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兒一直知道,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她原以為自己被他們接到家裡是為了彰顯自己樂善好施的標簽,可以在圈子裡獲得好的口碑, 對外的形象會更好,有些圈子的人, 看重名氣, 麵子, 但想想人家最起碼在做善事,愛麵子就愛麵子, 畢竟等到了一定階層,光有錢也沒用, 這也不算什麼。
但現在她忽然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甚至不僅僅是抽血那麼簡單。
吃過飯後, 林酒兒回到房間, 剛洗完澡包著頭發出來, 就發現床上坐了一個人。
不是養母又會是誰。
林麗萍手裡拿著林酒兒放在床頭的一本,她看到林酒兒從浴室出來, 笑著翻看書本隨口說:“這些都是外文,你看得懂?”她知道林酒兒學習好, 但沒想到才高二就已經能看這種大部頭的書,還都是全外文的,甚至不是英文。
林酒兒擦著頭發,輕描淡寫地說:“哦, 隨便看看,大部分其實也看不懂。”
林麗萍放下書本,站起來走到林酒兒麵前,拿起她手中的毛巾幫她溫柔的擦著頭發說:“那會兒嘉寧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恰好你的血和我們認識的一個人的兒子的血是一樣的, 人命關天,沒想其他的就帶你過去了,還好你身體素質不錯,抽了150也還好,過兩天媽帶你去買個新包包獎勵你,你也大了,出門得有個像樣的包,香奈兒怎麼樣?還是你喜歡LV?”
林酒兒笑著說:“真的嗎?”
林麗萍說:“當然,我的小女兒長大了。”細細擦拭她的長發,像是擦拭一件收藏許久的珍寶,這件珍寶馬上就要從箱子裡擺上台麵供人欣賞把玩。
林酒兒站在原地,轉過身說:“好了,我去拿吹風機吹吹就乾了。”
林麗萍點點頭,拿著毛巾說:“對了,我看現在的小姑娘都整天想著這裡整一整,那裡整一整,我閨女哪都好看,但是如果你想整的話可以告訴我,媽媽不是那麼不開明的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很正常,不要太著魔就行,你的鼻子其實挺好看的,要是再高一點一定更漂亮。”就像和林酒兒談心一樣。
林酒兒打開抽屜拿吹風機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不用啊,我覺得自己現在的鼻子就很好看,如果未來想整的話再和媽媽說。”
“好的”林麗萍看林酒兒沒把兒子的話放心上,也就沒有多停留,“那媽媽就不耽誤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林酒兒插上吹風機,看著她離開。
此時陶嘉寧的房間裡,陶樂成對他說:“你大了,有些事能不能做,該不該做,有些話能不能說該不該說,你心裡沒有數嗎?小酒對我們家未來是很有幫助的,你尊重她一點,不要給我拿什麼叛逆期當借口,根本沒有叛逆期,彆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有本事以後自己賺錢自己花,吃我的用我的,還給我拆台壞事,有還這麼幫老子的嗎?”
陶嘉寧心裡略微煩躁,麵上表現出自己做錯了事的樣子,最後以他道歉不會再說這種話結束。
陶樂成前腳離開,從林酒兒房間出來的林麗萍就去兒子房間安慰他。
“被你爸爸訓了吧。”
陶嘉寧正靠坐在床上玩手機,聞言沒說話,麵對一向對他很溫柔的媽媽,他可以毫無保留的表達出自己的煩躁和不爽。
林麗萍坐在床邊,安慰他說:“彆傷心了,爸爸也是在教你,怕你以後在人前也亂說話得罪人。”
“知道了。”
“錢夠不夠花,不夠花我再給你轉點。”
“不用了。”
翌日,林麗萍帶著林酒兒去商場購物,買了香奈兒的一個斜挎包,適合她這樣的青春少女背,出門也方便。
林麗萍挽著林酒兒的胳膊又陪著她買了兩套衣服,嘴裡道:“過幾天要去和周家人吃飯,就是昨天你獻血的那家人,周總很感謝我們,因為那袋血派上了用場,不然對方可能命都不保,到時候就穿新衣服。”
“好的。”一如既往的順從,像個沒主見的小孩。
過完周末,周一去學校上課,林酒兒坐左邊,陶嘉寧坐在右邊,倆人誰也不理誰。
林酒兒是懶得理沒禮貌的小孩,陶嘉寧是不把林酒兒當成一家人,不尊重她,甚至常常覺得她不配獲得現在的好生活,也不配和他同乘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