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遺風腰上有舊傷。
雖然不要命,但撞這一下,夠他受的,等他呲著牙抬眼,人早就跑沒影了。
兔子急了果然會咬人。
謀殺親夫啊這是……
陸遺風緩緩站直,餘光裡,花廳門口忽然站了個人,瞥過去,正是流光。
人家瞅著他,眼神裡是淡淡的嘲諷。
陸遺風隻覺得腰上更疼了,他嘶了一聲,故意拖著調子道:“打是親呀,罵是愛。”
流光的眼神頓時變了,看陸遺風就像在看個神經病。
他冷冷掃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陸遺風扶著椅子坐下,開始反思起來,他暗暗懊悔,隻怪自己得手之後忘了形,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太掉以輕心。
居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實在不該。
想著想著,便是自嘲一笑。
得了,現在他的罪狀又添一樁,隻怕以後要哄人,會更棘手。
陸遺風扶額,有點頭疼了。
接下來的幾日,沈慕蕊但凡出屋子,就有流光保護在側,就連她去醉今朝做事,流光也一步不落地跟著,送她到酒樓之後,他就在那乾等著,等她一起回來。
陸遺風遠遠跟了幾日,都沒找到機會下手。
這一日,如往常一樣,沈慕蕊到了可以走的時辰,便與錢掌櫃告辭,帶著小雲出了酒樓。
初秋的夜空裡滿是星辰,映著滿城的燈火,十分輝煌。
沈慕蕊的心情卻一下子又跌入了穀底,她看見了不遠處的人。
“小姐,是陸公子!”
小雲如臨大敵。
沈慕蕊快步朝馬車走去,有流光在,陸遺風不會過來的。
上了馬車之後,外麵果然沒動靜。
沈慕蕊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想,他真以為她有那麼好騙嗎,吃一塹長一智,從今往後,她不會再上陸遺風的當。
回到彆莊,流光親自將她送回到屋門口。
他似乎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沈慕蕊隻當沒察覺到,與他告了彆,進了門去。
現在的境地,真是太讓她為難。
她不想再和陸遺風有瓜葛,也不會對流光動心,可她偏偏需要流光來阻隔陸遺風。
不知道流光會不會誤會,不知道她這樣,是不是等於給了流光希望。
沈慕蕊想了好一會兒,決定找個機會和流光說明白。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敲門聲異常的清晰,因來得太突然,沈慕蕊被嚇了一跳。
她揪著被子坐起身,摒住了呼吸。
片刻之後,有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慕蕊?”
沈慕蕊抱著被子抖了抖。
這是陸遺風的聲音,但他什麼時候叫過她的名字?
一次也沒有。
大半夜的,又想來騙她嗎?
沈慕蕊心口憋了一口氣,索性鑽進被子裡,將被子裹得緊緊的,聲音再也透不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悶得喘不過氣了,才輕輕地掀開了被角。
立著耳朵聽了聽,沒有敲門聲了,也沒有‘慕蕊’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將頭冒了出來。