或許她已經忘記了他,不然又怎麼會根本不聯係他呢。
湯城也試圖去尋找林酒兒,可又擔心讓她好不容易獲得的?新身份因為他的?尋找而被收回,不敢貿然去那個為林酒兒登報的派出所詢問。
他一日日的等,一月月的?等,他每年都要拍照記錄自己的?變化,到時候見到林酒兒就發給她看。
你看,我可以走路了,你看,我可以奔跑了。
你看,我在大學校園的樣子。
你看,我獲得了獎學金。
這天,湯城正在家中忙著寫報告,他的?一篇論文自從發表在國際期刊後,導師對他越加嚴格,對他的?未來寄予厚望。
一通陌生?來電打破了湯城的專注,一開始他沒有多?想,以為是什麼詐騙電話,或者中介推廣之類的。
他直接拒絕接聽,隻是過了片刻對方又打來電話,湯城心裡忽然打了個突,就像是皮膚被紮了一下一樣,想按接聽又不敢按,怕是自己再一次的多?想。
電話響了很?久,湯城把手從電腦鍵盤上移開,拿起手機破釜沉舟般點了接通。
久違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中。
“喂——”
不疾不徐的?語調,淡淡的?聲音,如?此熟悉。
“豹豹?”
那頭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電話嗯了下。
湯城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他握緊手機說:“真?的?是你嗎?”
林酒兒聽得出他聲音裡的?激動,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拿到戶口
後,的?確找了工作,但?因為沒有文聘什麼的?也隻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半路忽然看到征兵的消息,一個月還沒乾完我就跑去當兵了,進入部隊後生活很嚴苛,所以拖到現在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公安局報道後才有空和你聯係。”輕描淡寫地訴說了自己這三年來的經曆。
湯城中間當然也有一點怨言,覺得林酒兒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好的有了手機就立即聯係自己,但?後來就變成了擔憂,怕她出事,遇到了麻煩,所以才沒空聯係自己。
怎麼都沒想到是去當兵了。
他怔愣片刻說:“很?辛苦吧。”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還好,又增加了很?多?經曆,你呢,現在怎麼樣,說說吧。”
“你總是這樣,對什麼都風輕雲淡的,仿佛我等你聯係我的?這三年也沒什麼可說的?。”湯城沒有埋怨林酒兒的意思,他隻是覺得她總是這樣灑脫,對比自己,頗有點太過在意,執著,計較。
林酒兒說:“因為我知道你已經知道怎麼麵對生?活,所以並不擔心你的?未來會怎樣。”
湯城說:“你現在在哪裡?”
林酒兒說了一個城市,這是一個距離帝都需要兩個小時飛機的地方,下飛機後還要開車四十分鐘才能到。
湯城說:“我有一天要是去找你玩,你歡迎我嗎?”
“當然,隨時歡迎,隻要不是工作時間。”
林酒兒沒想到這家夥第二天就買了一張飛機票來到她的?城市,隻是她剛報道還不需要立即入職,最?近休息不在公安局,他去後,沒找到她才給她打電話,林酒兒又去公安局把人領回來,有認識林酒兒的問這個帥氣的?男孩子是誰。
林酒兒說:“我弟弟。”
見到林酒兒很高興的湯城在被林酒兒帶走時,一臉明晃晃的?失落。
如?果說林酒兒離開的?時候他不懂心房空了一塊是什麼意思,那這一刻在聽到林酒兒跟彆人說他是她弟弟時,一切都明了。
他喜歡林酒兒。
隻是剛知道自己喜歡她時,她就離開了。
再見麵已經是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