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周平庭的助理也叫過來, 倆人把林酒兒來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講給周懷亦,周懷亦聽完扯一扯領帶,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身邊第一次出現一個嘴裡打打殺殺的女孩, 難怪會覺得有意思,估計還覺得很酷吧, 畢竟這種事離他的生活很遠。
明明是來求助的, 卻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 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不知道的以為她被迫來求他幫忙。
這女孩的性子也是沒誰了,反正周懷亦身邊是沒見過這麼膽大妄為的人。
有些人膽大但魯莽, 她這是什麼, 有恃無恐?
為什麼?
一個才十幾歲的女孩子, 古怪的讓人看不透。
這般想著,等到下樓後,倆孩子已經用餐結束。
林酒兒來到客廳伸著懶腰說:“我累了, 我要休息一下。”畢竟白天捅人也挺費力氣的。
本來吃完飯還想跟林酒兒繼續聊天繼續玩的周平庭露出失落的表情說:“好吧, 那你去休息吧。”雖然失落但也不忍心強迫她彆休息。
林酒兒安慰他說:“放暑假了, 我有很多時間。”其實她對於周平庭還是很能感同身受的,她為什麼死了,就是因為身體太差沒救過來, 沒死之前也經常這麼待家裡。
正說著,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周懷亦在樓梯口說:“你跟我先去書房一趟。”來彆人家, 主人都還沒打過招呼就要自顧自去睡, 有這麼沒心沒肺嗎?
林酒兒看向周懷亦才想起來, 忘記跟人家打招呼了,是有點不禮貌。
“好的。”上樓和周懷亦去書房。
周懷亦來到書房後,讓林酒兒坐, 他則抽出一根煙,夾在手裡,並沒有點燃。
“說吧,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來我這裡求助。”
林酒兒並沒有因為對方地位不凡就拘謹不安,她什麼場麵沒經曆過,又不是沒當過女總裁,論氣場,周懷亦都不一定比得過,隻是沒必要來彆人家裡還氣場全開跟找茬似的。
林酒兒看著周懷亦說:“管家和小周的助理沒跟你說嗎?”
周懷亦頓住,大概沒想到這小女孩會還這麼回答吧,捏捏手裡的煙說:“具體你也沒怎麼說,詳細說說吧,而且為什麼要尋求我的幫助?”
林酒兒點點頭說:“哦,今天我被陶家夫妻帶到度假村,說是全家出來度假,其實是因為之前我沒給王總麵子,王總心裡有氣,他們倆準備給王總消氣,所以打算下/藥把我送到王總的床上,被我發現,還捅了他好幾刀,後麵我就出來了,以上其實和你沒什麼關係,至於為什麼尋求你的幫助,大概是我為你兒子獻過兩次血,為了你兒子以後還能得到一個穩定的“血袋”,所以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求助你,沒想到你非常慷慨善良的接受了我的求助,謝謝你周先生。”
光是抽血這個事兒,的確可以幫她一把。
周懷亦略微冷漠地說:“但你獻血的好處,我已經給你爸媽了。”意思是我不欠你的。
林酒兒說:“你給他們說明沒把我當成獨立的個體,其次呢,不是說了以後還可以得到給您兒子獻血的機會嗎,不是咒你家孩子,隻是這麼一說。”意思你明白就可以了。
“你不害怕?”片刻後周懷亦挑眉問道,遇到這種事,不論是幾歲的女性都應該感到恐懼吧,但她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
林酒兒說:“害怕是最沒用的情緒了,害怕也得把問題解決了。”
“你不擔心他報警抓你?”
“這件事曝光對於我來說無關痛癢,頂多關幾天就出來,但對他來說就是風險,為什麼會被捅傷,為什麼和未成年共處一室,這些問題他解釋不清,隻會讓他臭名遠揚,所以他不敢。”
“你看的很明白。”周懷亦認同她的分析,事實如此,做生意的人一旦傳出醜聞,絕對會影響公司,有些甚至隻需要說錯一句話就讓股價暴跌,彆說是這種事了。
“但防不住我有一對陰險狡詐的養父母,王總不敢做什麼,他們為了王總,估計也要把我抓回去好好收拾一頓,所以……”所以就來您這兒了。
周懷亦說:“既然你說的這麼明白了,我也不廢話了。”他一方麵看在和兒子一個血型以後方便抽血,第二個方麵則是覺得這個女孩挺果斷,看得明白,不怕事,那種坦然從容的氣質真的很少見。
很少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見到。
而且……
他兒子能有個玩伴聊聊天也不錯。
這樣一想,讓她留下來的理由還挺多?
就這也,林酒兒這個暑假就在周家住下了。
晚上林酒兒在大浴缸裡舒舒服服泡了個早,泡澡中間,陶樂成還給林酒兒打電話,林酒兒本來不想搭理,但泡澡著實挺舒服的,心情也好,就拿起電話打開接聽,想看看這傻逼臭男人要說什麼。
不需要想,陶樂成沒說什麼好話,而是惡狠狠地說:“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一輩子就毀了!”想拿名譽和未來讓林酒兒知道厲害,從而聽他的。
林酒兒好整以暇地說:“啊,我這樣不是你們造成的嗎?”還跟我裝腔作勢。
陶樂成恐嚇她說:“你還有心情跟我犟嘴,你媽不小心把你扶錯房間了,你就把人弄成那樣,你像話嗎?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跟我去見王總,好好跟人家道歉,你捅了那麼多刀,人要是出事兒了,你第一個被抓!”
林酒兒冷冷地說:“你彆用騙小孩的話來忽悠我了,我看起來很傻嗎,你們夫妻倆心裡怎麼想的我一清二楚,彆裝了,我看膩了,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你們算,你以為我會跟你們劃清界限,想多了。”
在陶樂成看來,林酒兒能捅傷王總純粹是王總沒防備,如果他找來幾個人,做好萬全之策,林酒兒能把他怎麼樣?於是忍無可忍地說:“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找不到你,等到你被我抓回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以為躲起來就找不到你,囂張,等著吧,總會抓到你,讓你生不如死。
這麼想著,陶樂成還以為林酒兒會怕,結果林酒兒說:“誰收拾誰還不一定,不用等著,到時候我會主動去見你們。”要不是係統想她來周家,她直接連那對狗男女一起捅,還有一個雜碎兒子,養大了也是禍害。
林酒兒說完不給陶樂成咆哮的機會,直接掛上電話,又泡十分鐘擦乾淨後穿上乾淨舒適的睡衣,躺在床上。
終於可以睡個安安穩穩的覺了。
說實話,在陶家還真是睡不踏實,再厲害的人,進入休息時間也很難有所防備,所以經常睡不踏實,下意識反鎖門,淺眠,仿佛永遠想倒在一個床上睡一會兒。
但是在周家,不用擔心陶家人忽然出現,更不擔心他們帶著亂七八糟的人強迫她見麵,在這裡舒舒服服,自在愜意。
於是,在這個世界變成人的十年後,林酒兒第一次睡得特彆沉。
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來,好幾次周平庭都想去叫她,或者讓助理去敲門看看情況,但又覺得她經曆了那麼殘酷的事情,在這裡可以睡的很沉,也許是件好事,就沒忍心叫她起床。
林酒兒起床看到時間顯示十點多也詫異了一下,然後無奈的笑著去洗漱,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換衣服下樓吃東西。
助理在走廊裡聽到動靜後立即來到書房對周平庭說:“她起來了,起來了,要下去嗎?”
周平庭說:“要,剛好我也有點想吃水果……”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助理沒戳穿你就是想和林酒兒玩這件事,扶著周平庭下樓。
林酒兒在餐廳用遲到的早餐,準確的說大概是提前一個小時的午餐,周平庭坐在她對麵,享用水果。
“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啊,竟然可以睡這麼久。”他記得沒錯的話,林酒兒好像七點多就回房間了。
林酒兒拿著筷子夾菜放到碗裡,想了想說:“洗完澡就八點半了,大概九點前就睡著了,可能太久沒睡好,在這裡覺得很舒服,一下子就睡到了現在。”
周平庭開心地說:“那說明我家讓你覺得很安全。”這讓他感到榮幸。
林酒兒邊吃飯邊說:“你是不是很無聊,一直等我睡醒陪你嘮嗑。”
周平庭撓撓頭耿直地說:“啊,你怎麼這都能看得出來。”
因為現實世界的我曾經和你過著差不多的無聊生活,身體好的時候可以在家裡走走看看,身體不好的時候就隻能躺在床上等死。
看到你就像看到從前的我,隻是你還可以陪在家人身邊。
我的父母家人知道我的離開會不會很難過,或者會不會覺得我解脫了?
希望他們不要太難過。
“你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我自然看得出來。”
周平庭就算不經常出門,但也不代表他遲鈍,聽到這話,以為林酒兒覺得他蠢,不然誰會沒事把情緒都寫在臉上。
就在周平庭臉上有些小鬱悶的時候,林酒兒接著說:“但我覺得你是把我當朋友才這樣,一般人肯定不會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給他瞧,對不對?”她發現自己哄人還是很有一手的。
聽到這話,周平庭立即樂了,點著頭說:“是的,因為把你當朋友,所以我才這樣,如果不喜歡你,不想和你做朋友,才不會讓你一看就看出來了。”
林酒兒發現,周平庭的老爹看起來生人勿進,高深莫測的,但兒子給養得挺可愛,說話也直爽,也沒有什麼壞脾氣。
“那等我吃完飯了,我陪你看看電影或者聊聊你看的書。”運動項目做不了,周平庭這身子骨怕是做不了,但文藝活動可以搞一搞。
林酒兒在周家過期了一對一陪伴小朋友服務,陶家這邊苦不堪言。
王總去了一家私立醫院,除了出血有點多,其他倒沒什麼,因為傷口小,部位不太重要,連個輕傷都勉強,於是王總越想越氣,不知道自己是氣對方下手狠還是下手重。
輕吧,好幾刀,嚇都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